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月定了定神,朝秦暮辞看去。
她目光犀利,淡淡扫了一眼,那个男人对她隔空举了举杯,云疏月挑挑眉,她总感觉怪怪的,她是木属性医者,对病体最为敏感。
然而秦暮辞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奇怪的味道,不像生病了,也不像是死人,云疏月一时半会不出来,只觉得太奇怪了。
“苍王呢?”皇帝的视线从歌舞上移开,左右见不到萧苍衍的影子,就连席位上也只剩下云疏月。
奇怪,居然会丢下云疏月离开,莫非萧苍衍对她,真的不似他们想象的那般在意?
紫芜也注意到师兄不见了,她抿着唇,七夕是师兄的生辰,她给师兄准备了生辰礼,只是在当下的情况下,送不出去。
紫芜忽然弯唇一笑,袅袅站起,悄悄从一旁退了下去。
叶浔感觉脑壳都要裂了,“我放在这里的啊!我进宫的时候放在这里的!”
他趴在水边,用一截长树枝拨弄着水面,“不会是哪个不长眼的把我的夜明珠弄走了吧?”
萧苍衍瞥他一眼。
“我真的,我算好了距离,这个角度只有你们那个席位才能看得到,歌舞表演那么无聊,我给疏月准备的惊喜,怎么就被人破坏了!!”
叶浔一个头两个大,他站起身子,“不找了,我去找人问问。”
萧苍衍走近一步,弯了弯唇角,“下面。”
“什么下面,下面我看过了”叶浔的话突然噎在喉咙里,“怎么会掉到下面去了?”
这颗夜明珠,是他父亲从海上带回来的,传能照亮十里海路。
这的太夸张了,但把这颗珠子扔到水里去,三丈远的地还是能照亮的。
所以他找了两圈发现湖底没有亮度,便不做纠缠,因为在叶浔的潜意识里,夜明珠不可能不发光。
没想到那颗珠子就真的落在了湖底,发出非常暗淡的珠光。
他设计好角度,疏月这个位置看过来,正好能看见被夜明珠照亮的湖水。
他在这里放了许多游鱼,这下面还有一块石雕,看鱼怎么也比看歌舞有意思多了。
没想到叶浔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拉着萧苍衍过来查探一番,发现夜明珠掉在了水底。
“这样吧,我找个人下去捞”
“师兄,阿浔,原来你们在这里。”
紫芜缓缓走近,她目光略微下移,想看清二人在做什么,只可惜湖水中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清。
这才将视线落在了萧苍衍身上:“师兄怎么不在宴会?”
“太闷了,出来走走。”叶浔抢过话茬,“出来好久了,要不阿衍我们回去吧?”
这摆明了是不想和紫芜话,紫芜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就算听出来了,她也不在意。
“师兄,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有西要给你。”
苍王殿下的生辰知道的人不多,紫芜是其中一个。
萧苍衍停下脚步,回身看到紫芜取出了一块形似玉佩的西。
“这是我炼制的护身之物,只对师兄你有效,师兄体内的毒素虽然现在看似并无影响,然而一旦爆发起来,或许连师父都无能为力。”
紫芜的声音很轻柔:“你不愿意回师门疗伤,所以我便将我的木属性注入在这块白玉里,师兄随身带着,总能压制毒性,至少也能缓解一些。”
木属性?
萧苍衍眉梢微微一动,“拿来。”
紫芜一愣,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接受了,原以为师兄不会要她的西。
叶浔替萧苍衍接过了白玉佩,握在掌心,微微惊讶。
这还真是实打实的好西,紫芜在关于萧苍衍的事情上不敢撒谎、不敢作假,这块玉佩她还真的注入了自己的木属性,确实能压制他的毒。
“师兄,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能见。”
紫芜咬了咬唇,“芜儿告退了。”
叶浔诧异:“就,就这么走了?”
“别碰了。”萧苍衍将玉佩扔给叶浔怀里的兔子。
“为什么不碰,既然不能碰为什么还要收下?”
不过他对萧苍衍的话向来都没有异议,紫芜一走,叶浔又开始研究如何把夜明珠弄上来。
“萧芷。”萧苍衍忽然启唇。
那只兔子两只爪子抱着玉佩啃,听见萧苍衍的声音,迷茫的抬起脑袋。
她好像好久没听到自己的大名了
萧苍衍微微俯身,“把玉佩带去给她。”
这个她是谁,饭团明白,就是她没明白,她不过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兔兔,为什么要她跑腿?
叶浔懵了懵,“带给疏月?你怎么不自己带过去?”
“你不是要找夜明珠么。”萧苍衍微微冷声,“那就下去探个究竟。”
下、下去
云疏月老远就看见那只肥胖的兔子,艰难的迈着断腿跑过来。
这是苍王养的兔子,脖子上戴着苍王府的标志,在宫里走动不会有人拦着。
她一蹦一跳的蹭到云疏月的怀抱里,兔耳朵一甩一甩的。
云疏月当即便感觉到不对劲,“你身上的木属性哪来的?”
饭团怯兮兮地将玉佩交出来,云疏月只看了一眼,便眯起眼睛,将玉佩藏好。
这块白玉质地上乘,不是凡品,刻着一个芜字,很明显是紫芜的西。
可上面的木属性,云疏月绝不会认错,这是她的。
不对,还有
她忽然心里一惊,这上面除了木属性之外,还有一种常人无法辨别的粉末,这种粉末与秦暮辞在北境大营发现的毒菌丝一模一样!
玄卿去查了,却也一直没有回信。
而云疏月目前所知道的,这种毒菌丝会让人心绪大乱,甚至容易暴怒,紫芜为什么要将毒菌丝藏在玉佩里。
这块玉佩是送给萧苍衍的
云疏月弯了弯唇角,忽然觉得事情变得更有意思起来。
“皇上,师兄与阿浔大约是觉得里面闷,出去走走。”
紫芜婷婷袅袅地微微行礼,“皇上不必担心。”
“哦?紫芜仙子才遇见苍王了?”
皇帝笑意更深,也不知道是对谁的,“苍王千杯不醉,今日怎么觉得宴会上太闷,想出去走走?”
而且走的时候,还没把云疏月带走。
云疏月:
这又关她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