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婉虽然预料到顾竹轩听到宝贝女人牺牲的噩耗,一定会做出非常令人可怕的举动,却没想到这位老人听到这个还没有完出来的噩耗,就愤怒地一把揪住王峰。
顾竹轩瞪着血红的两眼恨不得生撕活剥了王峰,吓得苏晓婉赶紧走上前劝道:“干爹,您先不要过于激动,容王峰把话完好吗?”
“你、你这个闺女什么时候跟王峰走的这么近?我的铭儿现在不知生死,你竟陪在王峰身边,其用意也够狠毒的。”
顾竹轩已经被噩耗沉重打击的昏了头,此时已经失去理智的分辨能力,就连一直当成亲生闺女的苏晓婉都不放过,出言不逊的中伤,可见这位老人悲痛到何种程度。
在二楼卧房休息的顾夫人,听楼下大厅传出顾竹轩暴怒的嘶喊,不仅惊吓的爬起来,心想顾四爷近几年修心养性,几乎在家里很少发火,就是不满意,也只是声高一点,今天竟扯着嗓子嘶喊,一定遇到他极难以忍耐的大事,不然不会这么失态。
她对外喊道:“翠兰,进来扶我下楼。”
站在夫人卧室门外伺候着的翠兰,听房间传出夫人喊话,忙推开门发现夫人离开床,吓得她恭谨的问道:“太太,您今天身体不舒服,又在服药,大夫要求您卧床静养,您怎么下床了呢?”
顾夫人顾不得回答翠兰的问话,神情紧张的看着翠兰问道:“翠兰,老爷为什么在楼下大厅发火,到底为什么事你知道吗?”
翠兰不敢撒谎的回禀道:“太太,我听到楼下大厅老爷声音很大,就跑到楼梯二层缓步台,看到老爷正揪住跪在地上与大姐非常要好的王峰大少爷,不知两人为什么闹起来,要不我下去问问。”
“你、你啥?老爷和王峰大少爷撕扯在一起,那我的铭儿不在跟前吗?”
“回太太的话,我没看到大姐在大厅,只看到跟王峰大少爷一起来的苏晓婉姐,正在替王大少爷话,并解劝老爷不要发火。”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晓婉跟王峰大少爷走的很近,铭儿一时想不开跟他俩闹别扭,老爷知道了心里不高兴,可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啊?翠兰,快扶我下楼,千万不要把事闹大,一旦得罪了王峰大少爷,恐怕‘洽公虞洽卿老先生不会善罢甘休。”
翠兰听顾夫人要下楼,吓得她赶紧跪下堵住顾夫人,声音颤抖着道:“太太,您千万不能下楼,要是老爷看我这个伺候您的丫头,不但不阻拦还扶着你离开房间,我、我恐怕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
“翠兰,不要怕,老爷今天如此冲动,一定在铭儿身上出了大事,不然老爷不会这么失态,就连视为己出的晓婉姐,都解劝不住。”
顾夫人推开跪在身前的翠兰,摇晃着虚弱的身子向门外走去。
翠兰赶紧站起来扶住顾夫人,再次劝道:“太太,您要是执意坚持下楼,那就是要将翠兰赶出顾家,我从被带进顾家,现在叫我离开,您我能到哪?我还能活下去吗?”
“翠兰,我现在还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会把老爷气成这个样子,你要是再堵住我不让下楼,我现在就把你赶出顾家,永远不让你进顾家的门。”
翠兰一听一向和蔼慈祥的太太,今天竟把话的这么绝情,不仅心一横想到,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有被赶出顾家的危险。
平时太太对她翠兰不错,既然太太坚持下楼,那就依着太太,哪怕老爷因为夫人下楼迁怒于她,把她赶出顾家,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苏晓婉看顾四爷揪住王峰的衣领,愤怒地撕扯吼叫,吓得她出面解劝,可这顾四爷一反平时对她的溺爱,竟出言不逊的训斥,不仅心中着急不知如何劝。
就在苏晓婉心中不安时,突然发现顾夫人被翠兰扶下楼,心中一喜的快步迎上去,接住顾夫人低声道:“干妈,您身体有恙怎么走下楼来了?再我干爹因为有事缠身情绪激动,您千万不要触怒他,就是想息事宁人,也要好言相劝,请干妈出面帮忙,把我干爹安顿下来好吗?”
顾夫人不知顾四爷到底为什么事竟然会发这么大火,而且嗓音嘶哑,好像在极度控制着一种悲伤,揪住王峰一直在追问。
她不仅心中忐忑的低声问苏晓婉:“婉儿,王峰被老爷揪住不放,而且愤怒悲痛至极,是不是因为他与不懂事的铭儿有什么过节,铭儿一时想不通离开部队、离开王峰大少爷,此时离家出走了?”
苏晓婉被顾太太这么一问,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就要将顾铭在庙行战役壮烈牺牲的噩耗,告诉此时身体虚弱的顾太太,可她不敢,因为顾太太身体近来十分虚弱,一旦听宝贝女人牺牲的噩耗,气滞不顺有个好歹,她苏晓婉就是顾家的罪人。
“干妈,我也不太清楚,王峰来到顾家,还没把话清楚,干爹就沉不住气的对王峰动粗,现在最好把干爹劝解的安定下来,给他们爷俩一点时间慢慢,事情总会清楚的。”
顾夫人心中为不见宝贝女儿顾铭跟王峰一起回家着急万分,又不知道他的铭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在苏晓婉和翠兰的搀扶下,走下楼梯来到前厅,有气无力的道:“老爷,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王峰大少爷?难道你不认为是在有辱斯吗?”
顾四爷正逼着王峰出他的宝贝铭儿到底生死如何,没想到卧病在床身体极度虚弱的夫人,竟会走下楼,一时吓得他松开王峰。
他一把将翠兰拉到身边,愤怒的训斥道:“你这该死的丫头,难道你不知道夫人最近身体虚弱不能出房间吗?你竟敢不听我的话,大胆的把夫人扶下楼,我现在就把你。”
“老爷,是我听楼下你在发脾气,不知出了什么大事,就逼着翠兰扶我下楼,翠兰不敢,我威吓她要是不扶我下楼,马上把她赶出顾府,她不得不听,要罚就罚我吧。”
“夫人,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下人出这种话呢?你放心,刚才我跟王峰贤侄探讨淞沪抗战,有些观点不和,这混蛋竟敢触怒我,你想我能不教训他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