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下去吧。应秀,你去拿些金子,置办些粥棚吧。先开着,应着眼前事才是,至于这发国难财的,自然不会轻饶。只是灾民饥肠辘辘,拖不得。”丹云隐道。
萧君阙对着丹云隐赞许的点了点头:“孤已经吩咐杜青去做了,再开几个也好,如今这般,怕是孤让设的几个粥棚根填不满这偌大的深渊,一个浪花都砸不起来。”
锦夏和应秀下去了,锦夏还在嘟嘟囔囔咒骂着那陈姓富商。丹云隐懒懒的趴在萧君阙的肩头,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懒洋洋的问道:“阿阙准备什么时候去找那个陈姓富商好好谈谈?”丹云隐的谈谈两字极重,听起来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自然是用完午膳,下午便去。一会儿先去看看粥棚设的如何,下午闲下来了,可是得好好谈谈。”萧君阙抚了抚丹云隐的鬓角,心的替丹云隐理了理头发。
“那可是得好好谈谈,若是谈的好,不得其他效仿的人就吓得再也不敢了。”丹云隐笑道。
等锦夏快要开灶的时候却皱了皱眉头,去请示了丹云隐和萧君阙按着什么份例做菜,丹云隐略一思索道:“且去把所有好菜好肉都拿出来做了,拿大桶大锅盛着,以量多为重,也不必研究食不厌脍不厌细,过得去的味道就可以,中午去难民收容处吧。”
萧君阙淡淡道:“按着隐儿的话办吧。”锦夏领命去了。
萧君阙嗅了嗅丹云隐的头发:“怎么还是有股香味?”
丹云隐瞟了萧君阙一眼,咬牙启齿道:“若是不香,太子殿下还这般嗅,这两天折腾的,简直是丢死个人了罢?”
萧君阙朗声笑了两下然后慢慢道:“午间隐儿留在驿站里吃,让锦夏锦冬给你弄些好吃的,孤自己去。”
丹云隐抓住了萧君阙开始不安分的手道:“不行。”
“不听话?”萧君阙声音有点淡下来了,不容置喙道。
丹云隐一看这个变态的控制欲上来的样子,放软了声音道:“阿阙既然是带着我来了,怎么舍得怎么好意思把我自己丢在驿站的?阿阙,你我夫妻一体,既然是一起来了,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丹云隐看着萧君阙仍是不赞同的样子但是微微软化的眼神,又道:“你不必担心我身子不舒服,左右也不过是舟车劳顿一直颠着,走走路反倒是更舒服一些,何况阿阙总是夸我聪明,难不成我还不能替夫君分分忧吗?到底是两张嘴,可不是比一张嘴能会道多了。”丹云隐一正经的胡八道。
萧君阙闻言静默了一会,终是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声线沙哑而低沉诱人:“好。”萧君阙握住丹云隐的手,落在丹云隐额头上一吻,丹云隐依偎在萧君阙的肩头,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等到中午的时候,萧君阙和丹云隐到了临时的难民收容所,这些难民各个都面黄肌瘦的,仓皇逃命出来,却又饥肠辘辘的等了两天,来还算温饱的日子瞬间变得凄惨不已。丹云隐示意抬着饭桶的十数个官兵往前几步。
那些难民看着突然来的人有些骚动,有人不断的抽动着鼻子,贪婪道:“好香啊!是什么味道?”
“是饭菜的香味吧?”
那些难民眼睛发绿的盯着萧君阙和丹云隐,仿佛下一刻就要饿狼扑食一样的扑过来。丹云隐看着这些难民,叹了口气,也是可怜人罢了,若是能吃饱饭,哪个人愿意这么丑陋呢?
那边回来了一个人,骚动渐渐的平复了下去,没想到回来的竟然是个熟人——正是那带头的要暴动的伙子,丹云隐眯了眯眼睛,别人管他叫陈兄,是吧?
陈姓兄弟一看见萧君阙和丹云隐,虽然不知道丹云隐是谁,只是听当今太子已然娶妻,又看着萧君阙这护着丹云隐的样子,再看看这位贵人身上的清贵的气质就知道不得是太子妃,连忙先行了个礼:“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刚刚平静下来的难民们又开始骚动起来了。
“这是太子殿下?!”
“就是啊,你不知道吗,今个早上陈生带着一群人去讨法了,没想到竟然见到了太子就回来了!”
“什么啊,不是朝廷派来的钦差是个狗官,也是和那王八蛋一气串通的吗?”
“嘘,那可是太子殿下!”
“太子怎么了,能让老子吃上一口饭吗?我儿子都饿了两天了,他才几岁,眼见着要撑不住了!”果然,这个黑脸汉子一句话出口,很多人也纷纷忍不住了挽着袖子要讨个法,显然是对早上陈玄和带着一群人讨来的法不太满意。
陈玄和听见这骚动连忙大声道:“乡亲们,大家冷静一下,这可是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一定会有办法救我们的!”
这话一出去,那骚动才稍稍减少了一点,只是人们还是死死盯着为首的萧君阙和丹云隐,蠢蠢欲动。
“这位陈兄弟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太子殿下的确是奉了皇命,来治此次江南水患的。宫猜各位乡亲们一定听过萧君阙三个字,这一名讳在你们眼中为何?在西域蛮夷眼中为何?既是佑玉朝的战神,就不是什么浑浑泥塘水的贪官的庇佑,宫知道,贪官作梗,富人不仁,只是太子殿下初来,如何不要时间来平复这些事?若是连太子殿下都信不得,难不成还指望着谁来救你们于水火之中吗?”丹云隐开口道,丹云隐声音清冷,此刻却带了几分柔和,安抚着灾民们此刻暴动的,蠢蠢欲动的心。
陈生回道:“草民陈玄和,大家都唤我陈生,这位定是太子妃吧,乡亲们也是一时激动,这几日受足了天灾**的苦啊!”
萧君阙点点头沉声道:“孤知道。如若诸位不信,今日下午便来陈府一观,大发国难之财毫无底线的污秽之人,孤定然会给江南讨个法。不过眼下要紧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