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火泥!”徐盛言凑近一看,立即惊诧的叫出声来。
“不是吧!这么真的东西,居然是张火泥制作的赝品?”在场的一位曲姓专家满脸不可思议的高声说道。他之前就是非常的肯定这是件真品,认为如此做工除了官窑之外,肯定是无人能够仿制的,而现实却完全颠覆了他心中的认知。
另外一位张姓专家,则在旁边唏嘘不已,他之前虽然感觉这是件赝品,不过此时他却高兴不起来,像这样的高仿,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得打眼,如果像这样的东西泛滥的话,后果真的不敢想象,到时他估计得失业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么jīng美的粉彩九桃五蝠盘,怎么可能是件赝品!”中年男子使劲的摇着头,到最后他更是吼了起来,他完全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现实。
现场是一片沉默,设身处地的想,换作是他们,现在的心情也不会比中年男子好到哪里去,而且中年男子还是被这样的高仿打眼,就算想嘲笑也没有理由,相反,还使得他们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过了良久,中年男子才猛的回过神来,说道:“我记得张火泥是清末民初的人吧?那也就是说,这东西并不是赝品,而是高仿,本身还是非常有价值的,是不是?”
听了中年男子这番言辞,大家不禁是面面相觑,要说中年男子说的也对,不过现在关键问题是,第二代张火泥已经出现了,如果这只盘子是第二代张火泥最近几年仿的,虽然盘子很jīng美,但价值也实在有限。
此时,徐盛言开口说道:“齐老板,我知道你说的也有可能,不过你应该也知道,现在张火泥重出江湖,所以,你能否……”
“不行不行!”齐老板连连摇头道:“你无非是想让我去做个科学鉴定,这事没得谈,我是死也不会答应的!”
“齐老板,为了大家……”
“不行!”
徐盛言话刚说了一半,齐老板就坚定的拒绝了,而且接下来,他把盘子从新放回了盒子,急冲冲的就走出了会客室。
见此,徐盛言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齐老板也只是古玩爱好者而已,算不得真正的古玩行业的人,以古玩行业的大义来说服他是比较困难的。
“我和齐老板还有些交情,就事就让我去劝劝他吧。”那位曲专家开口说道。
他们之所以想把那只盘子拿去检测,也是为了希望能够凭此找到第二代张火泥的线索,好尽快把这人找到,不然这事多拖一天,对古玩行业来说,就多一点危险。
“老曲,真是麻烦你了!”徐盛言谢道。
“我毕竟是行业里的人,这么做也是应该的。”曲专家摆了摆手道。
徐盛言笑了笑,说道:“这事咱们一会再说吧,先把这些东西给鉴定了再说吧。楚先生,接下来还要靠你的火眼金睛啊!”
楚琛闻言,连忙摆了摆手,苦笑道:“徐掌柜,您实在抬举我了,这么多老前辈在这,我哪称得上火眼金睛啊!”
“楚先生,你也别谦虚了,这个雍正粉彩九桃五蝠盘,我之前都当作是真品,比起我来,你确实当称得上火眼金睛。”曲专家呵呵一笑道,不过笑容里却带着一丝失落。
不过他这样的表现也很正常,研究了十几二十年的瓷器,到头来却比不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怎能让他不感到失落?
“是啊,比起眼力来,我也自叹不如,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张专家也感叹了一句。
“我这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而且比起各位前辈的学识来,我是差远了,以后还要向各位多多请教才行!”
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吹之,虽然楚琛自认自己的学识不比在坐的差多少,不过该放低姿态的时候,还是应该放下来。而且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特别是古玩这个讲究实践的行业,像一些实践得来的经验,可不是光看书本就能学的到的。
看着楚琛谦虚恭敬的态度,大家全都会心一笑,楚琛眼力好,却又谦虚谨慎、不骄不躁,这样的年轻人,想让人心生恶感都难!……
好在剩下的五件藏品,都是难得一见的jīng品,其中那件之前有争议的藏品,其中有争议的一处地方,也不过是当时的一个特例而已,经过大家的热烈讨论,引经据典之下,最后排除了那处争议,并在鉴定证书上都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当最后一件藏品被六位专家鉴定为真品时,那位负责人不由长舒一口气,如果后来又出现一件张火泥的赝品,那真是好玩了,传出去很可能会引得行业内人心惶惶。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于是负责人连忙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各位专家。
楚琛接过红包,一时间不禁是感慨万分,自己居然也会有拿到这种红包的一天,而且还是自己才这点年纪的时候,这在以前是他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正事做完了,大家就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这样总算冲淡了一些刚才因为“张火泥”之事而引起的忧愁。
楚琛悠闲的喝了一口茶,开口问道:“徐掌柜,您这店里,好像主营的是文房用具吧?”
“是的。”徐盛言点头道:“怎么,楚先生您有这方面的需求?”
“确实如此,我要买一些文房用品送给我父亲。”
“这样啊,那文房四宝都需要吗?”
“这到不用,我已经有了块松花砚了。”
听到这里,关国康开口问道:“小楚,你说的是拍卖会的那块康熙御铭夔龙纹松花石砚吧?”
“呵呵,是的,您老也知道啊?”楚琛笑道。
关国康满脸可惜道:“怎么不知道!早知道那天会有这样的宝贝,我舍下老脸,都要跟你们争一争了。”
楚琛笑**的说道:“还好您老没留下来,不然我也只能甘拜下风了。”话虽这么说,不过那块砚台里面毕竟藏着东西,到时他说不定还是要争一争的。
岳老嗤笑道:“老关,得了吧,那天你徒弟也在,最后不还是被小楚得了去,我看你根本就没那个命享用那块砚台。”
关国康不服气的说道:“你这老家伙,你也别说我,上次你看上的……”
看着两人互揭短处,之后更是争的面红耳赤,大家不由的莞尔一笑。
不管两人斗嘴,徐盛言笑呵呵的说道:“楚先生,那你随我去看看我收藏的几件jīng品吧,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好的……”
楚琛随着徐盛言来到隔壁的一间小房间,房间里东西虽然摆放的不多,不过一眼看上去,先不论东西的真假,光是从工艺上来看,每一件看上去应该都是jīng品。
楚琛一一欣赏过去,突然一个笔洗引起了他的兴趣,这是一件五彩花鸟纹折沿洗。
这里的开光指的是一种瓷器的绘画手法,具体是在瓷器的某些部分画出边框,并在边框中画以山水、人物、花卉等。在边框外饰以满地锦纹的称“锦地开光”,明代称“锦地盒子心”。
此洗折沿,浅腹,平底。以五彩为饰,折沿上饰锦地开光,内绘折枝花与折枝花鸟各两组。洗内心主题绘洞石花鸟图,锦鸡立于zhōng yāng。
此洗青花深翠,sè彩浓艳,花繁鸟集,气氛热烈,除釉下青花外,还有红、黄、绿等釉上彩,在绘画技法上,以黑彩单线勾边。底落“大明万历年制”六字青花款。
仔细辨认过真伪后,楚琛就开口问道:“徐掌柜,这只笔洗多少钱?”
徐盛言想了想,说道:“楚先生远来是客,那我也不多说了,六十二万,你看怎么样?”
楚琛微笑道:“那就谢谢徐掌柜了。”按他原来的估计,这只笔洗的市场价应该在六十五万左右,徐盛言开出的价格已经非常厚道了。
选了笔洗之后,楚琛又以四万五千块钱的价格,买了一支明代万历年间的剔红松竹梅纹笔。
此笔笔身呈圆形,形体**,通体黑漆为地,剔红雕刻纹饰,漆sè暗红,jīng光内敛。笔帽顶端及笔杆底部均雕饰花卉一朵,笔身纹饰分两层,下层的黑漆雕修竹簇簇,上层红漆剔雕遒劲松枝及朵朵绽放的梅花,布局疏密有致,刀功流畅。
在古代,松、竹、梅有福寿、吉祥的寓意,加之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岁寒三友中的松,长青不老,以静延年。竹子有君子之道,因虚收益。梅冰肌玉骨,群芳领袖。
尤其在万木凋落的严寒岁月里,只有松竹梅各守其节,年年如此,为颂其高尚质量,人称松竹梅为岁寒三友,一直被文人学士用来作为坚贞、高洁的自我情**的表达和人生观的标杆。因此,明清两朝都喜欢用此题材装饰器物。
此笔为万历朝剔红器物的典型代表,无论其漆sè、刀法或纹饰均代表了当时制漆工艺的水平,而且毛笔为易损品,这只毛笔保存至今品相完好,实属不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