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城的百姓匍一从睡梦中醒来,许府被灭满门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入了大街巷,惊愕之余,百姓们悲痛非常,一时间奔向许府之外,远远听见哀嚎声,他们的心凉了又凉,直至纸钱纷纷落下,百姓们沉默了片刻,纷纷跪拜。
骠骑将军的威名或许还未传至泉城,但据飓风前来的预防与灾后的重建,以及剿灭海盗一事都与林瑾玉和温子然的鼎力相助息息相关。泉城的百姓们十分淳朴,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感激谁,但许府的人实在低调,他们根找不到报恩的机会,可万万没想到恩还未报,许府上下就被人残害了。
一片静默中,仪亲王缓步自许府出来,在百姓们失控之前郑重道:“大家伙放心,王以皇兄的名义保证,势必给许府一个交待!”唇角却不着痕迹微勾,记住你们今日的哀戚,希望“人生复生”之际,不是惊吓而是惊喜。
府内的众人心思复杂地用着暗卫偷偷送进来的膳食。
靖国公夫妇神色微僵,就年纪一把,外头再这么一折腾,跟真死了也没差别,仿佛这就是为他二人办的葬礼。
沈灵烟心思灵巧,压下心底的愧疚,殷勤地给二老夹菜,打趣道:“这回的戏做好了,指不定阎王爷也被蒙骗过去,到时外祖父外祖母可不止长命百岁而是寿比南山了!”
“你个鬼丫头,成日昏话,寿比南山可不就是老妖怪了。”靖国公夫人笑骂。
靖国公瞪她,简单粗暴地夹了个鸡腿给她道:“用膳也堵不上你的嘴,赶紧吃,路上有你苦头吃的。”泉城与晋中相隔千里,此去必定日夜奔波。
到此,沈灵烟蔫蔫地啃着鸡腿,郁闷道:“怀念有飞机和高铁的时候,就是哐叽哐叽的绿皮火车也可以啊,马儿跑得再快,到那儿黄花菜该凉还得凉。”远水救不了近火的道理,她深刻体会到了,默默替皇帝担忧他的江山一秒钟。
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林瑾玉还是为他解疑道:“仪亲王早先派人往京城报信了,皇上会派人先行前往晋中。”顿了顿,他又道:“晋中离京城近些,皇上早知晋中有异动了也未可知。”
个中关窍沈灵烟早有猜测,眼下听他这么一也不惊讶,点了点头,只要他们去时不是生灵涂炭饿殍遍地的场面就谢天谢地了。
“烟儿,千万心。”即便已经习惯了沈灵烟以身涉险,也深知林瑾玉定会护她周,许宛青仍忍不住担忧,儿女皆是父母的心头肉,始终是记挂的。
沈灵烟笑着点头,握住靖国公夫人拍在自己的肩头的手,对许宛青道:“娘亲放心吧,烟儿怕疼得很,肯定不舍得伤着的。”
百姓们络绎不绝地前来许府祭拜,人多眼杂,打算用过膳便启程的林瑾玉等人又被耽搁了半日,披星戴月时才启程。
与此同时,被官兵地毯式搜索逼得走投无路的平兄只好铤而走险躲入吴用的府邸,在柴房躲至半夜才摸索进吴用的房间。
担忧平兄的吴用并未入睡,正望月蹙眉,听得身后动静,正要出手就听来人出声道:“是我。”他一转身,就对上平兄苍白乌青的脸。
一股子血腥味顿时在房内散开,吴用忙取来几个瓷瓶要替他上药,“伤得可厉害?先上点药,等风声过去再给你寻个大夫。”
平兄摆手,吃力道:“暂时不忙,你可将消息传回去了?”
“并未。”吴用摇头道:“我并未亲眼见到林瑾玉的尸体,因此……”话还未落,平兄便打断道:“林瑾玉的确死了,我亲眼所见,并非替死鬼也非诈死,快将这消息传回去。”
事实上,那的确是“替死鬼”,只是童老所处的面具巧夺天工罢了。
吴用大喜,将白瓷瓶一股脑推到他跟前,急切道:“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我这就去写,你先上点药,身子是革命的钱,不可疏忽!”
在吴府附近的高楼上,仪亲王与温子然迎风而立,忽见一身姿矫健的猎鹰自吴府仰冲而上,许是被禁锢太久,野劲十足地长唳数声才急速飞去,眨眼就与黑夜融为一体不见踪影。
“啧,这吴用倒是好事,猎鹰这等珍稀物也有,这蓝花会不一般啊。”
温子然少见地奉承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来好事的是王爷而非吴用,吴用无用,人如其名,也不枉父母用心良苦。”是奉承,更像是嘲讽蓝花会不切实际的野心。
“温大人的是。”仪亲王不谦虚地受了,忽然笑道:“总唤你温大人,倒是生疏了,若不嫌弃,王唤你然叔如何?便如此吧,然叔,会会蓝花会的英去。”话落飞身而去。
温子然笑着摇头,随即跟上。
猎鹰前脚刚被放飞,仪亲王与温子然后脚便出现,傻子也知道是被设计了,惊恐之余还来不及挣扎便被制住了。
“蓝花会,嗯哼?”
一照面老底就被揭开,两人的面色瞬间白了,正想瞎掰个由头辩驳的吴用张了张嘴又闭上,除了饱受折磨死去,他们想不出其余的下场,而更叫二人绝望的是仪亲王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瞒二位,你们以为凉透了的瑾玉,这会已经赶往晋中,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如霜打了茄子的两人:“……”惊喜?意外?当我死了吧,兄弟们,要是熬不住刑罚,该出卖的也得出卖……
“哦对了,那猎鹰王并未打落,应该能先于瑾玉到晋中吧?”见二人顿了顿便露出惊骇的表情,仪亲王很满意,等欣赏够了,挥手命暗卫带走,施施然地跟在后头,漫不经心道:“暗卫那没问题吧?”
温子然瞥了他一眼,表示懒怠理会他,笑话,他的暗卫还搞不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他还混什么?
“路风……怎么处置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