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平看着于采蓝紧抿着唇,猜想她这时候心里大概是挺矛盾的。想下去一看究竟,又怕会失望。要是在这里还是找不到人,那就真的是希望渺茫。
如果何宸风一直在茫茫大海中,并没有找到陆地落脚,那这么长时间,生还率就约等于零了。
高已经在驾驶着直升机往下降,下降的过程里,几个人都没有看到有人的迹象,随着视野逐渐变得清晰,于采蓝心里的不安感觉在扩大,难道她先前的感觉是自己安慰自己吗?
不过她也决定了,下去之后,不把岛部搜索一遍,是不会放弃最后的希望的。
于采蓝从直升机上跳下来,跟杜泽平了一声:“我下去找找。”杜泽平从来没看到过她这种样子,心里不好受。挥了挥手:“走吧,我陪你一块。”他完,示意高在周边看看,不必离开直升机这里。
杜泽平印象中的于采蓝总是能从容的面对很多事情。哪怕是别人的刁难她也总是能淡然应对。他有时候挺气恼她那风轻云淡却又难以靠近的心态。
可这时候,他宁愿她还是以前那个风轻云淡的人。
这时候,他除了跟着,别无他法,万一找不着还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呢?
于采蓝从那片沙滩往树林里张望了一下,她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沿着树林的边缘绕圈子,一直往里张望,想看看有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杜泽平跟在她身后顺时针盼着岛边缘走了大概十分钟,他就发现了些异常,一棵大树的树枝被折断了一些,怎么看都不是动物能做出来的。
于采蓝也发现了,跑过去观察着那些树枝折断处的痕迹,树枝被折断了几十根,而且都是在人身高能够到的地弄折的,这已经很明显了。
头天夜里于采蓝在船上的时候海面上下了一场雨。这边可能也下了,所以地面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痕迹。于采蓝不管这些,那些树枝已经能够明问题了。
“我要进去看看。”于采蓝这几天很少话,杜泽平叹了口气,这时候他能让她一个人冒险进去吗?
情知这一趟出来,等回家后,肯定会受到家里长辈的责备,可这件事,从心里,他必须得做。责备就责备吧。杜泽平想着,告诉于采蓝:“走吧,何宸风很可能就在里边。”
哎,他什么时候成了高风亮节的人了呢?究根问底,不还是不想她伤心难过吗?自己愿意,上赶着的杜泽平心里想着这些,跟于采蓝一起往里头走。
这时候林子里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因为岛上常年无人,各种植物在林中恣意生长,不时拦住他们的去路。岛上无人,林中自然也就没有人踩出来的现成路。
走了一会,杜泽平露在断袖外的胳膊被一个粘腻粘人的藤蔓勾住了。他胳膊往外一扯,藤蔓上粘人的西就把他的胳膊刮出了划痕。有血丝冒出,杜泽平抽了一口凉气,看了下胳膊,无奈地继续往前走。
于采蓝注意到他有点吃力,倒也不吃惊。杜泽平的生活算得上养尊处优,平时也锻炼,只是锻炼得没那么刻苦罢了。至于这样的苦,他应该是没吃过。何况这种常年无人的岛,里边杂草丛生,是比较难走的。
她就在前边给他带路,故意把经过的藤蔓揪开一些,并且把高高的草踩低点。让他走起来不那么艰难,到底,那是个大少爷,能走这一趟就不错了。
杜泽平看着于采蓝心里尽管焦虑,还记着给他开道,对自己也是无语,他这体力真是不行,等回家以后,他真的得加大锻炼强度了。明明是帮于采蓝来了,到头来还得让女人帮他开道
杜泽平跟在后边还是走得踉踉跄跄,再加上脑子里想事,所以于采蓝忽然停下来的时候,他差点撞上去。
见她站着不动,杜泽平并没有贸然地问她是怎么回事,而是上前两步观察她的神情。
“你看看”于采蓝指着一棵被削掉一块皮的树干道。
树干与人脸高度差不多的地被人用刀具整齐地削掉了一块正形约巴掌大的皮。
中间用篆刻着三个字:三棵树。
“三棵树?什么意思?”杜泽平是有化素养的,篆他当然能看出来,不只能看出来,他还能写。只是他不知道这三个字的具体含义。
可也基猜出来,这应该是何宸风刻出来的,他家孩子不就叫树吗?
于采蓝眼里有雾气,吸了下鼻子,道:“是他刻的,他就在这三棵树就是我们住那个园子的名字,因为院子里原来就有三棵几十年的大树。最后定了这个名字。”
这样的话,就确定无疑是何宸风在这儿了。那他是一个人在还是两个人呢?
“走吧,到处找找。”因为对岛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他们都没乱喊,继续在林中寻找何宸风的踪影。
“老何,刚才有声音你听着没?”头天下午,何宸风终于找到了一个的山洞,收拾了一下,带着老佟躲了进去。下雨的时候,完美地躲了过去。
俩人正庆幸着没被雨淋着,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被雨淋了生病就只能硬挺了,真要是病得严重了,那可不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然而两人虽然躲过这场雨,到了天黑之前老佟却发烧了,像是要诠释一下什么叫祸不单行。幸亏何宸风从于采蓝那里了解了一点草药知识,去外边找了几种草药,也不太清楚具体含量,只用石头块在大石头上砸了,砸出汁液来喂他喝了。至于能不能有用,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然而第二天老佟奇迹般地退烧并且能爬起来活动活动了。然而照顾他一夜的何宸风次日白天有点起不来了。在山洞里躺得昏昏沉沉得,直到快中午,才有清醒迹象。
“哦,好像是,我出去看看,你等会。”何宸风着,从洞口走出去,然后听了下周围的动静。
确实有脚步声,好像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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