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都知道了。
郝燕发生意外后,选择了分手。
除了因为觉得对不起他、无法面对他以外,更多的是她接受不了如此破碎不堪的自己。
之后的再次重逢,郝燕内心深处,下意识的也不想让他知道当年的事情。
这也是她在顾城面前维持的最后一丝自尊心。
可是现在
她的最后一丝也垮掉了。
郝燕的心,被浸泡在冰水里。
这会儿她明白了,一直觉得被落下的是什么事。
那天傍晚在医院里,郝燕带着糖糖饭后消食,遇到了秦屿和秦歆月兄妹二人。
她当时的力都被秦屿插科打诨,忘记了秦歆月是顾城的未婚妻
之后她回到病房沉思时,秦淮年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让她飞去纽城,她的思绪都被带走了。
这样一番折腾后,她自然就再想不起来。
郝燕有种被万蚁噬心的苦楚弥漫开。
顾城眼神宛如锋利的刀,从她脸上滑过,“燕,你之前跟我,你早就不是我五年前认识的郝燕了。或者,五年前我就没有真正的认识你!”
郝燕觉得心口也插入了刀。“五年前你背着我偷人,现在你又在给别人当情人,这样的放荡不堪,这样的水性杨花,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你?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又傻又蠢,曾经把你当做宝贝一样,碰都
不舍得碰一下”顾城像是没了力气,颓然的放开了她。
昨天和秦歆月的争执中,她郝燕有个女儿。
顾城不肯相信,认为这是污蔑,秦歆月却非常的坚定,随后推门而入的袁凤华证实了这件事。
袁凤华告诉他:郝燕当年背着他跟别的男人上床又搞大了肚子,其实她也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瞒着他,害怕他会接受不了现实,受到打击。
顾城听完后痛苦不堪,冲出家门后,出了车祸。
他露出惨淡来,“而现在看来,被你玩弄后丢弃的我,竟然到现在还对你心存着一丝丝的妄想,我这五年来的难以忘怀,真是愚蠢又可笑!”
郝燕手指僵硬。
她必须用力,才能蜷曲起来。
顾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形容词,都像是一把把刀在磨郝燕的心脏。
她快被疼痛淹没了。
郝燕道,“对,你的对!五年前,是我背叛了你!”
既然已经走到这个份上,她没想过解释,不如就这样错下去。
就让他继续恨自己吧。
一直恨吧。
“呵呵,你承认了!”顾城嘴角的笑容很冷,似是狞笑一般。郝燕迎着他的眼睛,咬着牙点头,“是,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我当年没有告诉你,原是想要照顾你的颜面,不想让你太过难堪罢了!所以,
你现在终于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吗?”
“如果你弄清楚了,也看清楚我是什么样的女人,那么就知道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有任何的留恋!早在五年前我就甩掉你了,希望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
顾城往后退了两步。
像是对她嫌她恶心一样,他目光若霜,“我们认识了九年,而我这九年多的时光都喂了狗!”
顾城最后看向她的眼神,孤寂又冷漠,不仅仅是失望,好似彻底的心灰意冷。
他转身坐进车里离开。
郝燕看着白色的保时捷扬长而去,悲伤将她整个人灌的彻底,她也像是雕像般,僵硬,没有神采。
她闭上眼,不知该去往哪里。
郝燕觉得自己的心,和头顶这乌云密布的天一样,随时都能下一场雨。
她漫无目的。
她下意识的想躲起来。
天色完降下来时,乌云遍布了整个夜空,没过多久,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水拍击在病房的玻璃窗上,有淡淡的水汽。
糖糖趴在窗户上看了半天,然后扭头问,“暖暖阿姨,妈妈为什么还没回来呢?”
正在络上淘西的江暖暖闻言,看了眼时间,她也有些着急,“是啊,她之前加班,可后来发了信息准备回来了,怎么都过去三个多时了,还没动静?”
“妈妈会不会淋雨?”糖糖担心。
江暖暖摸她的脑袋,“别急,我给她打个电话!”
竟然关机了!
江暖暖随即给郝燕的办公室打,结果一直显示无人接听,那就明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
原只是着急的江暖暖,这会儿也有点紧张了。
糖糖抿着嘴,“暖暖阿姨,是不是联系不到妈妈了?”
江暖暖点头,“嗯”
的确,郝燕现在处于失联的状态。
糖糖急的跺脚,“那怎么办?”
江暖暖很愁。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郝燕每天下班后,都一定会来医院,这是雷打不动的,除非被金主爸爸召见的时候,但也都会往医院里打电话,她处事稳妥,也惦记女儿,从未像这样过。
江暖暖抓着脑袋,“现在我们不知道你妈妈跑去了哪儿,又要到哪儿找!”
“不如找霸道总裁帮忙吧!他无所不能!”糖糖突然举手。
江暖暖闻言,却觉得有门。
她知道糖糖嘴里的霸道总裁就是秦淮年,如果有他出面的话,应该很容易,这也不乏是个办法!
江暖暖立即把手机给糖糖。
秦淮年接到电话时,正在顶层的办公室。
他回国后一直很忙碌,今天连续开完两个沉长的会议后,办公桌上还有摞成山高的件需要他一个个批阅签字。
秦淮年捏了捏眉心。
英俊的脸上有疲惫的影子爬上,他有些累。
像是前几天在国外过生日时一样,秦淮年突然挺想见到郝燕的,似乎会轻松不少,虽然现在还没有到周末。
然后,秦淮年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些黏糊。
这太不像他了。
秦淮年敛了敛神色,重新投入高密度的工作中。
他刚拿起笔,糖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按了免提,奶声奶气的童音传出,“喂,霸道总裁!”
“糖糖?”秦淮年笑起来。
每次不管见到还是听到萝莉的声音,他的唇角上扬。这几乎是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