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那对夫妇,果真带着村长往半山腰的木屋来了。
和那对夫妇不同,村长看着倒是浑然不惧,将木屋的大门拍得震天响,嘴里还大喊着,“孩子呢,阳阳肯定还在你们这儿!”
莫初就在窗沿旁看着几人走近,听到门响就拉开了大门。
村长见是莫初开的门,甩过脸,一言不发,怒气冲冲就往屋内走。
莫初看向跟在他身后的两夫妇,问道:“两位这是找到阳阳了吗?”
“没,没有。”妇人嗫嚅着,有些不安绞着衣角,他们是清楚知晓阳阳来木屋做什么的,既然孩子没回去,那就肯定还留在这木屋内没回去。
村长见外厅无人,这才回身看着莫初,语气并不友善,“叫你男人出来和我们谈。”
我男人?
莫初一脸的不明所以,早已忘了昨日闪秀随口扯下的谎言,“村长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村长见她薄纱轻缕,比之昨日的棉麻衣衫,更显得身形婀娜袅娜,肤白胜雪,脸上立时带上了轻蔑不屑,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偏过脸,胡子吹的老高,“我不和女人谈事,你找你们家男人出来。”
这颐指气使的一句话,让莫初听后,乐了。
从她刚进莫干山一带就觉得奇怪,她记忆中的莫干山,村民友好融洽,家中男女老少地位平等,绝无这般轻视女子的行为。怎么如今的莫干山,非但将女子禁锢家中不让外出,连外客游玩时同行的女眷都会被轻视忽略。
莫初干脆坐在了外厅主位上,俨然一副主事架势,只勾唇笑着,不一句话,也没任何起身去叫人的动作。
村长见她坐着不动,有些恼了,不顾主客就要冲进去找人。
莫初指间一动,一道无形屏障拦在了村长面前,清冷话语声在他脑后响起,“村长,无论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既然你来找我的同伴,又是我接待的你,是不是也应该先和我一下大致情况,再由我来决定如何处理呢?”
村长被堵在原地无法前行一步,知道这是修炼者的技法,又尝试了几次不行后,气鼓鼓转身回到她身前,一屁股坐在客位上,不情不愿看着空白木墙问道:“阳阳呢?”
许久未听到女子回答,村长怒目而视,“我就女子做不了主,还是叫你男人来吧!”
莫初不急不恼,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掩嘴笑道:“原来村长是在和我话啊,我还以为是在和墙上的壁虎话呢。”
莫初双眸明亮清澈,带着少女的纯真,让人发不起脾气,“我还奇怪,村长竟还有和壁虎沟通的能力呢。若真是如此,大家以后找不到人,都让村长帮忙找些虫草的问问就是了。”
“我问你,阳阳呢?”村长何时被一个年轻女子如此抢白过,红着脸,也不知是羞还是恼。
“三位今日一来就问阳阳在哪,怎么不先关心下,孩子昨夜为什么突然来这个常年无人居住的客屋,找四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孩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有什么好探寻的!”村长吹胡子瞪眼,很是没有好脾气。
莫初转看向始终站在村长一旁的中年夫妇,“孩子爹娘可是知道孩子昨日来这儿想放火烧死我们四人的,不知道村长听这回事了没有?”
“放火?”村长一脸迷茫,看向身旁男子,嘴里还嘟囔着,“孩子怎么可能做出放火烧屋这种事,更何况这还是他们家出钱出力搭建的木屋。”
“村长,”妇人瑟缩着为自己孩子话,“阳阳还那么,哪可能会有害人的心思呢?肯定是怕我们责骂,才偷偷跑来半山腰玩火,这才不心点着了屋子。您看这屋子也好好的,许是这四位客人想多了吧,见屋角有火苗,就以为孩子想放火伤人呢。”
莫初禁不住对这妇人另眼相看,既承认了墙角火燎痕迹是自己孩子所做,又暗暗表明是他们四人题大做,顺道还能让人联想,孩子就是因此举才被扣留在这。
村长点点头,“你的也有道理,阳阳是我看着长大的,心眼好着哩,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村长转过脸,沉了脸色正要话,被莫初抢先开口,“孩子玩闹,我们当然不会追究,何况阳阳这孩子,知道我们不是杀害他阿公阿婆的人之后,没多留就离开了,还要去找真正的杀人凶手,给他阿公阿婆报仇。孩子跑得快,我追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没影了。”
莫初这话半真半假,当时阳阳如何都不肯回答离塬的问题,后趁他们不备想逃跑,离开的向却又不是山脚下的屋,除离塬以外的四人觉得不寻常,才将其带回了木屋。
介于阳阳只害怕楚辞一人,便送入了楚辞房中。
妇人脸上闪过惊慌,目光扫过村长,趁他发难前,极力辩解,“孩子知道什么杀人凶手,又怎么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哪里……”
去了颓气的离塬从屏风后走出,手持玉折扇,温和笑容挂在脸上,“孩子不知道不打紧,你们大人难道也不知道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会告诉孩子仇人的住址不成?”一直没开口话的中年男子呛声道。
“那可不一定,”离塬摇着扇子,走到莫初身旁,冲她笑笑,又看向那名男子,“你们口口声声孩子是因为玩火才半夜来的这里,昨日我过来的时候,见那孩子就站在树林中看着火势烧大,要不是看见我之后往森林中跑,我怀疑他打算在那里看着木屋被烧干净才离开。你们家就在山脚,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意识到自己把自家房子烧了,不哭不闹也不下山找爹娘帮忙,这可不符合常理。”
中年男子脸色如常,“孩子那么,被吓傻了站在那儿有什么好稀奇的?”
“那要是被吓傻了,怎么看到我反而跑了呢?”离塬笑容如初,打量着三人面上神情,“即便他不认识我,但我是当时唯一有可能帮他把火势扑灭的人。”
离塬这法并不严谨,村长立即反驳,“孩子怕受责罚,见到生人跑了也能理解。”
“哟,村长刚刚不还在,阳阳心眼好着呢。”离塬柔和俊脸凑近在他面前,“这屋里当时可还有四个大活人呢!怎么为了逃避责骂,竟任由里面的人被烧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