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弥军营外堆着高高的沙丘,戎弥兵站在高高的沙丘之朝下射箭。沙丘松软不受力,马匹踩踏去立时坍塌下来,郑军轻骑短时间冲不沙丘。
江安勇带着轻骑从沙丘前横掠而过,这些轻骑全是精挑细选出的精锐,骑射精良,在马朝着沙丘的戎弥弓箭手还击着。江安义让他吸引戎弥军的注意力,所以江安勇命令手下不时地向沙丘投掷一枚火弹。
火弹多数落在沙地之,燃起的火光很快被沙子扑灭,高台之卑俟斯心中大定,只要应对之策准确,郑军纵有火弹也不可怕,只是这伙郑军的进攻软绵无力,根本对大营造不成任何威胁。
“派三千轻骑出营迎敌”,卑俟斯心中有惑,决定冒险一试。营寨留有进出的道路,三千飞彪军奉命出营,江安勇看到戎弥军出营,带着手下朝他们扔掷了百余枚火弹,燃起一堆熊熊大火后便率军后撤了。
卑俟斯得知来袭的郑军实际不过千人,多数是空战马,立时醒悟过来,郑军是在声东击西,急声下令道:“命令四营加紧戒备,当心郑军偷袭别处。”话音刚落,大营南面响起喊杀声。
“赤扣哲,你在此应敌,我到南面看看。”卑俟斯吩咐了一声,匆匆向台下行去。卑俟斯知道,今夜来犯的郑军,南面才是真正的主力。
…………
南面像西面一样,高高地堆砌着沙丘,数丈高的沙丘排列着弓箭手,看到郑军驰来放箭阻击。
“下马”,江安义从木炭身一跃而下,他身后二百余名将士跟着他跳下马,这两百余人多是江家安插在大营中的好手,受过平山镇供奉的指点,个个身手不凡,这是江安义敢来强袭戎弥军营的底气之一。
江安义一马当先,朝着沙丘顶端掠去,戎弥军的箭只纷纷射向他,明玉真气在江安义的体外布起一道气墙,箭只隔着寸许便被震落。离丘顶还有丈许,江安义提气跃,手中杀月刀吐出一道淡黄的刀罡,所过之处血光崩飞,数名戎弥士兵脚断腰折。
踏沙丘顶,江安义短啸一声,横刀向左右杀去,那些戎弥士兵哪是他的对手,转瞬之间便在刀下倒下一片。其他郑军此刻纷纷登沙丘顶部,戎弥弓箭兵抵挡不住,纷纷向下逃去。
沙丘之下戎弥军严阵以待,盾牌成墙,长枪如林,再远一些轻骑呼喝来回。江安义并没有急着往下冲,片刻之后木炭跑到他的身边,江安义翻身马,从马背的羊皮袋中掏出火弹,用力向下掷去。
江安义的力气够大,又是居高临下,火弹落在十丈开外的盾墙之,“啪”的一声炸裂,紧接着火光亮起。他身旁将士纷纷向下投掷火弹,片刻之间,戎弥军阵前便是一片火光。
守御南寨的戎弥军银护将军莫雷,大帅卑俟斯已经召集众将研究过如何对付火弹,那就是用沙子灭火。莫雷对着有些惊恐的士兵吼道:“不要慌,身着火的赶紧在地打滚,旁边的人往他身扑沙子,盾牌着火压在
沙,地的火用沙子扑灭。阵型不要乱,郑人就要冲下来了,挡住。”
江安义率领着一千轻骑已经从沙丘直冲而下。刚才投掷的两百枚火弹对戎弥军的影响并不大,但是排列整齐的盾墙也出现了豁口,郑军轻骑像一把利刃在江安义的率领下从缺口中直插而入,突进了戎弥军营之中。
卑俟斯匆匆赶来,看到不远处郑军在大营中肆虐,郑军不时地朝牛皮帐蓬砸落火弹,火光紧接着冲天而起,照亮整个南大营。借着火花,卑俟斯看到郑军的人数不过千余,心中大定,这点人马敢冲军营,是在找死。扎营的时候卑俟斯吩咐帐蓬之间隔开一段距离,别看南大营中火光冲天,其中燃着的帐蓬不过数十顶。
莫雷得知大帅到来后急忙赶到,卑俟斯下令道:“让将士们组成军阵,不要急着前厮杀,将这些郑军困死在营中。”号角声此起彼伏传达着命令,戎弥军在号角的组织下,逐渐组成十余个军阵,盾牌在前,长枪在后,军阵向内收缩,要把郑军困在当中。
江安义率领轻骑向前冲击着,他想找到辎重营或者戎弥国主的王帐,可是戎弥军大营的面积太广,根本就是碰运气。二刻钟过去了,眼见四周火光渐渐合拢,张克济催马前提醒道:“主公,身在敌营不可久留,该走了。”
江安义一勒缰绳,木炭停住脚步。江安义长刀朝南一指,高声道:“且往来处回去。”
再想回去可没那么容易,卑俟斯已经将召集起两万大军前来夹击郑军,南去的道路卑俟斯亲率着五千戎弥军挡住了去路,决心要将郑军埋葬在大营之中。
前有阻敌,江安义当然不会恃勇直接往前冲,戎弥军扎营时为防着郑军用火弹攻击,有意识地将帐蓬之间的距离扩大,这样整个大营的空间就变得十分大,这便给了郑军回旋的余地。江安义发现前面有阻敌,但斜刺里驰开,在戎弥军尚未合围的大网中游走。
借着燃着帐蓬的火光,卑俟斯发现冲在最前面的郑军骑着一匹神骏的黑马,那张脸他记忆深刻,是郑军主将江安义。卑俟斯心中狂喜,没想到江安义居然亲涉险地,真不知该赞他勇敢无畏还是得意忘形,若是能将江安义擒住,整个郑军便不战而溃,还可以换取大量的好处。
略思片刻,卑俟斯下令道:“加紧合围,绝不能让这只郑军逃走。传我命令,调飞驼重骑待命。”
号角声四面而起,江安义知道不能迟疑,戎弥军一旦合围自己纵是再骁勇善战也是死路。前面又有一哨人马拦住去路,看人数不过两三千人,江安义长刀前指,喝道:“冲过去。”
江安义一马当先,如同箭锋带着手下儿郎向拦路的戎弥军射去,元玄真气随着杀月刀肆意挥洒,收割着戎弥军的性命,郑军见主将骁勇,个个如同杀神附体,片刻功夫便在这只戎弥军中留下一道宽宽的血胡同,江安义带着轻骑扬长而去。
卑俟斯衔尾追来,看到眼前惨状眉头一皱,问道:“方才
郑军可使用了火弹?”
“回大帅,只零星用了几枚。”
卑俟斯哈哈大笑道:“郑军的火弹用光了,儿郎们,这伙郑军技穷了,我们死死咬住他们,不让他们跑了。这伙郑军远道来袭,人困马乏,大家再使把力,他们便只能受死了。本帅将向国主进言,杀死一名郑军,赏银百两,杀死郑军将官,赏银升迁,若是谁能擒住或杀死江安义,万两黄金,官至银护。”
重赏刺激得戎弥将士红了眼,一个个不要命地往前冲,眼见前面就是寨外的沙丘,江安义看到身后的戎弥军越来越多,一眼望不到头,问身后的张克济道:“张先生,该动用那批火弹了吧。”
张克济被众亲卫保护在中间,一路冲杀没有丝毫损伤。听着身后如山般地嘶叫声,张克济摇了摇头,道:“再往前冲一冲,我想戎弥军的重骑就要出现了。”
话音刚落,“隆隆”的蹄声响起,飞驼重骑出现了。
张克济大喜,笑道:“天助主公,且先退到沙丘之。”江安义带着轻骑直冲沙丘,八百多轻骑在沙丘排成里许宽的队伍,沙丘之下便是密密麻麻的戎弥兵。
“掷弹”,江安义下令道。
火弹腾空而起,砸向沙丘下的戎弥兵。
“盾护,准备灭火”,戎弥军中早有准备,一连窜的命令声下达。卑俟斯捊须大笑,道:“郑军无技可施了,等这批火弹用完,郑军便只有挨宰了。”他身边的将士想到重赏,个个开怀大笑。
火弹在盾面碎裂,火焰并不大,却冒出浓烟。六百枚特制的火弹很快将南营笼罩在烟雾之中,咳嗽之声大起。持盾的戎弥军感觉最为强烈,吸入烟气之后胸口犹如火焚,双眼刺痛,流泪不止,而胸中犹如吸入了火炭,咳嗽不止,根本不无持盾,一个个软瘫在地,双手抓着喉咙边喘边咳。
风吹送着浓烟朝大营内卷去,随着浓烟掠过戎弥军的软瘫像是一股风潮刮来,由近及远,转瞬之间数千戎弥军倒在地。卑俟斯已经闻到烟气中刺鼻的味道,这股味道与火弹的气味不同,不好,郑人在用毒。
几声咳嗽已经冲嘴而出,卑俟斯赶紧下令道:“烟中有毒,众军捂住口鼻,避开毒烟。”
戎弥军中咳声一片,无数将士倒在地喘息,江安义笑道:“事成矣。”
这是江安义敢冒险前来袭营的底气之二,随行所带的火弹中有八百枚是特制的毒弹,在原本的火弹中加入了断肠草粉等毒药,火燃着后毒烟四处飘荡,有伤敌之效。可惜药粉有限,八百枚毒弹几乎竭尽化州所能,为了制胜,江安义在袭营时全部用出。
江安勇已经按照约定来到南面,跟江安义的兵马汇聚在一处。张克济注意到飞驼重骑也被毒烟所罩,道:“主公,趁此时戎弥军没有战力出击,清除掉飞驼重骑。”
戴好事先准备的罩面,近二千轻骑如潮水般地奔涌而下,马踏刀劈朝着戎弥军营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