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云隐嗤笑,这反倒是给她提供了个新的想法——孕妇鞋底的花纹是做的十分防滑的,那就只能是鞋子有问题了。看着那群侍卫那般着急的去捞丹云灵,一是怕丹云灵呛水真的掉了孩子,二是想来也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丹云灵反应大,脚现在就有些肿,娇气受不得这委屈,鞋子系的不会太紧——一打眼就能看出来丹云灵那浮肿的脚背,所以应当是人为的一拽鞋子就沉湖了,那可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奴婢今日早上给侧妃拿了防滑花纹的特制的鞋子,然侧妃不喜欢,所以奴婢就给侧妃换了另一双带着防滑花纹的鞋子,哪知这手一错可能就拿错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香菱哭着道。
丹云隐拍了拍萧君阙的手,自信的冲着萧君阙眨了眨眼睛,倒是俏皮可爱。萧君阙宠溺的看着丹云隐,眼底尽是温柔。没想到丫头自己还能解决的挺好,萧君阙经着丹云隐这几句话,如何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丹云隐淡淡道:“地上尽是那粗心大意的婢子洒下的热汤,侧妃脚滑也未可知。”
丹云灵惊讶的瞪圆了一双水眸,然后怒道:“不可能!就算是拿错了,也是有人推了我一把,一定有人推了我!!”
“侧妃此言差矣。”丹云隐心情颇好,只是面上却仍是平淡如水,淡淡的陈述道:“才人为了躲那热汤四溅,挤作一团,侧妃就在最外,地上蔓延出的这些热汤就是油花多,侧妃再穿着不合脚的十分滑脚的鞋子,若是被人挤了一下,可不是就脚滑了吗。站不稳,可不就是跌进了湖里。”
“再者,才宫教人去救你,难不成宫如你口中的蛇蝎狠心,要置自己的庶妹于死地,还要救上来,徒徒的白咬宫一口,给宫泼上这些莫须有的脏水,给宫冠上这莫须有的罪名吗!”丹云隐到最后,语气凛冽,又咳咳的咳了两声,似是动了气。萧君阙连忙替丹云隐拍了拍背。
“这腊月的天,侧妃倒是好事,活活给孤的太子妃泼上了好大个罪名,若是太子妃气的有任何差池,你担当的起?”萧君阙冷笑一声,慢慢道。
“侧妃自己脚滑,刚刚挤作一团这是不可否认的吧?”萧凌云怒道,“就算是你觉着到有人推你,那也无非是不心撞了你一下罢了!再者侧妃若是穿了防滑花纹的鞋子,怎的会跌下去?难不成要明目张胆的伸出手来狠狠推侧妃一把才行吗?那般显眼的动作,别是你眼睛长在后面看的清,就是公主眼睛长在前面都看得清!侧妃莫不是把人都当傻子戏弄了,怀孕的妇人都穿着防滑花纹的鞋是人尽皆知的,就是走冰上都不会滑脚到跌倒!太子妃如何看到了侧妃一直踩在地上的脚底,还自信满满的就推了侧妃进湖里?”
“思儿刚刚一直在拉着太子妃看烟火,太子妃怕冷,手都未曾从手炉上离开,怎么可能呢?再者侧妃如此不懂规矩,还满口胡话,张口闭口就是太子妃妒忌的要害死她,一口咬定,还是太子妃让人救了她,岂不是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萧明思像是鼓起了勇气一样,气鼓鼓的嘟着嘴巴,大声道,整个人看起来可爱极了。孩子话叫童言无忌,奶声奶气的招人喜欢,但是的内容却是字字扎心。
“还请侧妃再好好想想,若是真的认定就是宫要你孩儿性命,儿臣甘愿领罚。”丹云隐施施然的一撩大氅,跪下冲着皇帝道。
皇帝摆摆手,“起来罢,好孩子。”
安妃听到这一句,脸色灰白,知道这件事是白安排了。现在最后的希望最好的结局就是,萧君林不要细细考虑今日之事,发现这个巧合,但是看萧君林阴鸷的面色和看向自己冰冷的目光,安妃怎么不知道儿子恐怕已经看到了这种种巧合,并且已经怀疑到她头上了——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从动机上也看不出来为什么安妃要这般做,香菱是安妃的人,安妃还没有告诉萧君林丹云灵私底下偷偷捣的鬼。
皇帝又道:“传朕的旨意,年后传个太医去三皇子宫中候着,省的再出现金盏花之事,如此荒谬轻率无知,简直闻所未闻。”皇帝冷冷的看了一眼安妃,又看了一眼萧君林,面露冷光,“香菱杖毙。如此不懂规矩的奴才伺候主子,险些害了朕的皇孙,索性无事。那个草莽的奴婢,一并杖毙了,以儆效尤。”
“朕乏了,你们年轻人自乐吧。”皇帝摆手转头就走,安妃连忙跟上,却被皇帝甩掉了手,安妃面上一僵,硬着头皮道:“皇上,可还和臣妾一同去摆完聆雪亭的棋局?”
皇帝冷声道:“朕乏了。”
安妃面上僵硬却再也不敢拦皇帝也不敢什么了。
皇帝毕竟当了这么些年的皇帝,就看安妃来差的脸色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香菱他是有印象的,倒是个清秀的丫头,他曾经夸过一句后来再也没看见,今个儿倒是成了丹云灵的贴身奴婢,金盏花,再加上今日香菱出错之事,皇帝懒得想也不敢去想——安妃当真这么狠毒?皇帝也是想不明白,那也是安妃的孙子或是孙女,怎么就如此狠心?更何况今日之事搅局,留下了丹云灵一个什么名声,反倒是萧君阙和丹云隐沽名钓誉。皇帝头痛欲裂,只觉得心烦意乱,安妃也不想管了。
行至路上,皇帝身旁的贴身太监心翼翼的问道:“皇上,可是要回养心殿?”
皇帝略一思索,皱皱眉头,忽而想到刚刚萧明思那个机敏的奶声奶气的样子,忽然心情舒服了一点:“去兰苑宫吧。好久没喝过林贵妃煮的茶了。”
林贵妃今个儿的心情很好。主要是萧明思实在是太争气了,林贵妃膝下只有一个萧明思,并没有儿子,这唯一的女儿是被林贵妃宠成了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