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坚决不收钱,凉溪也没办法。将奎老爹家收养这两个乞丐的事谈妥了后,凉溪单独跟哑巴哥哥交代了点事情。除了避过奎老爹父子,将两个乞丐以后的生活费给他们,凉溪要走时,又想起了身上带的通脉诀。
这西她已经部背下来了,没必要带在身上。放进随身空间,还要消耗空间的耐久,她取用符箓,都是一下子放进好多张,一下子拿出好多张。这花一些银两就能买到的口诀,这被别人忽悠了一把拿到的口诀,才没资格进她的随身空间。
“以后好好读书,长大了要报奎老爹家的养育之恩呐!”
将通脉诀给哑巴哥哥,凉溪又叮嘱了两句。明明是年纪差不多的同龄人,哑巴哥哥却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是个好高大光辉的长辈。
他话不利索,最后还是只有拼命点头。看凉溪骑着毛驴在夜色里渐渐没了踪迹,哑巴哥哥站在奎老爹家,以后也是他家的院外,跪下来向凉溪离去的向磕了个头后,才揣着凉溪给他的钱袋子,回到院子里去。
想要上善人碑,那必须不能低调行事。凉溪每每走过一个地,就会有一堆人记住她的恩惠功德。到后来,既便是在村镇里,凉溪有时也会被人家给认出来。
冬天,地冻天寒,君朝南境很少下雪,但寒冷的程度并不会减弱。若是落上一场冬雨,那更是又潮又冷,简直折磨人。
挨饿已经很可怜,无家可归更惨,再加上自然给的严苛考验,受冻
碑上那么多善人,城街头一些角落里冻得哆哆嗦嗦,甚至已经冻死的乞丐,怎么没人管一管?
凉溪有符箓,并不怕冷。照着通脉诀苦练了几个月,她体内有了丝丝缕缕能够感受到的内劲,这种令人难以形容的气劲,的确很神奇。
除了可以御寒,它还会让人的身体没有一处感到不舒服。手脚灵活轻便,脑袋冷静清醒。凉溪甚至觉得,它可以帮助自己稳定情绪。
自从开始练通脉诀到现在,她真是,都很少急躁过。即便是有一次,给皇都来的人堵在了城里。
直播间里,有粉丝调侃她,她现在的状况很像自己看的,什么霸道殿下的通缉爱妃之类的。凉溪看了哭笑不得,她一直都觉得君战对她这份炙热,是有问题的。若不是君朝皇室有什么秘密和企图,就是谁给君战下了降头。
总之,她得心。
“蒋老爷若是当真想要谢我,不如让蒋家的绸庄做上几百件冬衣出来。城外的农户,城中的乞丐,天底下多得是年关难过的人。蒋老爷帮帮他们,是给您和蒋少爷积德,也就算是谢了我了。”
将近腊月下旬,凉溪来到一处城。大街巷上已有了过年的氛围,但这城中的富贾蒋家,深院大宅中却是愁云一片。
蒋老爷的老来子、城少女的梦中情人蒋家少爷得了急病。
凉溪一进城就听了这件事,跑到蒋家治好了蒋少爷。老夫妻二人什么都要谢她,凉溪便借着他们的财力,顺便给自己增加善人碑名次经验。
为了避免这家人跟金老爷子一样,当真是只给自己积德,她做的好事,半点也传不到外面百姓耳中。凉溪已经得很乖,她需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免得被大内侍卫抓住。但这个任务,名声在一切之上,既然救了人,她绝对不会低调。
成群的仆役和蒋家老苦留不得,将凉溪送出门。外面百姓围了好几圈,都想看看凉溪长什么样子。站得远的没看清她的相貌,却听清楚了她的这番话,一时间都赞叹感恩不已。
一家三口站在他们家大门前,再次向凉溪道谢。老两口当真感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虚的西都不夹带,干干脆脆地让凉溪放心,答应了她所的事。蒋老夫人更是直言要拿出自己的嫁妆,要让这城里城外的贫苦人,最少过一个能穿暖的冬天。
凉溪谢过他们,又问候了在场的所有人,这就要走了。有人向她求医,凉溪也只能遗憾放过。
阵势闹得这么大,她的目的达到了,但这也太引人注意了。自从上次被人堵住后,凉溪便万分心,开一枪立刻换一个地。
她却不知人群中,也有一部分人没跟大家一起欢呼感叹。在这部分人之中,有凉溪见过,但当时她视力不好,所以没看清楚的人。这人还给她找来了几套合身的衣服,让她不必穿着上个任务世界的兽皮。
宫君战身边的席侍卫,就穿着一身普通棉袍,他低着头笼着手走在路上时,前后左右都能找到与他十分相似的普通百姓。没人注意这么个陌生人,凉溪自然也不会。
见凉溪很艰难地从人群中走出来离开,他跟另外几个打扮得与他一样平凡的人使眼色,几人立刻追在凉溪身后去了。
之后从冬到春,这几人都跟着凉溪,但他们从来都不过于靠近,又时常改换形象,所以凉溪直播间里的观众,也从来没怀疑。凉溪自然更加发现不了,她还为自己再没被皇都来的人堵住过而感到沾沾自喜呢。
春暖花开,再也见不到积雪了。凉溪也换下身上只是做做样子的厚重衣物,脚步轻快地行走在君朝的土地上。
符箓带给她的能力太过神奇神秘,凉溪的知名度来高。虽然只有八岁,但她每到一个地,待遇已经跟那些十分著名的大善人一样了。
一般都是刚进城不久,马上就有城中最有权有势的人家来接。接到府中后,就是让凉溪格外不耐烦的客客气气的一套。若是接不走,也必定要留很多人跟着伺候她。使得凉溪一上街,根不用做什么,她身后身前的庞大队伍,已经令人侧目。
这一次善人碑更新,不管是一年更新还是三年更新,她应该都能榜上有名了。
凉溪治好了前来求医的人,推开窗子,看见外面街上即便是天黑也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低声叹气。她在这座城中待了一天了,现在是时候走了。从客栈房门走出去,她又叹气。
这店里再没别的客人了,客店老板很配合他们知州大人的命令绝不让闲杂人等搅扰到神仙。
一层堂中坐着从知州府调来的人,都是同样听他们主子命令的,在这里守着凉溪,也是稳定秩序。看见凉溪出来,这些人齐齐起立。
“这一日劳烦各位官爷了,我这就要走了,诸位请回吧。”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这神仙到各处都只是留一天,这规矩还真是不假。他们知州老爷今天请了两回,都被她拒绝了。
大家留了一下,但有知州老爷的吩咐在,他们并不敢强留。见凉溪果然摇了头,他们也不多话,送她出了城。
席侍卫这一次却没有跟出去,临近城门的一处民宅里,一天请了凉溪两回的知州老爷身穿公服,正向眼前的少年公子下拜。
“不知殿下驾临,下官迎接来迟,罪该万死!”
一身烟青色锦袍,愈发显得气质如竹似兰,挺秀翩然的少年公子,正是君战。凉溪打开窗子向街上看的时候,他就在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
大半年没有见到她,他在宫中,事事觉得不合心,时时都难以安妥。前不久好容易服了父皇,他一刻也不愿意耽搁,快马加鞭向着她来。
果然,这个女孩子有让他安心的法力。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他站在人群里,几乎落泪。
若不是到了这里至少得见见这儿的知州,刚才他真想跟着她出城去,再也不让她离开他的视野。
尽快打发走了城中知州,君战立刻跟出了城。远远地看见凉溪手中的一段微光,君战默默跟着,心里又是满足,又有些忐忑灰心。
她知道他在找她,但她不愿意露面,不愿意让她找到,甚至千百计地躲着宫里来的人。
这是为什么呢?
他不会伤害她,不会让她有一点点危险,不会让她有一点点难过。为什么她如此排斥皇城,排斥他?
听了她的种种事迹,君战发肯定,当初离开仙医谷时,凉溪是自己走掉的,她有那个能力。
可为什么呢?她自己到了皇城会死,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与他去了皇城,谁会对她造成威胁?父皇和母后可能会不高兴,但他们现在不了,父皇都同意他来接她回去。至于母后,她不会伤害他喜爱的人。所以到底是
“殿下。”
君战脑中思绪纷乱如麻,席侍卫悄声向他道:“神仙最近数月都是如此,晚上会找一处僻静的地打坐练功。这一坐就到天亮了。殿下您要回城休息吗?”
望向前头,黯淡的星光之下,凉溪手中不知什么物体发出的微光,果然已经灭了。她毫不讲究地坐在一处背阴的土坡下,席地一坐,就动也不动了。
她坐的地很隐蔽,从路上走过的人看不见。君战向她靠近一些,对席侍卫摇了摇头。
见君战也是毫不讲究地找了棵树往后一坐,面向凉溪所在的向,目光温柔中夹带着一丝伤意,席侍卫眼皮狂跳了几下。
到底是他疯了,还是殿下疯了?
他之前还能偷偷猜测是否有别的理由,现在殿下真的逼得他只能往那一条路上想殿下总不会是喜欢这个不到十岁的姑娘吧?之前在仙医谷,就一见钟情了?
席侍卫心里觉得荒谬,眼皮跳得更凶了。
他到现在还记着凉溪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的模样,很有呃冲击力!
殿下从看着皇后娘娘,年纪大些后又看着娘娘为他选的玉筝姑娘,怎么会对一个只是清秀动人的姑娘动心?要是大姑娘还算了,这神仙也就八岁吧,殿下究竟是
做主子的觉得自己痴了,做下人的觉得自己疯了。凉溪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打坐练功整整一夜。他们什么也没做,就那么默默守了凉溪一夜。
体内那似实质又非实质的气劲渐渐有了些分量,凉溪照着通脉诀上所,挨着穴位经脉的顺序,操控它们在体内转了一圈又一圈。有时心神一乱,内劲冲进错误的地,便是抽筋剥骨一样的痛。
书上写的,遇到这种情况要立刻停止练功。她刚开始练,还算不得走火入魔。那些内功练得高深绝顶的人,一旦出错,不一定能纠正过来。
修炼内功的人千千万,高手却只寥寥无几,正是因为凡人俗人,不可能完摒弃杂念。只要脑中一乱想,体内的气劲就容易出岔子。
凉溪刚开始时心翼翼,后来避无可避出了一次问题,她立刻用符箓让自己镇静下来,结果发现,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用过一张清心符后,她可以保证一整夜顺利练功。是以,虽然拿到通脉诀至如今日子并不是很久,凉溪高效率地用功,还是颇有成果。
丹田内内劲一足,凉溪就免不了要想:该怎么将这些内劲用出来。变成轻功,变成一拳千斤的力量。
这些,通脉诀里面都没有写。毕竟是花几十两银子就能买到的西,要是写了武法门,给那心思不正的人了为祸人间,就不是当初那位大侠的意了。
要去哪里一些武法门呢?金老爷子给她推荐的那几个专收女子的门派,在江湖上,地位真的不怎么样。之前还一心想着要拜黄沙城城主为师的人,自然是看不上。
天亮了。
凉溪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漫无目的地向下一个地走,不知身后的君战立刻跟着起身。身为一国太子,他竟然不打算上前去见凉溪,竟然就准备跟在她身后,也不知要跟到什么时候。
不过,君战可不像席侍卫等人,他实在受不了离凉溪太远。在无人烟处容易被发现时,还会躲远一些,凉溪若进了城,他恨不得就走在她旁边。
这样日子久了,难免会给凉溪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