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丽华哼笑道:“你说出来看看,或许会回答你也说不定。”
柳绍岩郁卒,皱眉撇了撇嘴,道:“好吧。因为如果你有问题要问我,我也会这样回答你。”敛容,正色道:“我想问一问,裴姑娘和你的组织千方百计做这么多事,从表面看起来的目地不就是阻止‘黛春阁’阁主身份曝露么?可是你们又亲口承认,‘醉风’已经完全放弃‘黛春阁’,也正因如此,裴夫人才敢对唐颖暗示成雅可疑,否则的话,就算裴夫人自己不怕,也该顾虑裴林同腹中骨肉,所以我才弄不明白,你们到底是要保‘黛春阁’,还是要灭‘黛春阁’呢?”
话音未落,莫小池猛然惊呼一声。目之所视,正乃山下黛春阁处。
柳绍岩仍紧抓莫小池不肯放松,双眼不离裴丽华与霍昭。
倒是裴丽华侧首远望,但见一队人马黑压压彷如长蛇一般蜿蜒挺入黛春阁正门,喊杀之声瞬时猛盛,就连五里之外此处都可听闻。
三百多兵将虽装束不一,但隐然都是官府打扮,如蛇如蝎钻入大火之中,踪影再难辨别,莫小池惊视一会儿,猛然抚掌大笑道:“这回她们还不粉身碎骨!”
柳绍岩余光瞥了一眼山下,仍随意望着裴丽华霍昭道:“莫小池?”
“啊?”莫小池仍盯山下,兴奋应声。
柳绍岩道:“很过瘾是不是?”
“那是当然!”莫小池抓着柳绍岩衣袖的手指已用力扭紧,恨不能生生抓下一块布来才解气,“我简直呀……”抬头望见柳绍岩面色不沉,却无丝毫喜悦,虽如前云淡风清,眉间竟似笼罩轻愁,甚至颇为不悦,就连天空中晚霞色泽都随之暗沉。
莫小池愣住。
柳绍岩道:“你若想成大事,必不可鼠目寸光,尤其不能视人命如无物,你见人死如此冷漠,更与‘黛春阁’恶人有何分别?战胜即兴高采烈手舞足蹈,战败则垂头丧气怅然若失,就算有用,也不过一兵卒耳,只能为人所用,若想要治于人,首先便要忧国忧民,高瞻远瞩。否则的话,也唯有乐极生悲一途。”
莫小池忽然感到自己是切切实实在仰望他,虽然诚服,一时也无法言说。
柳绍岩轻叹道:“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不用立时回答我,我很能理解你的感受。因为,唉,我实在也是过瘾的很呀。”
莫小池立时弯起嘴角,微微而笑。将柳绍岩仰望一会儿,笑道:“我记下了。”
绍岩点了点头。眼尾一挑望住裴丽华,“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能否请你继续解答?”
裴丽华两臂抱胸冷笑一声,目光从黛春阁火光之上收回,扭过头来望柳绍岩,耸了耸肩膀,笑道:“好呀。”
柳绍岩诧异挑眉。
裴丽华笑道:“如今看‘黛春阁’必灭无疑,就是告诉了你也无妨。”顿了一顿,微笑接道:“因为解开谜底的人,必须是唐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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