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一夜没有睡好,和陆总不愉快的谈话让她辗转反侧,陆总犀利的言辞和jǐng惕的眼神始终挥之不去。
一夜无眠只换来了一个结果。必须摆脱陆总,必须收敛自己的锋芒。
苏晴盼望尽快见到这个讨厌的陆总,她决定摊牌,迫使他换人。
和这些天的陆总不同,苏晴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竟然发现里面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陆总竟然已经到了。
“陆总,早晨好!”苏晴迫不及待地走进她抵触的地方,走到那张桌子前。
“苏晴,早晨好!怎么?你好像没有休息好?”似乎早就等候的陆总含着笑容,他微皱的额头展露了他的关切。
“您不也一样吗?”苏晴第一眼就发现了对方的满眼的血丝和微微下坠的眼袋。
“呵呵,快坐下,是不是我昨天的话让你多心了。我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你知道,我欣赏你的才干,所以我要求也严厉了些,甚至有时候还很过分。”陆总的语调很柔和,苏晴能清晰判断出来这种柔和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
“没有关系,陆总。我正是来和您说这件事情的。我对您的抵触您肯定已经看出来了。我认为您最好能换一个助理。我的xìng格改不了,这样下去会影响您的工作。”苏晴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一夜无眠换来的勇气。
“苏晴,对不起。我以前对你关心不够,以后我会做得更好。”陆总依然是很柔和的语气。他的眼睛泛起了异样的神采。
陆总有些失态的样子让苏晴感到别扭。她把这看成是一种错觉。也许这个陆总和自己一样,只是失眠来自于他的歉疚。
“陆总,请您考虑我的提议。”苏晴干巴巴地重复了自己的请求。她也只能做到这样,毕竟自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属。
“好,我会考虑。苏晴,我一直没有和你好好谈谈你的私生活。你能给我讲讲吗?”陆总的答复明显有着心不在焉的敷衍,随后他的眼神明显变得热切。
苏晴皱了一下眉,jǐng惕xìng一下子扩散开来。
“陆总,我尊重您,是因为您是我的上司,可是我的私生活好像不属于您关心的范围?”苏晴提高了声音,仿佛要把对方从失眠的恍惚中唤醒。
陆凯文尴尬地笑了笑,他没有发作,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个下属不礼貌的顶撞。
“对不起,我太冒失了。你不愿说我也不强迫你。只是你一个人在异地生活,一定要注意身体。多和朋友接触,不要自己太孤独.”陆凯文好像一个人在絮叨。
“陆总。。您怎么了?怎么今天说了这么多对不起?是不是不舒服?”苏晴打断了陆总的古怪的举止,她呆不下去了。太反常的举动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嗯。。对不起,可能是没有休息好。昨天的事情让我很歉疚,我不应该那样失礼。对不起。我。。”陆总眼里满是热切。
“陆总,没事情我就出去了。”苏晴站起来,她真的呆不下去了。以前的陆总虽然装腔作势让她抵触,可是他一直让自己敬佩。今天絮叨的状态让她忍无可忍,她只想赶紧逃离,赶紧重新面对那个总是一脸不屑的上司。
望着离去的背影,陆凯文只来得及摆了摆手,他的手举在空中忘了放下来。
“是你吗?难道我是一厢情愿?是我太想她了才有的错觉?”陆凯文喃喃自语着,他颓然放下了手臂。
很久陆凯文才恢复过来,他甩了甩脑袋,似乎在驱赶疲惫。
他把几张纸放进传真机里,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对面传来胡庆余的声音。
“你好。哪一位?”
“胡叔,我。凯文。我把一个女孩子的资料给你传过去,你去她的家里走访一下。”陆凯文压抑着心里的激动。他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发抖。
“是吗?凯文,你找到她了?她现在在哪里?”胡庆余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不能确定,所以请你马上核实。一刻都不要耽搁。”陆凯文的嗓子有些发干。
“是的,赶紧给我传过来。我等不及了。”胡庆余的激动难以掩饰。
放下电话,陆凯文才来得及平复自己的思绪。
陆凯文在和苏晴分手后,他仔细的咀嚼两人的对话,他突然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一个关注宁飞扬的女孩子,一个好像也来自f省的女孩子。这难道是巧合吗?鬼才会相信这种巧合。至少陆凯文不相信。
陆凯文直接赶回了公司,他找到了苏晴的资料。
资料上看不出苏晴和宁可儿的联系,她的生活地点也和宁可儿被遗弃的地点相差很远。年龄也不符合,差了一年。这些不同的信息让陆凯文一度失望,他有些泄气。
可是他不死心,因为苏晴毕竟是一个年龄相近的女孩,她的反常行为也是最好的证据。至今为止她是最接近宁可儿的特征的人。尽管陆凯文皮夹里的宁可儿的婴儿照片已经不能成为证据,可是陆凯文还是拿着照片在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夜。
他在等待奇迹。奇迹也可能和此时的他只有一墙之隔。
他只有等待,他已经给了一墙之隔的苏晴很大的惊吓,他不能再刺激这个女孩了。
最多两天,他就能得到答案了。他决定等待。
苏晴用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了心里的腻歪味。本来是下定决心和陆总表示一下自己的坚决,可是这个陆总却用这么另类的办法让自己狼狈逃离。
这个人确实可恨,他好像故意在和自己作对,这么肉麻的办法他也想得出来。苏晴也没了办法。
只有一个结论越来越清楚,那就是原来的陆总虽然讨厌,但是绝对有魅力。
只有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套间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在六楼肖竹芳的办公室里也充盈着沉闷和无奈的气氛。
“唉。看来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我们还是跟着走走看。”肖伟叹了一口气。
“宁飞扬真的要你牵头?”肖竹芳又重复了一遍,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出同样的话了。
“是。我负责商务部分。技术和专业老杜和老张负责。”肖伟有些不耐烦,可是他还是认真区分细节。
“肖伟,不是我多事,你要知道,如果一旦开始谈判,我们就真的没办法阻止了。现在我也无法具体说清楚卖掉这两个部门的危害,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肖竹芳皱起了眉头。
“姐,你翻来覆去就是怀疑,可是你又拿不出站得住脚的理由。姐夫可不一样,他一再强调这是为上市铺路。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吗?”肖伟终于表达了自己的不耐烦。当然也是一种无奈,受限于知识的狭窄,他不知道上市对自己和身边的利益团体有什么影响。
“是呀,他拿上市说话,我们是没有办法反对。可是上市这个过程有谁主导可就门道多了。现在我们支持陆凯文,那么卖掉两个部门后呢,就是陆凯文主导上市。你想想,他是宁飞扬的人,我们还能得到什么?这么多年,我们和宁飞扬没有做过资产划分,他是法人,如果硬是要拿走公司全部的股份,我们怎么办?如果公司股本不够,需要新的注资怎么办?你呀,不是我不懂上市的好处,只是现在这样发展下去,事态会失控。恐怕原来的平衡会被打破,我们会失去应该得到的利益。懂吗?你以为我是分不清事情的人?你呀。”肖竹芳对肖伟发泄着不满,她早就听出了这个堂弟的不耐烦。
“啊,原来是这样呀。这么说,我们还真得好好计划一下。”肖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怎么计划?我们只是公司的管理人员,这种核心事情能让我们主导?所以我想顶着,可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宁飞扬和陆凯文把你推出来是一部妙棋,我还真就没办法反击。”肖竹芳有些感叹的意味。
“是呀,我一开始也挺感激,不过越是临近谈判,我越是忐忑。我这是被架在炉子上烤呀。”肖伟一脸的无奈和烦躁。
“也没什么。这些年哪件和人打交道的事情难倒过你?也许他们真的是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下一步才是关键,主导股权分配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核心。怎么样?你怎么看?”肖竹芳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堂弟。
肖伟也和自己的姐姐对视了一会儿。
“你的意思是,让我争取主导股权的事情?这可能吗?”肖伟很快明白过来。
“你现在趁着这个机会讨价还价呀。如果陆凯文有了其他计划,那我们就往大了闹。这些年没有明确产权界定也有好处,我们可以威胁宁飞扬。你不认为这也是个机会吗?”肖竹芳下了决心的样子。
“好,我看行。我现在真应该会会陆总了。他躲着我,我可是应该去看看领导了。”肖伟很快想到了办法。
“好,你去做。这一阵上点心。别老顾着打牌。”肖竹芳叮嘱着。
“知道了,老姐。”肖伟敷衍着,语气里有着不屑。
肖伟有些迫不及待去见陆总了。陆总对他的避而不见,现在看来更像是避免和他谈到上市的事情,
现在联系起来,这个结论越来越被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