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自己坐直,却又无力达到,只略微侧了侧身,望着柳绍岩。嘴皮子动了一动。
“谁混蛋?”
“我。”
柳绍岩只好撇了撇嘴。
便忽然看见沧海流着汗,微微笑了一笑。
“哎你……”柳绍岩不甘皱眉,“你方才到底清醒还是糊涂?现在呢?哎你到底有没有事?”
沧海扬起脸,微微笑道:“我没事。”
“没事才怪!”柳绍岩几乎用吼的。
沧海立时耷了半边眉梢,“嚷什么嚷?我都说了叫你离我远一点,你不过来我都还好好站着。”
柳绍岩瞪着他,咬牙道:“谁混蛋?”
沧海道:“你。”
“好。”柳绍岩道。便又看沧海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还露出一排小白牙。却又慢慢慢慢将脸sè冷了下来。
“太可怕了,”沧海道,“庸医还在这世上一rì,全天下的人便都徘徊在生死边缘一rì。小央只不过是‘醉风’要杀的人,却是庸医的试验品。”
柳绍岩喃喃道:“太可怕了。”
沧海便将随意搭在身前的大袖子提起来,伸出食指,弓起指节,在地板上敲了一敲,冷声道:“是谁给小央下的毒?”
柳绍岩愣了一愣。又愣了一愣。望一望整个卧室仅有的两个人,狠狠愣了一愣。
“……你在问我?”
沧海没有说话,仍旧虚弱而坚定目视前方。
柳绍岩却忽然听到一种声音。一种不知道什么声音却一下子鸡皮疙瘩爬满背的声音。放佛是被装在棺材里活埋的人将窒息而死时用指甲抠挠棺材顶的声音。又听到一种极细微但是极快速令人看不见却同发声的东西一般恐惧紧张的悉嗦声。
便忽然有一只小小的全身反光的黑蝎子慢慢从沧海对面的帐幔中笔直爬了出来。直直向着沧海。放佛斗败的公鸡垂着头一般拖着它剧毒无比却竟不敢高竖的尾钩。
柳绍岩震惊抱紧了沧海。
沧海道:“站那儿,别过来,他害怕。”
柳绍岩正愣,猛然见小蝎子距离他们尺半的距离立刻停了下来。
柳绍岩大惊去望沧海,沧海淡然。
“我、我、我不怕。”柳绍岩道。忽将沧海一放,大鹏展翅般张开双臂拦在沧海身前,道:“我保护你!喂蝎子,有我柳承壁在,你休想伤害他!”
沧海忍不住方微微一笑,便见蛰伏的蝎子猛然对着柳绍岩勾起尾尖,遥遥的,晃了一晃。
柳绍岩吓得一退,两臂几将沧海拍倒。
“啪。”沧海一拍地板。
“啪。”蝎子瞬间落下尾巴。
就放佛令旗一般。
柳绍岩都看傻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柳绍岩两眼盯着蝎子,却问沧海。
沧海道:“我叫它来,它不敢不来。”
“为、为什么?”柳绍岩口改不了口吃。
沧海道:“因为它怕我。”
“为、为什么?”柳绍岩想不起任何其他。
沧海道:“不为什么。”吊起半边嘴角笑了一笑。冷脸又道:“是你蜇了小央?”
蝎子趴着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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