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布木厝。达布木厝。晖听着那两名劫匪的话语,心里暗暗记着这个名字。
那些人把他放在船舱下面的客舱里,用手铐铐着他在一根钢管上面,旁边一张床,人却可以躺在床上休息,看来那些人暂时不会伤害他。这点从那些人的话里可以判断出来。晖觉得这点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暂时不会为自己的人身安担心。他担心的是古北,一旦发现有警察在船上,他们肯定毫不犹豫杀了他。
他们已经给他处理了伤口,他在被渔拉倒的瞬间手被甲板划伤。此刻,他觉得伤口隐隐的有些疼痛,天应该快亮了,一旦到了清晨,古北就无藏身之所了。晖心里暗暗着急。
此刻,古北依然在甲板上,他隐隐约约听到马达声,应该有船来了,从声音判断,速度应该很快,他想,应该是救援的人到了。他得尽快找到晖。但是要下到船舱,得经过上面工作舱和生活舱,这是人最多的地。他希望此刻大部分人已经入睡了。
他探头看了一眼甲板,甲板上空无一人,他转过去,忽然发现转角那里有个人手里拿着一支长枪,背靠船舷打盹,古北一惊,缩回身子,掏出靴子里的匕首,蹑手蹑脚走过去,手起刀落,直接将那个人割喉,那人睡梦中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一命呜呼,古北拉过他的身体,将他的衣服尽数扒下,自己换上,那人竟然还有面罩,古北心里一喜,穿戴完毕,速速将那人拿甲板上的一根绳子绑着,将尸体慢慢坠入江中,然后将自己的衣服扔进江水中,这才背着那长枪大模大样走进去。
里面的人果然都在打瞌睡,工作室有个人在那里开船,那人看了他一眼,倒没什么。
古北下了船舱,顺着下面的船舱找过去,他觉得晖应该被关在生活舱里,可是,他会在哪一间呢?他试着推开一间,发现一个货仓,里面堆满一箱箱货物,还有救生衣救生圈,接着第二间是个客舱,里面睡着几个人,他赶紧退出来,连着推着了几间客舱的门,最后,终于找到晖的那间,但是,里面不止晖一个人,晖上铺躺着一个。
晖看他进来,十分警觉地看着他,显然还没有认出他来,还好他睡在下铺。古北朝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晖慢慢睁大眼,仿佛已经认出他来了。古北蹲下身子,凑近他的脸,眨了下眼睛,晖看着他,先前心里聚集起来的害怕和担忧,此刻涌出来,他眼里无声流出泪水来。
古北掏出一个铁丝,三两下打开他的手铐。古北站起身,注视着上铺的那个人,朝晖挥挥手,示意他起床。两人悄悄出门,古北来到先开始发现的那个货仓,拿了两件救生衣穿上,最后竟然在救生衣堆里发现一件防弹背心,古北大喜,替晖穿上,外面跟他套上救生衣,将他绑的牢牢实实,似乎这才觉得放心了些。
古北低声问道:“你哪里受伤了?”
晖将袖子撸起给他看了看,道:“没事,不是很严重,已经包扎了。”
古北道:“我怕一会儿让你见水,会感染。”
晖道:“一会儿没事的,逃出去就可以治疗了。”
古北点点头,道:“只能这样子了。我刚听到有船过来,应该是我们的人快到了,咱们在这里等一下。上面二层甲板船舷那里有逃生艇,只要顶层甲板上值班室的人没注意,可以解下来逃生用,咱们这就出去,你跟着我,不要害怕,相信哥就行。”
古北边边掏出枪。晖点点头,道:“我不怕。”
两个人摸索着转到二楼甲板,那里竟然也有个人在值班,古北拉着晖,靠着船壳板站了会,古北示意晖站着别动,他将枪交给晖,自己把匕首拿出来。
必须一击致命。古北心想,这有很大难度,可是只能如此,他们才有机会,那些人随时可能发现晖不见了。古北想了一下,将身上的救生衣脱去,带上面罩,依然是刚才那个人的一身装扮,他直接走了出去,朝着那个人招呼一声:“喂。”
那人看着他走到面前,显然以为是自己人,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古北做出一个过来有话跟你讲的手势,他没怎么敢话,怕露出破绽,那人不疑有他,靠近他耳边,古北两匕首迅速刺入他喉咙,又横向划过他脖子,那人只来得轻声哼哼一下,声音如蚊子一般,古北拖住他身子,慢慢放下,晖探着头看着,古北朝他挥挥手,他立马过去他身边,救生船正在尸体旁边的船舷处绑着。
古北解开绳子,慢慢放下去,船刚及水面,忽然,顶层有人探头出来,看到他们,大喊一声:“什么人?”
古北二话不,甩出手中的匕首,正中那人咽喉,那人身体栽了下来,扑通一声坠入水中。古北一下子将晖抱起,跳进逃生艇,开动马达,上面已经赶过来好几个人,冲着他们大喊大叫,有人开始放枪,古北将晖按在艇甲板上,贴身卧倒在地,他自己开着艇,加大马力,正好前面有转弯弯道,古北毫不犹豫朝弯道开过去,终于避开对子弹扫射,抬眼一看,眼前几艘舰艇赶到,正是刘亮带着市局的人赶来了。
古北大喊着:“这里,刘局,我们在这里。”
劫匪们估计听到救援艇的声音,急忙逃窜,刘亮命舰船快速靠近他们,古北扶着晖上去,气都来不及喘,道:“赶紧的追上去,就在转弯那里,别给他们跑了。”
军舰的速度比那货轮快得多,很快追上,对面的是亡命之徒,免不得一番恶战,但终告大捷。
货轮上总共十几号人,除去古北杀死的三个劫匪,另外当场击毙五名,还有六人被活捉,船上的货物,经开箱检验,先一看都是砂糖,后来发现砂糖里面混合着毒品,这次算是大获胜。
可是古北和晖,两个人心有余悸很久,想着那一晚上的生死攸关,心惊胆颤都不过是为的对,所有的懦弱和勇气,都为对用尽,此时觉,这世间,再无人能活活拆开他们。
回到市区天已经大亮,闻纹在市局门口焦灼不安等着他们,古北跟她讲:“晖受伤了,我送他去医院,你先回家,不要让我妈妈和孩子担心,玏在家里吧?”
闻纹看着他满眼血丝,整个人狼狈不堪,可是,她知道他无法阻止他带晖去医院,只能道:“孩子们很好,妈妈和玏都不知道,我没跟他们讲。”
古北走过去抱住她,过了一会儿才放开她,道:“谢谢你!我很快回来。”
闻纹点点头,看着晖,问:“你怎么样?”
晖脸色惨白,失血有点严重,嘴里却道:“没事,不是很严重。我一个人去医院也可以的。”
闻纹道:“还是让你哥送你去吧,可不能再出事了。”
接着看着刘亮道:“刘局,安排一个人送他们去医院吧。”
刘亮道:“李徽,你跟着去,注意安啊,这段日子,不太平,都给我警醒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