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麒来了,快来看,仪器测量又有新发现了,上次咱们离开的时候这地还是好的,昨晚上又塌陷下去两公分……”
凌麒上前跟着看,“你们怎么知道塌陷进去了,难道还有我们的人在里边没出来?”
“是五,昨天中午又进去了一趟,当时有轻微震动,不能确定是附近施工导致的还是仪器测量不出来的微震,所以紧急召集咱们回来,再进去探查探查。”
“塌陷的原因找到了?”
“仪器检测不出来,施工队的作业也不能停,原因不大好找。来年前不能再进墓室的,可……上级这不是不放心吗……”
朱祐樘在人群后跟着一起看,密密麻麻标满了数字的图纸上,一块灰色的四形墓室很显眼。旁边的显示屏上数据正在变换,高度起伏间有些变动,便是仪器测量出的那几公分。朱祐樘扫了一眼便去角落找李善龙,道:“确定是地面塌陷下去两公分吗,会不会是墓室上升了两公分。”
李善龙瞟了这个年轻人一眼:“这个不准,没去现场谁也不好。朱祐樘,你要跟着去可以,得服从命令。”
朱祐樘点头:“我知道。”
李善龙也不啰嗦,“那你作为临时队员,先去换队服吧,柒,给他找身衣服换上。凌麒,五,风铃,智辉,泰成,你们快去准备,九点出发。柒留下监测。”
众人四散准备,朱祐樘跟着柒去拿衣服和背包。九点,B市专业考古大队一队由李善龙带队,出发去泰陵。泰陵建在施加台,早在康熙年间便被盗墓贼光顾过,而后被国家严密保护起来,经过盗墓贼一遭,泰陵只留下了一部分的物,金银玉器大都失散。泰陵旁边的新发现的大耳室是当时的盗墓贼也没有发现的,李善龙团队无意间寻到这个地便向上级报告,所以仍然是由他们这个团队进行挖掘工作。
所有的墓室都有共同点,阴暗鬼魅潮湿,墓室里氧气很少,所以每人背着一个氧气瓶。入口处是一丛荒草掩埋下的一平的砖块,李善龙嘱咐道:“安第一,其余的不必多。”然后看向朱祐樘,朱祐樘点点头表示知道,跟在凌麒后面下去。手电筒的光可以射出去很远,朱祐樘举着手电筒打量墙壁,青色砖纹严丝合缝的垒在一起,光滑的表面没有斑驳的青苔,摸上去冰凉一片。
穿过阴暗又狭长的甬道,视线才算是宽了一些,凌麒凑在朱祐樘耳边声道:“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里面又冷又黑,路面还滑的很,你自己心点。”
朱祐樘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样的甬道他是没见过的,皇宫匠工们不会想到这样的设计,因为这样狭长又窄的甬道不符合皇室一贯大气的做派,甬道要有,但必得宽阔。前朝皇帝们也没有过这样的耳室,单泰陵有这样的地,到底是为什么?朱祐樘轻轻敲击墙壁,一丝声音也无,刚才若不是凌麒凑过来讲话,他怕是也听不到凌麒什么。
休息五分钟,李善龙挥挥手示意大家开始前进。往里走才开始变冷,阴暗的冷到骨子里,走了没一会儿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李善龙停下打手势,大家纷纷带上氧气罩,朱祐樘着凌麒的样子弄好,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又走了半个时,脚下的粘腻感才消失,众人的手电筒直直的射向前,乌黑的前路看不见尽头。又休息五分钟,朱祐樘才抬脚要走,只感觉脚下的砖块微微颤抖,齐的是一旁的墙壁却是静止不动的,众人大惊,都以为地震来了,原地待命不敢乱动。李善龙看了一眼乌黑的前,挥手示意大家稍等。
震动没有停下来,震感来强烈,谁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十分钟后震动似乎有加强的趋势,李善龙才又挥挥手,示意大家赶紧撤退,这行七个人,不能部用来冒险,若是震动加强墓室垮了,他们都会死在这里。
朱祐樘拉着往回走的李善龙,打着手势“不碍事,不必撤退。”示意李善龙看墙壁。
李善龙催促大家赶紧撤离,拉着朱祐樘蹲下看地面,手电筒照到的那块砖正晃动的厉害,手放在上面能很明显的感觉到颤动。
“地面在上移,”李善龙道,可是氧气罩里的声音传不出来,朱祐樘听不到他在什么。朱祐樘不想就这么离开,可是作为队长,李善龙不能拿一行人的生命做赌注,还是拉着朱祐樘往回走。
朱祐樘回头看前边黑漆漆的道路,隐隐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里面。
进去时的心翼翼,出来时的匆匆忙忙,众人踏出石板时正好是中午十二点。
“现在还震动吗,刚才的震感是什么,是地震吗,快打电话给柒。”
“这地真是怪,队长,咱们今天怕是不能再进去了。”
“原地待命,联系柒问问是什么回事。”
凌麒打电话,那边的柒道:“……早上十一点十二分,安装在墓里的仪器检测到地面又塌陷了一公分……”
“塌陷?”李善龙若有所思的看着朱祐樘道:“那时候我们感觉到的是不是地面的上升?”
朱祐樘点头:“是整个墓室上升了,不是地面塌陷。”
“这就更奇怪了,好端端的墓室怎么会往上升呢,半个月升了三公分……”
墓室为什么会上升,这个问题没人知道,研究所负责观测的柒更是一头雾水,来好好的影像突然开始模糊,清晰之后的墓室丝毫未变,如果不是数据支撑,那一公分完看不出来。
众人围在一起讨论,朱祐樘独自绕着出口处打量。泰陵早先被盗墓贼光顾过,盗墓贼到底拿走了什么并没人知道,所以泰陵里到底有些什么样的葬品同样是个疑问。至于那幅雪地图,是不是盗墓贼后来找了个假的放进去的更是无从知道。朱祐樘想知道,自己并没有死,泰陵里那具男尸是谁?耳室里的男尸又是谁?那股莫名召唤他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今天不能再往里去了,回去吧,向上级请示后再决定。”
众人收拾背包往回走,朱祐樘看不出什么名堂,也跟着上了车。回到研究院后,队员又要开会,齐院长打电话过来叫朱桢去他办公室,凌麒疑惑道:“阿樘,你还有个名字叫朱桢啊?”
“随便叫的。”朱祐樘淡淡道,放下装备出门去。
齐院长正等着他,道:“……检测报告出来了,那幅雪地图确实不是孝宗亲手作画,如今确定下来,它也就不好放在博物馆了,你那十枚血滴子是大明朝真品,上级批示了,雪地图你可以带走,抽个空去趟博物馆签名吧。”
朱祐樘有些意外,“这么快?”
“展教授催着呢,他还帮你申请了补偿,国家奖励你十万,也会打到你卡里。”
“知道了。”能得到雪地图就好,至于钱不钱的无所谓。朱祐樘要了展老的电话号码,出门后给展老打电话,那边的展老听出是朱桢的声音,洪亮的声音传过来:“朱桢啊,来B市了?”
“来了。齐院长我可以去签名拿西。”
“你见过齐院长了?你什么时候过去,我也要去看看。”
“现在。”
“那行,你先去博物馆等着,我告诉董馆长一声。”
“……谢谢。”
挂断电话后,朱祐樘直奔博物馆去。展厅里早已经没有了那幅雪地图,取而代之的是一枚血滴子。朱祐樘到二楼找到董守尧的时候,董馆长才刚刚挂断电话,“朱桢,你这么快就到了。展教授才给我打了电话,你先坐会儿,等会儿人来齐了才能办手续。”
朱祐樘点头,坐在沙发上翻出手机看以往对于泰陵的报道。董守尧有些好奇道:“朱桢啊,你能不能,你怎么就那么想要那幅画,你要它干什么啊?”
朱祐樘抬起头回道:“喜欢而已,馆长多虑了。”
“哦,就是喜欢啊,可是你签名以后就不能后悔了,无论是真是假,你都不能拿回你那些珠子了。”
“知道。”朱祐樘翻着手机页面问:“馆里边关于孝宗的西,只有那张雪地图吗?”
“还有孝宗的一些手记,就是看着那些手记,专家推测泰陵里出现的这幅画是孝宗画的。你也知道泰陵被盗过,可惜了那么多物被卖到国外,至今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西。也就是你那些血滴子……,朱桢,你那些西是不是你家祖上从盗墓贼手里买来的?”董守尧想到这一茬,更觉得可能,试探问道:“你家祖上是不是很有钱,这些西放在哪个时候,可都是天价啊。”
手机里残存的几张照片并不能给朱祐樘什么有用的信息,朱祐樘翻了几页就不看了,“董馆长,你想什么,直就是。”
董守尧是个狡猾的老狐狸,闻言呵呵笑道:“你家祖上有什么好西,捐献给国家不是一桩美事吗,私藏起来,容易招来祸患啊。”
“我自有打算。”朱祐樘淡淡回道,董守尧被噎了一句,有些不满的坐在桌子边翻着件,再不理会这个男人。过了好一会儿,人陆陆续续到来了,有提着箱子的,有拿着画轴的,最后展老拄着拐杖进来,看见朱祐樘,满脸尽是赞扬:“朱桢啊,你今儿还跟着去泰陵了,好子,我就你当什么演员吗,进研究所不就挺好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