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瑶回来,看着她喝完药,面带愧色地到,“你这次受罚,皮外伤倒是次要的,我才给你涂了药很快能好,但到底伤了筋骨,以后走路可能会受影响,凝翠,我对不起你。”
床上的女子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话,她既然已经这样了,何不豁出性命去成蓝漪呢。只要皇后死了,不论是不是韵瑶动手,北国的陛下都不会放过她。
一心想着帮蓝漪,连蓝漪那封信里的嘱托都忘了,什么成男人保家卫国的心愿都抛在脑后,蓝漪不过是个女人,只要丈夫爱重自己,旁的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凝翠下定决心,心安理得留在主殿,她要好好调理,为日后行事做足准备。
宫宴之日,晏昵殿也给漪兰殿送来了帖子,叫淑妃作陪,众人一同赴宴。
坐在妆台前的女子脸上没有丝毫喜气,韵瑶默默由胭脂给她梳完头,见她给自己簪上了一支别致巧的发簪,不由道,“我又不是主角,不需要这么出挑的。”
守在一边的凝翠见状,连忙过来劝道,“娘娘可不能如此自怨自艾,阖宫宴饮的日子,怎么能这么泄气,叫人看了也是会觉得您态度不好。”
挑了一支簪子仔细看了,韵瑶注意到,她是在看簪子尖儿,而不是簪子的样式。
心里忍不住笑了下,之前是谁告诉她人多的时候要低调,现在倒好了,巴不得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儿上去。
“好,我听你的。”
韵瑶乖巧,就如一个提线木偶,一切凭凝翠安排。
是死是活,今日就能见分晓了吧。
透过镜子看了一眼胭脂,宫娥害怕,往后退了几步,根不敢抬头看她们。
“胭脂,待会儿宫宴你留在这儿就是了,我和凝翠去去就回。”
待主仆二人走了,胭脂在屋里双手合十,不断祈祷,今天晚上可一定不要出事。
晏昵殿内,安宁正在替荀域整理衣衫,田心从外面走过来,行礼道,“陛下,殿下,胭云台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移步呢。”
“都是荀境弄的?”过安宁的肩膀看了田心一眼,荀域把这次家宴交给荀境,也让他有点事做,不要沉浸在姽婳没人愿意娶的哀伤之中。
“好了。”安宁替他戴好佩玉,看着眼前人的样子,笑得极甜。
她的俊朗夫婿被她打扮得这样好,也给旁的几个饱饱眼福。
“好。”挽着她的手,荀域也笑着,二人一齐出了殿,后面浩浩荡荡跟着思朝拥城,还有嬷嬷护卫,一行人直接去了胭云台。
半路上就遇到了韵瑶,对恭敬地行了个礼,根没有往前凑,待人家过去才跟在后面。
凝翠有些着急,在她身边耳语道,“娘娘为何不跟在旁边?”
“我去干什么,人家夫妻俩带着两个儿子,我不愿,一会儿我也不想跟皇后坐得太近。”
闻言有些吃惊,但马上收敛表情继续道,“娘娘这可不行,您是淑妃,理应坐在皇后身边的。不然,咱们西凉要被天下人耻笑的。”
“有什么好耻笑的,都是公主,人家是正室,我是妾室,我们来就比不上人家北国的。”
凝翠恨得想翻白眼,但还是强撑着劝道,“那也不能太远了,显得别扭。”
“好吧。”韵瑶表现得勉勉强强,入了胭云台,规规矩矩坐到安宁下首,浑身都觉得别扭。
这一定是她最后一次在参加这种劳什子的宴席了,以后的日子不管死活,都要个痛快。
沈穆和云开坐在一角,男人见韵瑶进来了,眯着眼盯着她,只是对不看他,他的威胁无的放矢。
荀境笑眯眯凑到荀域跟前,指着下面道,“阿兄觉得如何,是不是还不错?”
胭云台叫他装饰得五颜六色,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伎馆。
挑眉看着他,荀域冷笑,“照着春半楼做的吧?”
“阿兄明鉴,阿兄,我记得你没去过几次春半楼,记性还真好,是不是印象深刻,意犹未尽?”
安宁偏过头去瞪了他们兄弟俩一眼,不高兴表现得很明显,“春樱呢?”
“嫂嫂,春樱就坐在我对面,挨着淑妃娘娘。”荀域知道她在警告自己,忙收敛了笑容离开兄长身边,幸而淑妃就坐在一边,不然她若是叫春樱坐到她旁边,自己就看不见媳妇了。
自春樱有孕,荀境是日日悬心,一刻都不想挪开眼。
宋家夫妇过来请了安,安宁看着奶娘怀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笑道,“含贝,把孩子抱来叫我瞧瞧。”
韩卿妧也凑过来,几个人对着孩子七嘴八舌一顿夸奖,都真心喜欢这个姑娘。
“怎么都能生姑娘,就咱们两个没有福分。”
“可不是,你比我还麻烦些,我只要给一个儿子找媳妇就是了,你要找两个。”康卿妧抿嘴笑笑,又对着云含贝道,“宋夫人,不如我们结个亲吧。”
“欸欸欸,你这儿子到底要许多少门婚事,含贝,你可别应了她。”安宁打断康卿妧,用手轻轻碰了碰孩子的鼻尖儿,“真好看,嫁去韩国公府,怕要被公爹吓着。”
宋凤鸣闻言笑了出来,云含贝见气氛不错,话也没了顾忌,“反正绝对不让她嫁到宫里来。”
气氛登时尴尬,她身侧的男人轻咳几声示意她闭嘴,云含贝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不嫁到宫里也可以啊,我家还有另一个儿子呢。”安宁倒不介意,把暮想招到身边,“我家暮儿乖巧听话,富贵王爷总配得上你家女儿吧,他又不用三妻四妾的。”
荀思朝跟着弟弟凑过来,却被安宁嫌弃了,“这个就不用考虑了,这个定是像荀境,不安生。”
宋凤鸣和云含贝相视一眼,皆笑个不停。
思朝不高兴,伸手使劲掐了那女孩儿的脸,又柔又软,且他还没用力,她便瘪瘪嘴不高兴了。
“你别哭你别哭哭起来丑。”
思朝帮她擦了下眼泪,正想收回手,却被她一双手握住了食指。
姑娘记仇,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