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让舒如绰一惊,下意识就要把脚从温泉水中拿出来。
倒是萧承先一步摁住了她的腿:“温泉虽暖,却在露天,若这样冒然出来,恐会着凉。”
着,萧承一手握住舒如绰湿漉漉的脚,用内力把上面的泉水蒸发殆尽。
亲手为舒如绰穿上鞋袜,这才将她搀扶起来,看向才声音的来源。
天色大亮,什么都看的真真切切,舒如绰清晰地看到浓烟滚滚,近乎要压抑住半个皇宫的天。
确认了半天,舒如绰脸色微变:“阿甜,这好像是——昭庆殿的向!”
“嗯。”才那宫女喊走水的时候,萧承就已经确定了位置,正是他的宫殿,昭庆殿的向。
舒如绰急切的就要朝浓烟的向走,却被萧承拉住了:“慢慢走,那边大火正浓,这般过去没什么意义。”
见萧承神色安然,舒如绰急切的心也平和起来,跟着萧承一起缓慢地向前走着。
着火的,果然是昭庆殿。
这火很大,火扑灭的时候,整座宫殿也烧的差不多了。
燕公公站在宫外,一脸胖脸不停地抖,也不知是愁的还是急的。
看见萧承和舒如绰,燕公公过来见了礼,然后跪地请罪:“奴才失职,竟然使昭庆殿走水,请太子责罚!”
“起来吧。”萧承淡淡地了一句,抬眸看着残缺焦灰的宫殿,清冷的眼底翻起了滔天骇浪:“与孤一起进去查一查。”
燕公公赶紧起身,亦步亦趋跟在萧承身后。
舒如绰亦是跟了上去。
听见舒如绰的脚步声,萧承回头,拦下了她:“殿内危险,你就在此地等候,我片刻之后就回来。”
舒如绰扫了一眼面前连殿顶都烧了一干二净的宫殿一眼:“这里都烧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危险?”
打量了一眼宫殿,确实如此。
松了口,萧承嘱咐道:“记得跟在我身后,以防有西坠落。”
点头应是,跟着萧承进了宫殿之后,舒如绰却忍不住四处打量。
时光倒流之前,并没有这么一场大火。
虽然时光倒流之前的事情,她并不是事事都记得,但是如若昭庆殿着了如此大的火,她不可能忘记。
“燕公公,可曾查出火源?”萧承淡声询问。
“太子爷,查出了。正殿之中的高架烛台不知怎么倒下,点燃了不远处的书柜,因为灭火不及,最后烧了整个宫殿。”燕公公话有些底气不足。
昭庆殿走水,他身为太子身边的掌事公公,有很大的责任。
萧承闻言没有回应,但是听见“高架烛台”四个字,舒如绰内心却是一动。
好熟悉的字眼。
和二月十日那场清欢阁大火的着火原因,相差无几。
不动声色的移步到宫殿角落,环视一圈,虽然四下焦色斑驳,但是依旧隐隐可见光亮油渍。
舒如绰忽然笑了。
清欢阁,昭庆殿,走水原因竟然一模一样。
是巧合,她是去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又仔仔细细找了一圈,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有点意思。
不过,也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
“阿甜,你今夜打算住哪儿?”这场大火如今在舒如绰眼中已经没有价值,还不如关心些实际的。
“宫中宫殿众多,放心。”听见萧承的交代,舒如绰点头,主动退到了宫殿之外。
最后,如她所料,除了那些许的线索,再无其他。
坐在回府的马车之上,舒如绰心思百转。
太少,线索还是太少。
看来她需要再等时光倒流一段时间。
回府用了午膳,舒如绰在软塌之上憩,睡的不算安稳。
值守的揽书听见自家郡主在软榻之上不停的翻着身体。
一觉终醒。
舒如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漫声吩咐:“揽书,备轿,郡主要出府。”
听得舒如绰的话,揽书不敢怠慢,将寻画唤来伺候,自己则下去准备出行之事。
“郡主午憩没休息好?”寻画入内,看见舒如绰疲惫的身份,不由问道:“是否再休息片刻?”
“不必了。”舒如绰坐起身,嗅了嗅房中的香味,问道:“今日点的什么香?”
“还是与郡主素日所用熏香相同的樨若香。”
“熄了吧。”舒如绰看着寻画为自己穿上鞋子,也清醒了些:“把窗户打开,通风。”
站起身正要朝外走,迎面却瞧见了谢亦婧。
“如绰,你这是要出去?”谢亦婧笑了牵过舒如绰的手:“你要去哪里?便带上我吗?”
知道谢亦婧在落兴侯府也是整日无趣,左右只是心绪不宁想去走走,多个人少个人都算不得什么。
看着谢亦婧,舒如绰不知想到什么,微微颔首:
“正巧,我想去玉妆阁看一看今日的首饰,既然来了,那便一起吧。回来时我做,请你去玉香楼用晚膳。”
听得舒如绰同意了,谢亦婧笑容更浓:“走,既然玉香楼你做,那今日去玉妆阁,我可要帮你多挑几套首饰。”
两个人相携着朝外走,寻画在后面跟上,待上轿之后,跟在暖轿之后。
如今知道玉妆阁是谢亦婧长兄谢迟的产业,暖轿之上,舒如绰状若随意带起这个话题:
“这玉妆阁的家果然不同寻常,能经营起一个玉妆阁,近乎垄断上京临潢府所有贵女的首饰需要。”
谢亦婧闻言忽然掩唇笑了:“如绰,起来,是我的不是。”
知道谢亦婧要提谢迟,舒如绰微微直起身子,笑问:“怎么?”
“我一直未曾,玉妆阁的家谢迟。他,是我的长兄。”谢亦婧很是郑重地道。
将早已准备好的惊讶流露的恰到好处,舒如绰温声打趣道:“既然如此,我看今日玉妆阁你做算了。”
“那可不行,玉妆阁是我长兄的,又不是我的,万一一个两个都来找我做,我还不亏死。”谢亦婧故作苦态,苦着一张脸拒绝。
对于做不做这件事,舒如绰没朝下下去。郡主府不缺这些许银两,她的目的,是从谢亦婧口中更多的了解谢迟这个人。
除了这般随意地旁敲侧击,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别的式了。
她总不能直白地告诉谢亦婧,我对你兄长感兴趣,你给我讲讲吧?
那画面,简直不忍想。
“还未曾听你聊起过你的这位长兄。”舒如绰斜倚在暖娇内的软枕之上,一副闲聊模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