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属下从何起?”暗卫懵了懵,这个得追溯到许多许多年前啊。
“从头。”
暗卫略一斟酌道:“公子,当初您与夫人相识之事,属下并不清楚,只隐约听是公子您受伤被夫人发现,夫人心善救了您,之后夫人又救了您几回,再之后您又救了夫人……”
林瑾玉冷眼一扫,“你去寻个会话的来。”
“???”暗卫茫然,这的好好的,他怎么就不会话了?虽然不明白公子为何如此,但身为听话的下属还是依言退下。
这回来的是暗一,他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自家公子,行礼后便开了,“当年沈琰还是尚书时,公子您受伤藏于尚书府的飞鹤山下,不巧被夫人发现,夫人心善救了您,嗯,听夫人来是不想救您的……之后公子您便形成了习惯,一旦受伤便去寻夫人……”
“有回夫人被人算计,公子您不顾安危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保了夫人的名声,当然,那会夫人还不是夫人,之后您为了求娶夫人几次向皇上请旨,且在听闻京中有人向夫人亲时从西南飞奔而回……”
“……您与蓝焰打斗时意外身中剧毒,夫人为了给您争取时间帮您吸毒,后毒素入体身子孱弱,却发现有了欢儿姐,为了保性命,夫人随童老离去一年……”
“关于江南之事,并非如公子所,当时是夫人以身犯险拿到众富户夫人的口供才让您顺利办案……”
“……”
林瑾玉静静地听着,冷脸微微动容,那样陌生又熟悉的一幕幕,走马观花地在他眼前飞过,忽然又想起她落在心口的泪,忍不住抬手在心口摩挲,喃喃道:“那我为何偏偏……忘了她?”不是不相信暗一所,而是不解,他既然爱她爱逾生命,怎么忍心忘了她?
暗一纳闷地不发一言,对于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你走吧,我会对她好一些的。”
“一些……公子,不够的。”
隔壁屋内,刚讲完爱情长跑故事的暗一再次现身,抬眼看了看神色黯然的自家夫人,心内轻叹,恭敬地等待问话。
“暗一,他还是什么对我没印象吗?”
暗一于心不忍,但仍据实摇头,又安慰道:“夫人放心,公子迟早会想起来的,公子怎么,怎么也舍不得忘了您的。”
沈灵烟随意摆手,哼哼道:“哪里舍不得,可不就是忘了?唉,算了,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上夫人姑且不跟他计较了,可要怎么让他想起来?”
无计可施的暗一默默退下,沈灵烟却是想起远在京城的俞惜燕,当即就着昏黄的灯光手书一封,或许她有办法也不定。让暗卫将信传出,她将酣睡的林夏欢轻轻地揽进怀里,闭眼思索,重头再来是重头再来,可她该怎么做呢?
翌日清晨,沈灵烟在中气十足的骂声中醒来。
在最初的错愕后,靖国公对林瑾玉唯独将沈灵烟忘了这事想恼火,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硬生生地憋着一夜的火气,天一亮便忍不住了,虎着脸杀气腾腾地冲入林瑾玉房内,二话不就是骂。
“你个没良心的混子,你忘了谁不好你忘了烟儿?你记住老夫有个屁用!老夫能给你生儿育女还是能巴巴地给你求来平安符保你命?!”
“要不是烟儿大度不与你计较,老夫早将你扫地出门睡大街去,还让人伺候你?伺候个屁!”
“混账西,明日,就明日,你若再想不起烟儿,老夫就代烟儿休了你!我许家又不是养不起他们几个!”
“……”
沈灵烟急急跑来时,无视屋外担心的围观群众,径直冲入房内,紧紧拉住不要钱地拼命释放杀气的靖国公,好声好气劝道:“外祖父您别生气,瑾玉这不是病了吗,病好了就好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随手端过暗一端上的茶,“外祖父您喝口茶,消消气,气大伤身,不值当的。”
“哼,你个臭丫头,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老夫这是为了谁?”靖国公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沈灵烟知机地添茶,又是一饮而尽,如此再三,她讪笑道:“外祖父真口渴了,下回不骂人成不?”
好容易将靖国公劝走,沈灵烟一屁股坐在床榻旁,瞥了面无表情的俊脸,握了握他的手道:“外祖父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乖,笑一个。”自觉冷漠脸不会这么听话地就笑,她自发伸手扯了扯他的嘴角,“笑过就好了,我去给你准备早膳。”
手忽然被拉住,沈灵烟疑惑地回头。
“海盗一事如何了?”话落,林瑾玉不自在地撇开脸,他想他没事,不用担心,可不知为何话出口就变了,果然还觉得别扭……
沈灵烟拍拍脑袋,正要话,温子然不请自入道:“我正是来与你此事的。昨日你醒来,情况又有异,我便想着今日与你,路风被我与仪亲王合力擒下,见大势已去,其余人等也束手就擒,只是攻岛时有所损伤,不过也算大获胜。来多亏了童老的药,也多亏了你们能得手。”
见二人起来,沈灵烟便出去忙活了。
“可有受伤?”
温子然颔首笑道:“因你之故,路风怒极,功力竟诡异上涨了不少,便是合我二人也只勉强压制。”指了指左肩,“我还好些,只受了一掌,仪亲王……”
“官何事?”面色透露些许苍白的仪亲王缓步而来,不适地捂了捂腹部,眼睛却发亮,急急走到床前好奇道:“听闻你忘了你夫人?啧啧啧,得亏她成日纠缠官只为让官允她前去接应你,你倒好,直接给人忘了,娘子该多伤心啊!这会躲哪哭去了吧?”
林瑾玉静静地看他挤眉弄眼,心内却纠结的很,按仪亲王的法,他是渣男无疑了。咦,他蹙眉,渣男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