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敏只觉眉心一股清凉直透脑海,原昏胀的脑子变清醒了很多,心中的惊悸随着自己的几个呼吸很快压了下去。
“我用术法压下了你心中的恐惧,有什么就吧。”李峰心平气和地道。
“这请大师一定要救我!”万敏颤着声音又重复祈求,他知道,这次走运,遇到有真事的人了。
万敏面露苦色,手肘支在桌上,双手抓着自己蓬乱的头发,“我和我哥家一共五口人,现在只剩我一个了。”
“死了,都死了!莫名其妙的!好惨啊呜呜呜”万敏着,心中痛苦,禁不住又低下头,额头靠在饭桌上哭了起来。
好一会儿后,万敏发泄够了,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最先出事的是我哥,两个月前,有天他出去与朋友喝酒,据他朋友其实也没喝多少,三个人,只喝了六瓶啤酒。回家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在路上摔了一跤,刚好一头扑在一堆牛粪上,等同行走在前面的人发觉身后少了个人,回过头寻到他的时候,他早就没气了。”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能这样没就没了!”万敏痛苦地道。
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应该知道,牛的体型大,排泄物自然也多,一次就一大堆的。
“他婆娘当时哭得要死要活的,无奈给他发了丧,办了事。哪知道,头七都没过多久,他家的崽子就出事了”
万敏他哥头七刚过不到两周,他那七八岁的侄子在附近一空地和其他孩子玩。那空地边上有棵不算高的树,长得有点歪斜,以前就很多孩子喜欢在那儿爬上爬下。后来不知谁在树下倒了一拖拉机的沙子,又不再管,于是更多的孩子往那边去,爬上树叉,排着队往沙堆上跳。
那天他侄子也在和一班孩子玩爬树跳沙堆,可别人跳都没事,就他跳的时候脚打滑,头往下栽了下去。其实若单纯只是这样,也不会有事,毕竟沙子软,最多也就啃一嘴细沙罢了。可不知道怎么的,他侄儿栽倒的位置却有一块香瓜大的石头,还是带棱角的,上面还有一层细沙,所以在场的孩子都没看出来。
那堆沙子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筛子滤过的细河沙,再这么长时间,这么多孩子无数次在那里跳上跳下,哪个位置每人踩过?也没谁发现有石头在那埋着。
这下好了,他侄子当时就扑在沙堆上抽搐,头破血流。等其他孩子唤来成年人,有几个人认得他侄子,赶忙抱起往医院送,却是在半路就断了气。
他嫂子的悲痛就不用多提了,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之后好一段时间都闭门不出,抱着儿子的照片哭。
过了些天,不知道他嫂子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有可能是因为祖坟出了问题,不然她家会突然这么倒霉?万敏他母亲过世也就三个月左右,以前都没什么大事发生。
他嫂子想觉得有道理,恼怒之下,回家抄起一把锄头就气冲冲地往山上去,只是刚出村口,就被一辆泥头车给撞了。这还怪不得人家司机,据在场的路人所,人家都按了好多次喇叭提醒路边的行人了,他嫂子就像没听到似的,闷头只顾自己走,突然间转向横穿马路,别人刹车都来不及。
一个大活人,这么就没了。
万敏他哥这一家算是被灭门了,这事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什么法都有。
后来他嫂子的娘家人也来闹了一回,他母亲死了都不安好心,害死他哥家。
他哥家没人了,作为唯一的亲兄弟,他嫂子的身后事都得他去处理。他老婆这时候也感到心里发慌,毕竟都是亲人,大家还是邻居。
过了大概三四天。
“我,老万,你哥家的事我想是觉得心里膈应。要不,你明天去找人问问?”他老婆在吃晚饭的时候道。
“问啥?有什么好问的?”万敏停下扒饭,抬头瞪了一眼,嘴里喷出几颗米饭和唾沫星子,“这世界每天都那么多人死,以前你怎么就不觉得膈应?”
他老婆“砰!”一声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碗筷,叉着腰瞪了回去,指着万敏骂道,“你朝我瞪什么瞪?我告诉你,你明天想去得去,不想去,也得给我去。”
眼见家中的母老虎发威,万敏怂了,缩了缩脖子,“找谁问,怎么问?人家衙门都不追究,你一个妇道人家急眼个什么?”
“你哥家的事你就觉得正常?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万敏老婆皱眉嘟囔道,“村头老李不是总认得一个很有些事的先生,你赶明儿拖他去问问得了,我就担心啊,村里那些人的是真的,是你娘的”
一提万敏的娘,万敏的脸色就沉了下去,她就住口了,两人闷葫芦似的扒着饭。
第二天,万敏不情不愿地去找了那个住在村头的老李,老李陪他到十多里外的一条村见了一位年逾花甲的许姓地理先生。
听他道明来意,老先生紧皱双眉,脸色十分严肃地盯着他好看了一阵子,直把他看得心中发毛。良久,老先生才叹了口气,先去他先人的坟地看看再。
万敏去请了部车子,载着许老先生和老李回了村。
下车后,老先生拒绝了万敏先去家里喝茶休息的邀请,要他带着直奔其先人坟地而去。
“这没道理啊!”老先生手托一个罗盘,在位于半山的几座坟周围转了转,环顾远处的山势,满脸疑惑,“这里虽然算不得好,对后人应该没什么大的妨碍才是,不该会这样啊?”
“老万,你家不是还有一座坟不在这里吗?你娘那座。”同行的老李低声对万敏道。
“是不在这,不过,先前为了我娘那座坟闹得唉!我好意思让人知道么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万敏摇头,他知道自己母亲坟地的事在地是个丑闻,也是别人的八卦笑料,所以下意识地,避开了那里,把许老先生带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