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同禀告后,便转身向冬竹二人招手。
君临和冬竹这才上前,叶安安微红的眼眶已经恢复如常,眸瞳中的目光宛若清冷的月光。清清冷冷。
“阿安。”君临唤了一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满目柔情的望着叶安安。
而冬竹与月末两人并排站着候在一侧,偶尔有些打闹的动作,却也忍不住的偷瞄君临和叶安安几眼。
叶安安刚抬起来的毛笔重新搁置,抬眸直视,声音清冷,没有任何起伏。“太子,月末你有要事相商。”
君临颔首,“却有一事。今日清晨,我同父皇闲聊几句。父皇认为我不足以让大臣真正的信服,这样始终是个弊端。”
叶安安眉头微皱,“父皇想让你怎么做?”
君临犹豫片刻道:“父皇想让我出征南夷。”
“出征南夷?”叶安安眉头一挑,“南夷如今是砧板上的肉,元气大损,武将死伤殆尽,要是北戎不插手的话,攻打南夷确实是个好打算。你怎么想的?”
君临狡黠笑道:“既然是砧板上的肉,天赐良机,自然是要去的。要是攻下了南夷,北戎亦是不在话下。如此,天下尽收眼底。”
“确实。”叶安安沉吟道:“让韫玉带领仞家军同行,再派人告知追随仞家的李、黄两位将军上谏请求随行。李、黄两位将军身经百战,虽然年纪有些大,但也能上的了战场,有他二人随行,事半功倍。”
君临眉眼含笑,“阿安安排就好。”
叶安安“嗯”了一声,又道:“这次,我也随行。”
君临眉头紧锁,“战场上刀剑无眼的,还是…”
话尚未完,叶安安便开口反驳道:“你不是我来安排就好吗?”
君临一噎,阴着脸,“那种地你去不得,我不放心。”
叶安安莞尔,“有你保护我的地才是最安的。”
君临抬眸怔怔的望着浅笑的叶安安,因为刚才一句不禁失了神。
叶安安接而道:“南夷边关三城已经尽收麾下,所以直捣都城绝对没有问题。因为很快就能回来。”
到这,眸子忽然暗淡无光,“我不想一个人留在长安。”
君临心口一疼,连声应下,“好。只要你想要,我都会给你。”
叶安安浅笑盈盈,却深不达意,眸低阴晦不明。
“去了疆场,我会寸步不离得跟着你,你大可放心。”
见叶安安如此,君临心头一软,只是瞧见她,便不出什么违背的话来。
叶安安忽然念及,问:“去西北阻拦北戎的人选可确定了?”
君临回答:“确定了,是四王爷和二王爷。”
“二王爷?”叶安安有些吃惊,“四王爷常年征战沙场,倒是不惊讶,至于这二王爷性格软弱,又是一闲散王爷,派他出征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君临解释道:“立太子之后,有许多反对的奏折,其中大半部分想想要簇拥二王爷。父皇也架不住旁人的闲言碎语,所以让二哥前去也无非做给世人看罢了。”
叶安安蹙眉,“簇拥二王爷的都有那些人?看来有些人想着簇拥二王爷,无非因为他现在是长子,而且性格软弱,日后好把捏罢了。”
君临叹息,“倒也是苦了二哥,无心皇位,却硬是要被人推进这权利的纷争中。”
叶安安莫名的看向君临,似乎在审视什么,“不可一世的太子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倒是有些不像你。”
君临一怔,苦笑,“只不过经历了太多的失得而已。不自知中,有些感伤而已。”
叶安安眸子一暗,警告道:“你们是对手,对敌人心慈手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君临微微一怔,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有想要心慈手软。”
“我明白。”叶安安脸色柔和几分,“我相信你。”
君临不自觉的上扬嘴角,眉眼含笑,“城新开了一家皮影戏,听好看的很。这些日子你也累了,不如一起去看看?”
心翼翼的询问着,生怕叶安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果不其然,叶安安当即拒绝道:“我在这里作画亦是休息,不必再去城看皮影戏。”
君临有些失落,“韫玉也在,他提前去准备了,是前往南夷前休息休息。”
“韫玉?”叶安安有些动容。
君临见状,连忙给月末使了个眼色,月末顿时明白,快步上前,柔声道:“姐,奴婢也听了那家皮影戏,真真的好看,每日前去观看的人都快要把房子给撑破了呢!”
叶安安好笑道:“有那么夸张吗?”
“怎么没有?”月末撇撇嘴,“姐这些日子跑跑西的,月末也有些又累了,在我们马上就要去南夷,不去看看倒是真真有些可惜。”
叶安安思索一二。
月末再接再厉,“而且上次姐不是心疼韫玉公子吗?一直在外征战,也不曾有时间陪他,现在有时间了。一家人看一场皮影戏多好阿。”
“一家人…”叶安安眸子中染上几分落寞的神色,犹豫片刻,点点头应下,“也好。”
月末欢喜的笑了,冲着君临眨巴一下眼睛。
当即拉扯着叶安安的衣袖,扶起起来,将未做完的画正在收起来,却被叶安安阻止了,“先放着,等我回来再画。”
月末“嗯”了声,便不再动作。欢喜的拉着叶安安离开。
冬竹刚欲跟上去,却被君临扯到一旁,不解的看着,“太子,这是做何?太子妃都要走远了。”
君临瞪其一眼,“是阿安走远了,还是月末走远了?”
冬竹一噎,撇撇嘴,不欲和君临争论。
“那个,韫玉在哪?”君临瞧瞧远去的叶安安,连忙询问。
冬竹懵懂的回答:“王爷不是韫玉公子在城的皮影戏哪里吗?怎么还来问属下?”
君临“啪”的上去便是一巴掌,打在冬竹的胳膊上,“太子要是知道还会问你吗?你能不能动点脑子?!”
冬竹一惊,甚是委屈,“韫玉公子在城的是你,问韫玉公子在哪的也是你,太子,你这不是为难属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