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怎会与我们结仇?“十戒不解地问道。
“还记得我们前日里打伤的那两个外来和尚么?他们找的帮手来了。“
十戒吃了一惊,慌道:“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要逃走吗?”
“先不着急,看他们想怎样。”紫藤目光凌厉地望着汹涌而来的七云团。
七霞光伴着浓云席卷而来,待到了大别寺的上空,便缓缓地停了下来。
从云中射出的霞光将屏台山照的如同白昼。
只见云上立着十数个僧人,各个身披锦绣袈裟,手持黄金禅杖,显得器宇轩昂。
大别寺的和尚们都跪伏在大雄宝殿之前的广场上,一个个惶恐万状,对着当空云霞顶礼膜拜。
十戒看那云端的僧人,一眼便认出了站于前排的两个熟悉面孔。
那一胖、一瘦两个僧人,正是前些日子里偷袭自己和源佑,最后却被姑姑打得落荒而逃的两人。
二僧之前立着一个周身金光环绕的老僧,老僧一手捏法印,一手捻持珠,眼目低垂,薄唇大耳,一派庄严气象。
“阿弥陀佛,请问诸位尊者从何而来,前来敝寺有何贵干?”智清合掌而立,不卑不亢。
老僧下巴微抬,低垂着眼皮,悠悠地道:“老衲乃灵山迦叶寺的丈,法号乌陀,来你寺院只为捉妖。”
智清心想灵山有迦叶寺上百,不知他来自哪个迦叶寺,口中不便询问,只道:“乌陀尊者笑了,敝寺乃清修之所,何来妖怪。”
站在乌陀身旁的那布缇开口喝道:“你这老和尚休要狡赖!前些时日,我与师兄来此擒妖,你寺里的妖僧与外面的妖怪狼狈为奸,打伤我和师兄,此事还能有假?
我劝你趁早将那妖僧交出来,我家丈也许会大发慈悲,饶恕了你们。”
“请诸位尊者暂且息怒,敝寺真的并无妖怪,这其中定有误会……”
“阿弥陀佛!”乌陀丈念了一声佛语,打断了智清,“你是这此寺的丈吗?”
“贫僧智清,正是寺的丈。”
“老衲不想与你废话,我只问你,你这寺里是否有一个叫源佑的和尚?”
智清眉头一皱,稍稍一顿,“敝寺确有一名法号叫源佑的弟子,只是他年不满十七,不知如何得罪了尊者?“
那乌陀冷哼一声,“老衲看他年岁不止十七,怕是七百岁都有了吧!”
“恕贫僧听不懂尊者的意思?”
“你莫要在老衲面前装糊涂,老衲来此之前已经查的清清楚楚。那日伤我门下弟子者有一男一女两个妖怪,那男妖化名源佑,就在你大别寺里修行;那女妖化名紫藤,便在那庵院里做尼姑!”着,他用手指向紫藤庵所在的向。
“想必尊者定是有所误会,敝寺的弟子都是分的出家人,怎么可能是妖怪?
再那紫藤主持,深居简出,不仅从未做过危害乡里的恶事,还为民除害,剿灭了黄牛妖怪,还请尊者明察。”
乌陀听罢,顿时眉毛一拧,“你不提此事还罢,既提了此事老衲更不会饶她!你可知那黄牛乃是我师祖迦叶尊者的坐骑!”
“这这”智清的一张脸登时变得煞白。
“你若想赎罪,便立刻将寺中藏匿的妖僧交出来,老衲慈悲为怀,或可不予追究。”
智清稍作犹豫,“上师来的不巧,源佑前两日便奉贫僧之命,出去游历了,贫僧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乌陀冷笑一声,“话已至此,老衲已算仁至义尽!”罢,从持珠上取下一粒佛珠,掐在指间,口中念咒,待佛珠金光大盛时,便朝紫藤庵的向掷了过去。
一道金光划过天空,遂听得“轰隆”一声炸响,山顶之上尘烟乍起,碎石乱飞,紫藤庵眨眼间被夷为平地。
智清顿时瘫倒在地,义愤填膺地嘶喊道:“那里面可住的有人啊!你怎可滥杀无辜!”
“老衲早已查的明白,那尼姑庵便是妖怪的老巢,里面住的都是妖怪,何来无辜之?”乌陀用手指着广场上的众和尚,“你这寺院与妖庵相邻而建,罔顾佛门体面,今日老衲便拆了你这寺院,也算为沙门清理门户!“
众僧听罢,皆是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将目光投向智清。
“师兄,快快将源佑交予他们吧!”一旁的智明焦急地劝道。
智清怔怔地凝视着紫藤庵,沙哑着声音道,“不是我不愿意交,源佑就在……就在紫藤庵里。”
智明看了一眼化为废墟的紫藤庵,绝望地瘫倒在地,”完了,完了……“
正当众僧们万念俱灰之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响彻天地,“老贼秃好大的狗胆,竟敢炸了姑奶奶的房舍,今日定要让你拿命来偿!“
智清听到这个声音,当即转悲为喜,仰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由空中飘飘落下,不是紫藤又是谁?
此时,不仅是智清,在场的大别寺众僧们也都似见了救星一般,尽皆喜出望外。
紫藤一落地,先瞟了智清一眼,啐道:”见我家房塌了,不悲反喜,真是没良心!“
智清没想到紫藤在这般危急的关头还如此轻佻,而且还是当着众多出家人的面,不由觉得有些尴尬。
他来还想询问十戒等人的安危,此时臊得有些开不了口。不过看紫藤这般怡然放松,想必他们定是无恙的。
在场大别寺的僧人们都知道紫藤庵的住持对自家丈爱慕已久,因此一个个见怪不怪、面色如常。
那布缇出言讥讽道:“没想到贵寺竟还是个风花雪月的所在,寺里的僧人莫不都是风流情种?“
云端的其他僧人们听罢,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
“姑娘的确是爱慕智清丈,一点不假,这圆百里没有人不知道的。”紫藤话一出口,那些僧人们笑得更是厉害。
紫藤冷哼一声,“姑娘喜欢智清大师,是因为智清大师的德高望重,正直不阿。
像智清大师这般出类拔萃的人物,想不引得天下女子倾慕都难,哪像你们。“
着用手指着云头数落,”一个一个穿金戴银,脑满肠肥,哪有半点出家人清苦朴素的模样。似你们这般相貌丑陋,德行粗鄙,哪有女子会看上你们。
你们不出门,便是积德;出了门,让人看了凭生恶心,当真造孽不浅!“
此言一出,大别寺的众和尚们都觉得既解气又过瘾,有几个年轻的沙弥还忍不住喝了声!
乌陀听罢,顿时恼羞成怒,朝左右喊一声:“去把这妖孽降了,死活不论!”
一声令下,迦叶寺的僧人们齐齐冲向紫藤。
“一群秃驴,忒不要脸,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女人!”紫藤骂了一声,腾空而起。
智清忍不住叮嘱一声:“心。”
紫藤听到智清的叮嘱,心里似灌了蜜一般,转头朝他莞尔一笑,再不多,单枪匹马迎敌而上。
紫藤独战众秃驴,打了半个多时辰,竟丝毫不落下风。
那云端观战的乌陀眉头紧锁,没想到这妖孽还有些事。
他又从持珠上取下一粒佛珠,捏在两指间,口中念咒,乌黑的佛珠登时透出隐隐的金色光纹,众多的光纹交织在一起,好似梵经。
“去!”
乌陀大喝一声,那佛珠应声朝战团中的紫藤射了过去,速度极快,在它的后面留下了一条金色的尾巴。
智清想到那佛珠的威力,赶紧大喊:”心身后!“
此时的紫藤正专注与众僧周旋,根没听到智清的提醒,更没有注意到乌陀的偷袭。
可到了此时此刻,即便是她注意到了,也已是分身乏术,为时已晚。
千钧一发间,忽见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地上腾空而起,迎着金光而去。
两者在空中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瞬间发出“砰”的一声炸响,犹如惊雷,震耳欲聋。
响声过后,金光消散,一个身影由半空缓缓落下。
众人还未及反应,便听得一阵哭声响起:“源佑哥哥!源佑哥哥……”
十戒和金宝同时不顾一切地往源佑坠落之处狂奔。
此时的源佑躺在地上,衣衫破烂,面色苍白,眼睛紧闭,口鼻处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