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泉城的大官员无知无觉中,仪亲王已经暗自将人都筛查了一遍,最后找出了可能的奸细,水师副提督吴用。
在见着名字时,仪亲王大呼万幸,幸好上回林瑾玉佯装归顺路风的消息并未走漏,否则便是他们被倒打一耙了,其下场可想而知。
“吴用为何如此想不开?”仪亲王的确捉摸不透,水师副提督的职位也不低了,在泉城也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端端的,安稳过活不好吗,非得当逆贼找刺激?
水师提督黑着脸道:“吴用微末之时曾受过刘刚的恩惠。”
“但人都死了,他这算怎么回事?”
水师提督无言以对,这是准备找个机会追随到九泉之下继续报恩?但不管为什么,他识人不明监察失力便是他的失职,“王爷,是我失职,请王爷责罚。”
仪亲王可不是迂腐之人,且正值用人之际,他无所谓地摆手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有的是机会让你将功折罪,明白?”
“属下谢过王爷。”
“先别急着谢,等将事情办漂亮了再来谢。”仪亲王屈指敲了敲书案,沉声道:“再仔细查查,不可能只吴用一人,记住,不论大,一条漏之鱼王也不想见着。”深觉官不如王好听,他又任性地改口了。
“属下明白。”
水师提督退下后,仪亲王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想了想,提笔手书奏折一封,命暗卫加急送回京城。虽然早上了折子回京,但愈发觉得晋中是不得不防的隐患,他便再上书一封。
“要是瑾玉此时能赶往晋中便好了。”潜意识里又想坑林瑾玉的仪亲王喃喃道。
不沈灵烟肯不肯,泉城的余孽是为林瑾玉而来的,他相信但凡林瑾玉有风吹草动都会打草惊蛇,他必须留在泉城钳制住余孽们,那么……温子然如何?他仔细思考起这个问题。
坑完女婿准备坑岳父,仪亲王并无半分愧疚。
沈灵烟可不知道仪亲王的心思,否则早就找上门砸场子了,她现在以逗趣狗剩和旺财为乐,还别,真跟逗狗似的,今天死不瞑目的女鬼,明天从天而降的屎粑粑,后天遇着“梦游”的伙伴被暴揍一顿……
助纣为虐的暗一在畅快的同时也深深地无奈着,因为夫人指定要他亲自出手,他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黑眼圈与日俱增,委实痛并快乐着。
狗剩和旺财也察觉异样了,一开始以为是身份被识破才被恶整,一天天胆战心惊的,但有一日旺财无意中问过另一厮后,他们的心便放下来了,对话如下。
“凡哥,咱这府里……可有什么古怪?”
凡哥顿了顿,仔细地打量他微微发黑的脸色便露出“我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表情,凑近他耳旁道:“你刚来,不知道,咱们府里……不安生!”见他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继续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夜里不太平,只要夜里老实呆着也就没啥事了,你别起什么歪心思夜里胡来了吧?”
旺财忙摆手,一脸真诚道:“凡哥的什么话,弟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只是几回起夜遇着……唉,不了不了,晦气,以后睡前少喝水就是了,弟我胆儿,可真经不起折腾。”
“那就好,好好干,哥看好你。”
确认并不是被恶整,狗剩和旺财稍微放下心来,但回想起那几日不平凡的遭遇,依然脊背发凉,于是二人一合计,决定提前下手,反正许府的状况他们也摸清了。
转头,凡哥便去沈灵烟跟前领赏了,但二人不知道。
翌日,旺财寻了个几回告假出府,通知了伙伴,之后再回来时怀里踹了点不可告人的西。打打不过,只能智取了,而这智取,也是最笨的法子,下毒。凭借嘴甜手脚麻利肯吃亏,他们早跟厨房的人打好关系,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并不难。
“下毒?就不能整点新鲜的?”沈灵烟不满地嘟嘴。
暗一无言以对,夫人呐,人可不是来给您表演杂技逗乐子的,还整点啥新鲜的,人是要命的,半点不是花架子。
“下吧下吧,仔细嘱咐嘱咐,别误伤人了,我瞧着这毒药大约是见血封喉之类的。你找什么验验,知道是什么毒药后通知府内的人,演戏好好演,演好的有赏!”
暗一领命而去。
见沈灵烟不知又在琢磨什么,林瑾玉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吧。”他早与仪亲王通气,届时瓮中捉鳖,定叫余孽们有来无回。而他不知道的,兄控的仪亲王想了想,准备再刺激刺激内奸们,准备等余孽们尽数伏诛后再让他们来看好戏,这就是他们给自家皇兄添堵的代价。
但沈灵烟冒出来的话却叫林瑾玉愣了,她,“要不……你死吧?”
“???”略心塞,好端端的盼着自家去死,林瑾玉心口一痛。
一见林瑾玉的表情,沈灵烟便明白了,忙解释道:“哎哎哎,别胡思乱想,我想着你诈死,再偷偷前往晋中,定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她不是不识大体之人,既然泉城的余孽们是从晋中来的,足以明晋中的余孽已经形成一定规模,而身为钦差的林瑾玉,无论如何都要前去料理的,与其手忙脚乱地对上,不如暗度陈仓。
明白了沈灵烟的打算后,林瑾玉无可无不可,只是道:“那你等我?”再次情窦初开的他是不愿分隔两地的,但相比较起来,他更希望她平安无事。
“nnn,我陪你去。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沈灵烟掐掐他的脸颊,低声道:“找个人去知会仪亲王一声,届时一定要让吴用历经艰辛但又有惊无险地将你的死讯送出去。”
当夜仪亲王便收到消息,啧啧称奇的同时又暗下决心,日后轻易不可得罪沈灵烟,但见她如此为大局着想愿意让林瑾玉前去晋中,心中亦是感叹。
翌日,旺财毫无心理负担地下完毒,二人便坐等遍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