饶尊负责体力活,那整理仓库、收拾房间就成了蒋璃和阮琦的工作,外加陪聊。
最开始老人是不允许她们接触原料,但听到她们对一些原料得头头是道后就对她们另眼相看了。
尤其是知道蒋璃的职业,连带着好奇,就聊开了。
老人家跟阮琦一样,是原料商,只知原料性能,但具体怎么开发与组合都是外行,蒋璃可谓是如鱼得水,跟老人家讲得津津有味,愣是让老人放松了警惕,并将整理仓库的工作交给了她们俩。
如此一来,蒋璃更是能就着仓库里现有的原料进行气味分析,听得老人家连连称奇。
然后蒋璃总会在兴头上叹上一句,“哎,要是能找到泫石就好了,它的作用可不是一般的大呢。”
每每到了这个话题,老人要么不搭茬,要么就是起身离开。
老人闭口不谈泫石的时候,她就问些沙漠里有趣的事,关于这些老人是喜欢讲的,毕竟上了年龄,最喜欢分享和回忆。
经过几天的攀谈,蒋璃也算是了解了老人的大致情况。
他二十多岁就来了沙漠做原料商,一待就是一辈子,他他已经习惯了沙漠生活,现在就算有八抬大轿抬他去住城里的楼房他也不会去。
每每到这,他总会望着荒凉的沙地沉默,眼里是千年迭起的沧桑。
于是蒋璃就给他讲自己的经历。
对于一个常年住在沙漠里的人来,城市生活如何的奢靡繁华并不能吸引他,反倒是流荡在大江大河里的经历能令他流连忘返。
因此,蒋璃过往的经历就成了宝贵财富,每天跟挤牙膏似的吊着老人的胃口,时间一长,老人就总会追着她听她的故事,但前提是,不泫石的事。
是不泫石的事就是有猫腻。
无所谓反正蒋璃有耐性。
不讲故事的时候,她和阮琦就帮着干别的活,闲下来的话就跟沙地里的蜥蜴干瞪眼。
这里的蜥蜴不少,都跟枯了的胡杨树和沙地一个颜色,不仔细看压根就会忽略。
也不怕人,蒋璃每每跟它们玩瞪眼比赛都会输。
输了的话,蒋璃就会将吃剩的果核或剩着红瓤儿的瓜皮放在地上,没一会儿就能等来不少蜥蜴,它们大快朵颐吃个痛快。
老人总会注视着这一切,也不话,眼睛里有了复杂。
六七天下来,饶尊几乎被晒褪了一层皮,白天的沙地热浪滚滚,就跟下火了似的,到了晚上一冷却,轻轻一碰,身上下的皮肤都叫嚣着疼。
蒋璃大致测量了一下,他现在比刚来的时候黑了将近五度饶尊照镜子照到崩溃,一张英俊到人神共愤的脸就这么被沙漠里的大太阳给毁了,末了问蒋璃,“你就不能给他用点什么西,让他乖乖听你的话?
陆深你都能搞定,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的老头你搞不定?”
“搞不定。”
蒋璃风轻云淡的,“一来我没准备,二来我没办法控制他的意识为我们带路,我要真有那事就成降头大师了。”
饶尊叹气,好半天问阮琦,“你不嫌我黑吧?”
阮琦忍不住扑哧乐出声。
日子一天一天过,别看没什么风景,但也不寂寞。
蒋璃做两手准备,一面努力服老人,另一面在努力定位有可能有泫石的位。
关于后者是有法的,原料就跟人一样,性质相似的喜欢扎堆,这是原料的自然属性决定的。
所以,蒋璃这些天与老人的攀谈除了为了增加感情外,更多的是想找到泫石的大致位。
在老人的原料库里,有跟泫石很相近的矿物,将矿物之间的联系总结起来,也是一条线索。
另外,保镖也不闲着,虽不用他们深入大漠去做敢死队,但可以就圆距离和情况进行探查,然后再绘制成详尽的行进路线。
但蒋璃也是禁止他们再行深入的,一入大漠,视野虽宽阔,可也意味着寻不到向容易迷路,这个时候她不想节外生枝。
蒋璃在绘制路线的时候也不瞒着老人,甚至有时候就当着他的面,老人每每都是看了又看,就是不吱声。
时间渐渐逼近第十天。
蒋璃这才由期许转成失望,甚至还有点绝望,讲真,离开老人这里,沿着她所判断的向行进的话,前的路到底能走多远,会不会遇上致命危险等等,一切都是未知。
阮琦问她,“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蒋璃摇头,不知。
该做的都做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饶尊憋了一肚子闷气,,“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绑了那老头。”
阮琦,“你绑了他,他也不,你还能怎么着他?”
怎么着?
怎么都不能着,他又不能杀人放火的。
蒋璃幽幽叹了口气,“也许我判断错了,他可能真不知道。”
“那老头不知道?
我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得很。”
饶尊咬牙,心底滋生着却是深深的无力感,这么拿一个人没办法,当初除了夏昼外,现在就只剩下这老头了。
第十日晚,最后一晚。
饶尊拿了所有的酒出来,除了跟大家伙畅饮外,重要的是跟老人家把酒言欢。
老人不擅酒,却也没拒绝,算是离别夜,老人喝起酒来有些沉默。
蒋璃和阮琦都认命了,所以最后一顿晚餐只劝酒不劝话。
饶尊的胳膊搭在老人家的肩膀上,借着酒劲一吐为快,“你这老头啊,人不实在。
十天了,我们也算是在这陪了你十天了,不有什么功劳,但苦劳总有吧。
泫石你是真不知道吗?
但凡知道一点,这么多天的交情也能多少透露些吧。
你看我们这群人,大家抛家舍业地跑来这,都是闲的吗?”
老人家闻言后不高兴了,,“关于泫石的事我都得很清楚了,还要我什么?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难道还要我编给你们听?”
“咱们相识一场总是缘吧,有缘千里来相会,相会之后呢?
就任由咱们各奔西呗?”
饶尊歪头瞅着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