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蛟,你可愿下山?”
元清微突然的话语让朱瑾和杨蛟都是面色大变,杨蛟更是赶忙跪在地上,张了张嘴,却最终没能说出什么。
“师傅,是师兄做错了什么吗?”
朱瑾抱着元清微的腰,用打着哭腔的语气,哀求道:“不要赶师兄走好不好?”
“阿瑾!”杨蛟低声呵斥一句,对着元清微叩首道:“师傅,我觉得我的道路,不在世外,而在红尘。”
“你确定?”元清微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子,再次发问。
杨蛟躬身道:“心静,居闹市亦清净;心闹,处深山也无安宁。弟子确定。”
“也罢!”元清微摆了摆手,叹息一声,伸手一抓,两道剑光浮现。
“虎啸龙吟出坎离,收纳汞铅并希夷。”
元清微摸着这两柄飞剑:“这两柄飞剑乃是昔日纯阳祖师祭炼而成,乃是护道之宝,一者得祖师剑气,气息锋锐,一者得祖师真气,气息浑厚,内里又有纯阳之妙,对邪魔外道,心魔外魔都有克制。可惜,入我手中,也是少的出鞘之时,今日我就将其传给你们二人吧。”
“杨蛟,你作为师兄,喜爱土法,气脉浑厚,防御有余,进攻不足,我传你龙鸣剑,希望你能够一朝借的风云起,直上云霄九重天。”
元清微伸手一指,一缕金光闪过,龙鸣剑便是落在杨蛟的手中,然后又是一指。
“朱瑾,你生性跳脱,心中又有一股执念,我便传你虎啸剑,希望你能领悟祖师纯阳真气之纯,之广,之玄。”
“多谢师尊!”朱瑾虽然还是不大情愿,却也跪在地上,同杨蛟一般对元清微叩首。
而后,元清微又是传下几门护身之法,以及一些自己平日炼制的丹药,就是让师兄弟二人下去。
朱瑾一离开元清微的洞府,就是拉着杨蛟来到自己居住的地方。
得到了张果老炼丹笔记的朱瑾,也是偶尔会研究一下,这段时间也是炼制出了不少小东西,现在一股脑的全部拿给了杨蛟,并且一字一句的告诉他这些东西的功效。
其中还有不少阴损的东西,都是从杨蛟口中得知,然后自己琢磨出来,功效有强有弱,可都听得杨蛟冷汗直冒。
“好了师弟,这些东西日后你千万不要随便炼制,哪怕非要玩,也一定不要在师傅面前玩,记住了吗?”
对于杨蛟的要求,朱瑾不是非常理解,却还是点了点头,很快又被杨蛟说出来的各种故事吸引。
故事一说,就是一整晚,第二天杨蛟趁着朱瑾还在睡觉,先一步离开,醒来之后的朱瑾,又是大哭了一场。
而后,朱瑾他每天除了照常的请安,以及吐纳炼气之外,变得越来越沉默。
对此,元清微却非常的欣慰,朱瑾本身是和朱梅有着两世恩仇的人,受到前尘的影响,今生今世虽然表现的非常活泼,可心灵深处难免有着一点点的偏执。
这点偏执源自于昔日好友的背叛,现在同杨蛟的关系越好,日后翻脸引起的反噬就越可怕。
特别是二者前一段时间刚刚得了天书传承,冥冥之中同他前世经历有一定重合,元清微再颠倒乾坤,迷惑灵觉,让他提前感应到什么东西,进而怀疑杨蛟。
最后,元清微再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点让杨蛟下山。
如此一来,朱瑾原本以为的背叛,将不复存在,甚至朱瑾本身也会有所愧疚,看着朱瑾现在的记忆同前世留下的灵觉不断碰撞。
元清微取出元始宝珠,把朱瑾的魂魄引入其中,以清微宫作为遮掩,在元始宝珠当中重塑了当年朱梅二人的经历。
从中走了一遭之后,朱瑾眼中浮现出一丝丝的哀伤,以及痛苦。
“还是放不下?”
看着元清微,朱瑾张了张嘴,最后跪在地上道:“弟子让师傅失望了!”
“谈不上失望。”元清微摆了摆手,道:“你师兄走之前,和我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
朱瑾也是有着一定智慧的人,他想了想,犹豫道:“心静,居闹市亦清净;心闹,处深山也无安宁?”
“对!”元清微肯定了他的猜测,笑道:“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强行让自己放下,同样是一种偏执。朱瑾,你要记住一件事情。”
“你要是因为朱梅的身份,峨眉的势力,或者我的立场,选择的放下,那不叫‘放下’,那叫‘算了’。是你因为种种外部因素,而不得已的选择,这种选择你就是告诉自己一万遍,一百万遍,千万亿遍,最后也只是欺骗自己而已。”
“真正的放下,是你清楚的知道,这东西不会再影响自己。无论是再接触也好,永不相见也罢,都不会影响你的道心,你的情绪,你的一切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那才叫做放下。”
“你要是真的放不下,那就去选择面对吧!”
元清微引导着朱瑾:“不用顾忌我,也不用去多想,根据自己的心意,去选择就好。”
朱瑾闻言,点了点头,恢复了一点点平日孩童的模样,眼眶发红的低下脑袋。
元清微摸了摸朱瑾毛茸茸的头,元始大道流转,种种道则法理变化,整个涵虚仙府,顿时陷入无穷法理之中。
同时,祭炼许久的两样法宝,也是从元清微的炉子中飞了出来,帝钟落在朱瑾的手中,披帛则是披在他的肩膀上。
无形的道韵流转,两样法宝随着朱瑾的呼吸以及法力运转,不断吞吐灵机,丝丝缕缕的星光汇聚,化作一片清气,环绕在朱瑾的身边,引导着他进入更深层次的修行,并且不断摄取前世的遗泽。
远在徐州雾猪山边上,观望曹国舅洞府气数的朱梅,在元清微帮助朱瑾恢复记忆的时候,就是坐立不安。
等到朱瑾下定决心,恢复修为之后,更是觉的大祸临头,冥冥之中自己似乎多了一个近乎于不死不休的对头。
朱梅几次推算都没有成果,心烦意乱的模样,让边上的几位好友都是有些好奇。
最后还是追云叟白谷逸看出苗头,叹息道:“道友你可当真是糊涂,同你不死不休,又能让你觉得大祸临头的,还能有谁?”
朱梅闻言,立刻苦着一张脸,摇头叹息,而后深吸一口气,斩断心中所有残留的念想,叹息道:“自作孽,难得活。可想我引颈就戮,也是妄想,罢了!罢了!最多我停留人间千百年,将他度回来就是!”
话音落下,朱梅浑身气息一变,有点修为精进的模样。
当白谷逸等人却没有丝毫喜色,他们都知道朱梅这是下定决心后的变化,修为有所精进,距离飞升却更加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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