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独坐树下,静看百柳摇曳。
心中存了太多的思绪,已似麻绳般处处生了疙瘩。
他想尽快解决所有烦忧,奈何对是自己的皇兄。
犹记时候,他每次被八皇兄欺负,他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帮他讨回公道。
当年去边境出战,实也是为他而挡。
因大皇兄,最先决定好的人,是他。
这些他统统都没有忘!
薄唇几次扯扭,喉结滚动,抬眸看着星河点点,脑子里不断浮现着从前种种。
不知何时,白衣飘飘行近,已是到了他的身侧,距他不过半丈。
南风盏侧头些许,余光上扬,见他面色依旧清冷,虽望向远,但身体里的那颗心亦同他一般颤动。
不由自控,当即唤出一声,“哥!”好多话堵在喉咙口,欲言又止。深呼一次,再吸入,掩去情绪,又渐露情绪,他从前很会控制自己的,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变得这般难绷紧。
许是经历种种,该有的变化。
“你还是喜欢在没人的时候,叫我一声哥!”语声淡淡,凉寒似他披身白衣。
南风盏转而直起腰身,脚下迈步,朝他靠近些许,“你都记起来了?”自是心生欢喜,可亦有些许尴尬。
望尽周边,马车停处,三名徒儿已在打盹,师兄跟卿灼灼去赏月未归,季锦天则于火堆旁叼着细柳枝,愁绪凝重。
此间安静的很是过分。
“我是记起了从前的很多事,可就是这样,才让我更加不知该如何抉择!”
他自然清楚,十三皇兄所言是指的什么,遂低头片刻,以缓情绪。
薄唇犯干,喉咙生哑,抬头再逢,仍旧是那张冰冷的面容,“自你回来以后,我们还没有好好谈谈。”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很多事情,确是无法预料。”
他也知道,故赞同的点了点头,然爱情,在他这里,是绝不能让的。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唯卿灼灼才是他心里最无法割舍的。
遂含泪,欲坦白,“皇兄,我和灼灼”
“有关你们的事情,我知道的已经很多了,不需要你再向我起。”然他堵的干脆利落。
南风盏只得抿唇吞回,静静地迎凉风灌满袖口。
“至于我跟卿灼灼的婚约,并不作数。当初,只是为了护着她,免得染汐依着西宫娘娘的身份,欺负她。”出这句话,其实很难。亦在心里斗争了很久,可这世间的很多事,都是无法单面决定的。
南风盏很惊讶,薄唇微张难合紧。他不是一个很善于谈话的人,所以,只得静静地听着。
而黎战由始至终都是一个敢言的人,他们兄弟二人,自的性格,就不太一样。
“卿灼灼从来不是一个物件,不是我要,就能得到的!她有心,有思绪,一直都只会被你一个人牵动。”情绪愈渐生起,咬紧薄唇,不愿再言。可这些终是事实,他无法避开,只能正面对视,“她武功是为了保护季家,去华阳宫是为了保护季家!呵其实,这里面皆藏着一个你!”
“”南风盏就静静地听着,泪光愈显闪烁,只是忍着不落。有些深情不需坦白,不需告知天下,仅在自己心里的角落,默默体会便好。
“这两年来,我见过她好多次独自发呆,好多次偷偷落泪,我知道,那都是因为你!都,心里是恨一个人,她就是放不下这个人!她确是恨了你三年也深爱了你三年!你在她心底的地位,就从未变过!”
他知道!他一直相信!因他的心里,也从未丢过她。
“哥!谢谢你!谢谢你,能够跟我出这些。”
“我并不是想要成你们!我只是想让你清楚的明白你已经欠她很多了!至此以后,不要再让她伤心!不要再让从前的噩梦折磨她!”
“不会了!一定不会了!灼灼,她就是我的命!”
“我望你到做到!不然别怪我不念及兄弟情义!”话毕,转身欲离。白衣背影,瞬染孤寂。
恰与此刻,师徒二人于道回之,卿灼灼顿步岔口,呆愣拧眉,“诶?他们兄弟俩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吵嘴呗!”
卿灼灼满脸嫌弃,即刻撩眉对上师父,“吵嘴?那是女人家的事!两个大男人吵什么嘴!”
北月溟只感旁观甚清,遂歪头甩起长发,“爱情这西!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男人吵嘴,不稀奇!”话音渐拉长,随之背手行步,躲了远去。
卿灼灼心渐慌慌,转提步,偷偷靠近。
“哥!季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如今靖儿跟季瑾晴都在他们手里,我们该尽快救人出来?”他知若问季锦天,那脾气暴躁的孩子,是不会搭理他的。
“我并不清楚!季家出事后,我一直盯着那人,可人跟到这,就丢了!我也没什么头绪!”
“”毫无头绪,最是让人烦闷。
“或许,你可以从你的旧情人下手!”侧肩回转,眸光逢过。
南风盏即刻蹙眉追问,“皇兄的意思是这些跟染汐有关?”
“染汐这个人!你应比我更了解,何须问我!”
南风盏愣在原处,想起从前,不由叹气,染汐是变了,已是发的心狠,不似当年的姑娘。
不知何时,黎战已离。一团未崩开的火花渐渐靠来。目光还盯着黎战的背影,人已近某王身侧。
“想想你们兄弟俩的关系也够愁人的!怎么就成这样了!从前你俩也是这般相处吗?”
“你还呢!还不都是因为你!”
当当两下上头,敲的脑袋微痛。
嗯!微痛!也是痛!
遂抬手轻抚,嘴巴张圆,瞬生怨气,“你什么情况啊!还打人了!我还没惩治你呢!你倒先动手了!”
南风盏只得看着她脸上的情绪,抿唇忍笑,“你惩治我?为什么啊!”
“你呢!”竟还明知故问的盘了手,这姿态,是有意让她气上加气,“黎战提及旧情人仨字儿!王爷立马就想到了染汐!呵!这脑力…是真的好!”狠狠地挤了挤眼皮,表情生动,话长道不完,“可见心底藏其至深!青梅竹马!两无猜!初恋啊”啊!啊!啊!
腰!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