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拉着冯若云走进厅中,挨着坐了,宫女很快端了点心水果上来。何来拍拍她的手:“姑姑走的匆忙,这几日也无人陪我话,还好你来的及时,快,除了造我的谣,外头还有什么新鲜事?”
冯若云见她果真不像心里有事的模样,当即也乐呵起来。“我在家中出不得门,不过丫头们听来了什么事都跟我。也没什么新鲜的,来去都在议论大殿下,猜他有没有做那些事,还猜他究竟躲到了哪里,这么多天也不出面辩解一下,皇上的态度也奇怪,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外面人心惶惶,怎么猜的都有,我看啊,还不如干脆利落的赶紧审了呢!”
何来想了想一时也猜不透王钧是个什么打算,总结出一句:“这就叫君心难测啊,咱们都看不明白。”
她老气横秋的着,同时一摊手做出个无奈的神情,冯若云捂着嘴嘻嘻笑了:“还有一个更离奇的,公主要听吗?”
何来:“话都到嘴边了,不叫你你不憋闷吗,吧。”
冯若云左右看了看,故作神秘:“有人啊,皇上的儿子和后宫接连出事,不定很快就轮到公主们了。”看何来脸色怪异,她急忙补充道:“当然我是不信的,公主们都养在深宫,外面的人都见不到几个,能做什么?且生来身份高贵,也没得再进一步,没什么好争抢的,做恶都没有动机。”
何来:我有
冯若云:“难怪他们这么猜,二公主和三公主的婚事也不那么顺利,他们两个的夫家都犯了事,被御史参的满头包,不过这怪不到公主身上,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何来看着她,果真武将家的姑娘,快人快语,啥都敢。
冯若云:“这么看来今年不是什么好年头,公主姐姐的婚期拖一拖也好,免得沾上他们的晦气。”
何来:他们的晦气怕是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多吃一点,这个果子我上次吃着不错。你还天天练功吗,那么累更得多吃了。好吃不,我叫宫女帮你装一篮子带回去慢慢吃”
北地军营,大将军王禄每日上午在营中巡视将士们操练,之后在帐中处理下辖其他军营送来的奏报。渗透进大沃原的队已经稳住了地盘,与附近游牧家族有接触就免不了摩擦,纷争大了王禄就需要干涉一番了。
总之,这开疆拓土的功劳也不是好拿的。打都打下来了,碍于百多年前的约定,不能直接占领,若是没了贺兰族和鹰族多好啊
王禄操着王钧的心,烦闷的在奏报上落下自己的决定,一又一。守卫进来禀报道:“大将军,辕门外有人来拜访大将军,自称来自庆城,送一些要紧的西。”
王禄冷笑:“虚张声势,不见!”
守卫:“他了,如果来自庆城大将军不见,就他来自相府。”着呈上一枚的腰牌。那是个用过许久的木牌,通常是管事一类人才有的,给下面人手安排活计时当印信用。最上面阳刻着一个“孟”。
“相府?”王禄疑惑,武私下交集太过向来为朝廷最避讳的事,孟覃老糊涂了?“罢了,带进来。丑话在前头,若是敢诓将军,就拉下去砍了。”
很快,一个寻常百姓打扮的中年人被守卫带进来。他双手抱拳行了个礼:“见过大将军。”
王禄懒得废话:“有什么要紧事快,将军军务繁忙,没时间浪费。”
中年人原有些拘谨,闻言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主子怕的不清,要的都写在这信里,大将军看过便知。”
王禄一歪头,一旁侍立的侍卫接过信,当即打开,把信纸展开,一张张正反面都看过,这才送到王禄面前。
信中笔迹粗狂潦草,走笔如飞。写的却是一个个名字,以及这些人的生平,何时入伍,何时升迁至何等职位。王禄往后翻了翻,都是如此,每一张信纸都是一份简单的履历。他看的不耐烦,直接翻到最后一张。只有这一张笔记迟缓了一些,虽然一眼看出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上述几人,皆是王钧亲信太监安插在王大将军身边的眼睛,若不信,可将这些人数召集起来,一试便知。
王禄抬头看向送信的中年人,问:“这信谁写的?”
“是我家相爷和大公子信任之人。”中年人的回答也很有意思。
王禄皱着眉,把那几个名字在脑子里翻来覆去过了一遍,有的略有些印象,有的就根毫无头绪。想想孟相爷同他素无往来,应当不会同他开这种玩笑。至于为何要扯王钧的后腿他倒是可以猜测一二,王钧信不过他这统边大将,难道就完信得过臣之首?不得不用罢了。那两人八成是出了龃龉了。
“来人,请这位先生先去帐下歇息,好茶好饭照顾好,将军先处理些琐事。”
中年人识趣的行礼告退,他不知道信中都写了什么,猜测王禄大概要亲自验证,留着自己是看看结果再做处置。他自然是信任自家主子的,心里只有少许不安,能够压制的住不表现在脸上。
没有了外人,王禄当即拉下脸,将薄薄一叠信纸交给身旁亲卫:“这上面的几个人,都给将军找来!”
亲卫:“分开审讯?”
“都带过来,什么也不要,就放在一起。”王禄是个武人,崇尚简单粗暴,直来直往,“先卸了他们武器,将军要活口,快!”
“是!”亲卫领命而去。
王禄手指在面前书案上轻轻敲击着,他倒是不怕孟覃用这种法算计他什么,因为这封信上记录的几个人都是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就算随意处理了也不难遮掩过去,对王禄构不成什么威胁。退一万步,这些人都是王钧的眼线,他也确定自己这些年未曾做过什么对不起朝廷和王钧的事。他担心的是,孟覃这老狐狸卖这个好给他,图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