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感受摔下马车的疼痛,“轰隆”一声巨响,身后的车驾已被一股可怕力量震碎,残骸似刀般飞溅,尽管苏薇快速闪避,背部还是被一块铁皮打中,使得她扑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一旁的车夫早已被撕成几块肉块,血肉模糊的分散在各处,受惊的马儿狂奔一会儿,也因腹部被插上一块铁片,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倒下。
苏薇强忍五脏六腑被撞击的剧痛,使劲喘着粗气,吃力翻身回头,瞳孔骤然收缩,定定看着飞扑过来的两名黑衣人,情急之下,抬手释放一道火符。
这次倒是没失灵,然而因受伤威力大减,二人持剑施法,抵挡迎面袭来的阵符。
苏薇见阵符还可以抵挡一阵子,忙起身准备逃,下一刻,好似左肩被人用铁棍猛敲一下,旋即,便是钻心之痛,她踉跄向前逃命的同时,快速看向左肩,竟被一根短箭刺穿,锋利的箭尖上沾着尚有余温的热血,她只觉脚下发沉重,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一侧倾倒。
弥留之际,模糊的视线像是多了一人,然后便是重重的摔到在坚硬又冰冷的地上,这一下摔的都产生了幻觉。
“二狗,二狗”
她半睁着眼,眼神涣散,看着不远处的打斗,直至陷入完的黑暗里。
少顷,布满鲜血的街道又躺下两人,突然冒出来解救苏薇的黑衣人,面容俏丽冷峻,高挑纤瘦,将手中沾满鲜血那泛着银光的长剑,在一名死者衣服上仔细擦拭,然后望向身后,清澈的双眸掠过一丝担忧之意,定定看着趴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苏薇。
琉璃宫灯闪着幽幽的光,泛着神秘的气息,景凯捷眉心微蹙,一直重复书写着一个字。
“太子殿下。”刚进屋的侍卫躬身作揖道。
景凯捷目光微移,继续书写手里的字,冷道:“如何?”
侍卫稍作犹豫,最后低头道:“刺杀失败。”
“砰”一声巨响,景凯捷面前的书案便横飞出去,地上一片狼藉。
“废物!”
“太子殿下息怒。”侍卫惶恐跪下。
景凯捷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瞪大双目紧盯着有些发颤的侍卫,低声喝道:“连一个丫头你们都收拾不了,日后还如何指望你们这群废物,助宫登上皇位?”
侍卫忙解释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原已经刺杀成功,可是突然冒出来一位高手,才会导致刺杀失败。”
“高手?”景凯捷蹙眉,甩开他的衣领,负手而立,俯视他问道:“可是林萧出现了?”
侍卫摇头:“属下不敢确定,查看了现场的打斗痕迹,倒是很像林萧的杀人手法。”
“难道林萧一直潜伏在都城,暗中保护苏薇?”他略一思忖,又道:“现如今苏薇人在何处?”
侍卫胆怯道:“属下属下还未查明。”
景凯捷闭目,强忍怒意,半晌,侧脸看向他,阴沉笑道:“林萧和苏薇两个大活人,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居然敢跟宫,你不知?”
“太子殿下请恕罪,属下定会找出二人。”
景凯捷长舒一口气,稍作平息后,沉声道:“指望你们这群废物,不知何时能扳倒景承恩,既然已经打草惊蛇,那便不要再理会苏薇,只要我们暗中协助国师找到林萧,我就不信,苏薇可以眼睁睁看着林萧死,只要活捉林萧,他们自会刀剑相向。”
他回头望向地上白纸上书写的“杀”字,阴诡的双眸中,似有一团妖异的火在燃烧。
“苏城和国师之间的同门情谊,早已有了隔阂,宫绝对相信,这场盛大的婚礼不会顺利举行,国师抓林萧的目的,是为了引出魔师宫的莫问,他才不会顾忌无名山庄和林萧牵扯不清的关系。”
侍卫弱弱道:“太子殿下有苏川这个眼线,自是可以洞悉一切。”
景凯捷冷笑:“苏川带话来,苏薇早已和林萧私定终身,她居然还在宫面前,装作一副唯命是从,甘心嫁给李星辰的模样,她此次回都城,定有她的目的,无论是什么,既然成为不了我的羽翼,此人必须铲除,否则他日必成大患。”
“是,属下定会抓紧时间,寻到林萧所在之处。”
“我们尽管坐山观虎斗,今日的刺杀,就当做宫给她的一点惩罚。”
红纱帷幔的内阁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味,女子神情平静,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人,她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白皙纤瘦的左侧肩膀上,有个拇指大的血洞,伤口好不容止住血,正准备上药。
这时,她眉心微动,似有淡淡闪烁的星光,朦胧了她的视线,仿佛让她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间敞亮的房间,她正躺在床上,睁眼便看到一个温柔又俊逸的面孔,暖暖的烛光还在闪烁,而那人注视她的双眸,却更为璀璨。
“二狗”她喃喃自语,旋即,被一阵刺痛惊醒,“啊——”
她猛然睁眼,大喊一声,好似所有的力气都用在那一声大喊,然后瞬间无力,动弹不得,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呆愣盯着眼前不为所动的水婉儿。
水婉儿兀自给她的伤口上药,神情冷漠如傀儡。
苏薇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快速打量一下四周,她应该是回到了寻芳阁,下意识放松的缓缓吐口气,惊恐的感觉尚未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满身的疼痛与疲惫。
她瞅着水婉儿忙活的伤口,中衣已被染红一片,伤口血肉外翻,显得触目惊心,她苦着脸,带着哭腔道:“我怎么伤成这样了?这会不会留疤啊?”
水婉儿淡淡扫她一眼,收起药瓶,“我有瓶自制的舒痕胶,虽然不能完祛疤,但只要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疤痕。”她又看了一眼她的伤口,“况且,你这伤口不算大。”
苏薇一脸诧异:“这还不算大?你是不是要我被桶一个大窟窿?”她委屈的瘪了瘪嘴,又道:“你那个舒痕胶真的有用吗?”
水婉儿冷道:“公子这些年受的剑伤无数,为了避免他人怀疑,都是我为他疗伤,他的伤口都可以不留疤,你这点算什么。”
苏薇抬眸思索:“也对,我看他身上白白净净的,是没有什么疤痕。”
水婉儿似是捕捉到其他信息,心生醋意偏过头,“你们你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