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螯啊谢螯,你怎么这般糊涂,你看看我这年纪,半个身子都埋进土了,走在路上突然暴毙都不足为奇,都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心思去做这种事?”任政通道。
“人心隔肚皮,保不齐哪天你就谋反!”谢螯道。
“我谋反?现在大逆不道的是你,不认罪伏法,反而在此摇唇鼓舌狺狺狂吠,原朝野安稳,四海升平,然而受你谋篡,人心惶惶,天下动荡,你有何颜面指责于我。”
任政通指鼻怒斥。
“我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让你这么阴险狡诈,蒙蔽了君王!”
谢螯辩驳道,
“唉!谢螯,你我兄弟一场就别再自欺欺人了,如今局面是你也咎由自取,我也有保举不力的罪过,你心里也明白,我是绝对干不出来这种事情的,你一味的弹劾我,只不过为你做的坏事,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罢了,那你告诉我,为何你这么恨我,而且还偏偏找我,而不去找别人?”
刘湛沉闷半晌,才道:怪,就要怪你,你只是运气比我好那么一点,轮能力,你比我差,论识,你比我低,为人处世你哪一点超过我了,凭什么君王和你关系好,凭什么上朝后只有你能得到君王的宠信,你以为你那施舍般的举荐就能让我在君王面前得到重视吗?就能让我对你心怀感激吗?你只不过利用我作为筹码,增加你在君王心中的地位,我不服,我当然要弹劾你,当然要骂你,我一百个不服……”
谢螯激愤,歇斯底里的要冲过来,想要将任政通杀掉。
“我懂了”
任政通道,旋即一摆手,:
“诛杀国贼苏螯”
后面的修士闪电一般飞来,强大神通使出,飞沙走石,谢螯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风劲散去,灰尘慢慢飘落在銮殿上,任政通望着那片安静下来虚空,呆呆的愣神,看着远处花瓶中,有颗月季花,孤零零的盛开,他慢慢的走了过去,喃喃自语:
“只看见了花,没察觉到刺,花总是开在外面,叶子也这遮住那些尖锐,只有摸到的时候,才会被刺伤,绽尽芳华,不失锋芒。”
……
于是政权又回到我们手里,没人责怪任政通,还因为他护国有功,官封国师,被被赏赐了一些丹药,返老还童之效,云翳峰为了杜绝此事再次发生,将一部分修士安置在皇族,又收了一部分皇族弟子,只要没有修界大能前来,绵云国没人可以动摇。
“凌天,我的故事讲完了,你能想到些什么?”皇樱问道。
“我或许明白了,或许又不明白,但是我想不出来理由,为何人要变?他这么做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凌天问道。
“所谓人心善变,就是环境改变一个人的秉性,这个世界上,人们大都是这样,可以共苦,但是不能同甘,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个想法,自己比别人要强,一起受苦受难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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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一旦别人超过自己,他就会心生嫉妒,想法设法的超过你,如果没办法超过,那就会把你给拽下来,没有谁能逃出这个怪圈,除非你与对不在一个阶级之中,如果政通一开始便身居高爵,提拔谢螯,他定然不会有谋反之心。”
皇樱道,父亲曾教诲于她,她将父亲的花语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只不过没有君王的那般威严。
“凌天,你仍是看到了表面,谢螯到头来泡影一场,但这只是千千万万个故事中的一个,谢螯登基,第一件事下令处死任政通,如果不是政通朝中有人提前得到消息,或许今天我都不复存在,那你,谢螯得到了什么?”
凌天静静的坐着一块石头上,细细品会着皇樱的话语,内心波澜起伏,一个又一个困惑出现,这些是他在临边村甚至月婵宫里都没有想过的,人性的善良与狭隘,第一次在凌天的意识中交锋,他的眼神愈加的迷迷茫?
“人为何要嫉妒?为何又不能同甘?周兮和我长于临边村,当初仙选之时,他被武岳选中,我的想法又如何?”
凌天仔细的回忆着。
“那时我的第一感觉有些失落,失落以后少了一个玩伴,也失落自己没有被仙门选中,那时候对于周兮,我是很羡慕的,羡慕可能是一种善良的嫉妒,这种嫉妒是友好的,是没有攻击性的,难道我也真像皇樱所,逃不出这个圈子吗?”
凌天又陷入了回忆,想起了仙选之时,周兮入选,村里围观乡亲们的表情,有的渴求,有的炽热,有的惊讶,有的不满,有的眼红,有点露出了笑容,笑容中不是喜悦,而是浓浓的酸味,居然没有一个人,从心底高兴,祝贺周兮入得仙宗。
凌天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村落有些陌生,陌生到看着每个人都不认识了,都觉得他们心机重重,没有了那股世外桃源的气氛,只有阴暗,猜疑与嫉妒。
凌天思绪更加紊乱,周围的气流也开始躁动起来,他坐在石头上,双目失神,眉头紧锁,好像雕像一般,死死盯着前,欲要将这片虚空看的融化,他的部心神都放在求索之上,周身元力轻轻波动,时而如同火苗似的跳跃一下,时而古井无波,寂静的宛如幽林。
“周兮抢我弓箭,为何村里的人不抢,或许都知道我的弓箭需要我们凌家血脉才能祭用,难道他们也有过这种想法吗?”
“我对周兮进入武岳宗之后的事情,并不知晓,我偶入月婵,也算是入了修界,二人见面,为何我再也没有了那种失落,或许是我追上了他的脚步,如果我仍在临边村,以儿时玩伴的身份相见,那又是何种景象,我会不会巴结他而送他弓箭,会不会嫉妒?”
“如何让人不再嫉妒,我应该走到哪里?”
凌天陷深,钻入了这个怪圈子内不能自拔,皇樱见他茫然若失的样子,知道他已经陷入了悟道之境,突然见到凌天一个颤抖,目光中芒涌动,一股幽寒之气瞬间横扫周围,卷得零零散散的碎屑不停地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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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直响。
凌天似乎悟到了什么,旋即开口问到:
皇樱道友,我不同意你这个观点,倘若任政通与谢螯两人的位置调换,谢螯运气好,成为君王身边的宠臣,然后推荐任政通,那你觉得任政通会和之前那样,弹劾上奏谢螯吗?
凌天开口问道,铿锵有力。
“这……不好,我感觉国师应该不会的,像他这种深明大义的国之栋梁,怎么会做出这种犯上作乱的事情?”
皇樱道。
“子非鱼而安知鱼?这不与你的言论的相悖吗?同样的环境改变,同样的手足兄弟,为何政通就不会弹劾谢螯,你不是他,怎会知道他的心中所想,我听闻绵云国只是火云帝国的一个附属国,是吗?”
“嗯,是的,怎么了?”皇樱有些看不明白了。
“皇樱道友,你的环境会改变人心,此话我并不同意,如果政通被君王举荐,进入火云帝国朝中,出任国师,两者各为其主,那皇樱道友,你认为谢螯还会造反吗?”
凌天问道。
“这应该也不会吧,没有造反的理由了,不定二人还会继续做兄弟。”皇樱道。
“凌天,你别买关子了,你这话的意义为何?你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到底是悟出了什么?”
皇樱一连三问,她看着凌天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非常好奇,他所问的几个问题,也是令得自己大开眼界,因为当时在绵云国内,父亲讲述完了这个故事,没有一位皇子问得这么独辟蹊径。
“我与周兮,也是无冤无仇,虽然不是一同走出村落,但我也是入了修界,周兮暗中抢我弓箭,害我性命,或许是因为他嫉妒,或许是武岳宗内别人嫉妒,总归就是有人眼中不平,看不惯我而已,既然嫉妒是任何人都躲避不开的桎梏,那我何不利用这个桎梏,去弥补道路,去感悟道心?”凌天道。
皇樱听毕,感觉入坠云雾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看不懂这个凌天了。
“皇樱道友,你人心叵测,环境改变人心,那么,我要这些是狗屁!”脱口而出,掷地有声。
皇樱一愣,哑口无言,自己爹爹悟出的想法,被凌天道一无是处,心中有些不满。
“凌天,你别吊人胃口,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爹爹如果在此,听到你如此离经叛道口无遮拦,非得惩治你一番不可,我劝你还是正统一些好,省的你再入魔道,倘若再次入魔,我也没有余力再救你了。”
皇樱完,凤目生威,凛凛注视着凌天,看看他到底能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凌天见她面色生愠,目光笃定,淡淡的道:
“皇樱道友,救命之恩尚未感谢,怎敢再次劳烦,道友所述故事,自然令我拨云见日,心生豁然。但是,我还是想做我自己,我不会改变的,至于我是怎么想的,你且听来……”
(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