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北对林志的刚刚泛起的那点怀疑里面,经任天这次试探,被排除嫌疑,至少李春华案子,他不符合凶手特质。古北为此倒是松了口气,他是绝对不愿意见到叶子再被卷入这些事情中去的。
但是案件就此进入死胡同。此前他怀疑桑帛,是因为桑帛入境时间刚好吻合,现在也被排除,目前,他们还是没有找到新的线索。
根据谭园路四十七巷李春华案件的目击者男孩的描述,加上他提供的视频线索,局里组织了一次技术专家和画像师的专题研讨会议,晖被邀请参加技术分析,利用电脑技术多位提取凶手的面部特征、体型特征,画像师再根据技术分析数据和目击证人的描述,进行正面面部肖像,此次肖像成像,依然没有向社会公开发散,只是像上次一样,在公安系统内部,向下散发至各个片区民警手中。
古北决定再去一趟郡县,李春华的老家,也是晖父亲的老家,不过古北这次并没有让晖同行,一来,晖被高建国盯得太紧,上次他们两个去郡县,查找到扬留下的藏宝图,行踪如此隐秘,连局里都不知道,高建国却知道,只能晖被盯得太紧,庆幸的是,高建国还没有察觉到他们在查土王堆物案。古北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绝不可以走漏半点风声。李春华案,其实质上就是物案,物案就是他的被杀案引起的,线索也是从他身上留下来的。
二来,他不想每次自己的侦查向,都在对手的掌握之中。他让晖依然利用视频监控技术,获取线索,主要盯住何香莲的一举一动,尤其最近,林志跟她忽然走得这么近,实在异常,他即便出于对叶子的担心,也必须要关切一下林志的动向。
古北到了郡县,直奔李春华家里而去,葬礼刚刚结束,他儿子接待了古北。按照古北此前交代的,他将父亲死后留下的所有个人物品,部整理好了,装在一个木箱子里,交给了古北,另外还将葬礼来宾的名单交给了古北。
古北问他道:“这里面有你不认识的人吗?”
李春华儿子道:“确实有。”
他拿出手机,打开里面的一张手机拍摄的图片,道:“你看,这个人,我们亲戚里面,并没有这个人,也没有人认识他,他那天匆匆来了一趟,上完香之后,也没参加葬礼,也没用饭,匆匆离开。”
古北问:“来宾名册里可有他?”
李春华儿子道:“没有。这个名册,其实是根据礼金登记名册写下来的,我们这里的风俗,无论红白喜事,都要送礼,主人要登记礼金,日后对有什么事,再还回去,这叫礼尚往来。”
古北道:“这个我知道,我老家也是这样子的。为什么没他名字呢?”
李春华儿子道:“因为他没有送礼。”
古北道:“那他还过什么做过什么没有?”
李春华儿子道:“我感觉他想找什么西,问我我父亲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我自然不能交给他,所有的遗物我是要交给你这里的,我骗他只是些个人的衣服什么的。他就要看看我父亲的衣服,我父亲的旧衣服还是很多的,常年累月积累下来一大堆,几乎满满一柜子,我们这里的规矩,来要在人死之后,将他所有个人用品,包括衣服什么的,部装进棺材,让他带走的,儿女们只留下一件做个念想。因为你嘱咐过我,我父亲任何西都不能丢掉,要给你看过才行,所以才留下来。”
古北看木箱里西杂七杂八的,破旧的台灯手电筒旧手机记账用的工作手册之类的,古北大概翻了一遍,问:“那些衣服呢?”
李春华儿子道:“在衣柜里面。”接着带他进到他父亲生前用的卧室,打开一个大衣柜,古北一看,确实衣服很多,古北想着,这些衣服可不太好拿走,只能当场查验,十分细心地在那里认真的一件件搜过,最后找到一件羽绒长缕,古北在长缕的衬里处,发现那衬里前襟与后背交合的缝合处,竟然脱线了一尺来长的口子,古北伸手进去,探进羽绒服里面,摸出一把羽绒来,里面还有一角纸屑,上面挂着个订书钉子,一看就是被撕下来的一角,古北心里一惊,看那残纸屑泛黄,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留下的。
古北心翼翼将那纸屑装进随身带来的物证袋子里。接着问李春华儿子道:“那个人在这有没有拿走什么西?”
李春华儿子道:“应该没有吧?”
古北问:“他看这些西的时候,你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吗/”
李春华儿子想了想,道:“那天人很多,事情也多,我中间是有走开过,因为他是我父亲的老朋友,你也交代过,我当时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一直很关照我父亲,帮他找工作的那个人,所以对他还是很客气,也很放心,当时他有重要的西放在我父亲这里,所以,我也不能阻止他看吧。最关键,这些衣服,我们自己也看过的,没发现什么的。”
他看着古北手里拿着的那羽绒服衬里的破口处,接着道:“我们真没想到这里还会藏着西的。”
古北道:“没事。这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照片中的这个人。千万记得,无论谁来问,不要再了。”
古北将那对衣服部细细一点点看完,确认不会遗漏任何线索,跟李春华儿子道:“这些衣服把他处理掉,不要引起任何人怀疑。”
李春华儿子道:“你放心,这个男人的照片,是我当时亲自躲在窗户后面拍下的,当时还特意拍的正面照片,没给任何人看过。”
古北道:“很好。你帮了我很大忙。这个照片,你也马上把他删除,这个人,应该就是帮助过你爸爸的那个熟人,我们会很快找到他,但是,你不能把他透漏给任何人,否则,他恐怕也会有危险。”
李春华儿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古北道:“等到凶手抓住了,我再详细告诉你情况,目前,我们也还在侦查中,但是,应该很快了。你们再耐心等待一下,相信警察,一定会抓住凶手。”
李春华儿子道:“那就拜托你们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你可以随时讲。”
古北道:“这个箱子里的西,我要带回去警察,慢慢查验。”
李春华儿子道:“这个没问题,你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