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忙起来才有存在感,一旦清闲下来就仿佛全身不自在,就好像全身上下少了点什么似的,吉良义时就有这种感觉,明明以前最向往的生活就是守着领地踏踏实实做个小领主,最好是有几个能打的保镖,外加几个软妹,当然还要有花不完的钱就完美了。
现在想想自己似乎已经达成这个目标,目前成处于达成成就的空虚阶段,领地虽然是飞地但也有一大把,几千保镖守卫他绝对睡觉安心,软妹似乎也不缺,钱这东西对他来说完全无意义,想想这两年整天钻钱眼里算计真是何苦来哉。
chūnrì山城半山之间的侍屋敷教场前,吉良义时坐在四轮小车上晒太阳,腿上盖着一条波斯毛毯,整个人懒洋洋的仿若要散架似的,盯着教场上一群武士被汉斯那个大魔头摆弄的像一群死狗一样,就撇撇嘴受到:“钟馗啊!想要的都有了,想做什么却没有目标,你说人生是不是很无趣?”
“唔……呃?武卫殿在和我说话?”斋藤朝信正坐在他身后的台阶上,用一只胳膊支着脑袋打盹,听到吉良义时的询问晃晃脑袋道:“人生很有趣啊!目标什么的不就是赚钱娶老婆生孩子吗……咳!其实在下想说的是,财富婚姻和传宗接代。”
“我记得前几rì尚未病愈的时候,你就跟着混进馆舍里了?”吉良义时很怀疑这家伙的动机,有事没事就凑过来也就罢了,前几rì趁着他病没好的时候,跟着吉良家的武士混进馆舍里大献殷勤,当然主要目标是阿菊,凡是阿菊该做的事情无论是搭理花草,烧水熬药,包括搬运营养品,处理捕来的黑鱼也是他来负责,可谓是百般讨好费尽心机。
“武卫殿大病初愈还是经不住凉风,不如在下为您换个避风向阳的地方吧!”斋藤朝信很无耻的避开他的质问,推着吉良义时到一旁的回廊下,而原本该伺候吉良义时的小姓委屈的躲在边角里,头上的包还没消下去,这是某个无良的混蛋做的杰作。
“殿下!岩鹤丸来侍奉您!”一个玉雕粉琢的小男孩连忙走过来,他就是河田重亲的侄子,那位历史上上杉谦信的宠臣,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今年不过九岁就已经从众多小姓里脱颖而出,是属于那种天生聪明的小孩子。
“岩鹤丸啊,守真什么时候过来?”
“曲直濑殿很快会赶来……已经过来了!”
曲直濑守真背挎医药箱还真像个名医,这三年多来的变化让他彻底放弃成为武士的幻想,就他那身板普通人里算身强力壮,但是和三河的那群暴力武士比简直就上不得台面,以前还幻想在马上讨取敌军大将赢得功绩什么的,现在想想真的挺傻的。
“还是现在好啊,出阵也只需要躲在本阵里,父亲说的对,安全第一。”曲直濑守真贴着边哆哆嗦嗦的走过来,其实他进入这个教场之后压力就很大,那群三河暴力武士被一个更变态的南蛮武士折腾的死去活来。
每次给那些家伙治伤的时候总是心惊胆战的,尤其那个南蛮武士长的那么可怕,金毛蓝眼个子高的吓死人,好几次看到那个家伙咧着嘴冲他笑的时候,他都想掉头就跑。
曲直濑守真轻轻按压吉良义时的双腿,拿出小锤轻轻敲击膝关节,按摩踝关节,然后面sè严峻的说道:“馆主大人的身体恢复的不错,用药浴浸泡两条腿也是正确的,只是汤浴还是不够,完全不够,这么恢复下去肯定会留下暗疾的。”
吉良义时的病经过多位越后名医联合会诊依然得出与曲直濑守真相同的结论,那就是yīn寒入体若不是他体质好的了不得,这辈子能恢复正常走路都要成问题,毕竟他的年纪太小,又经历长途跋涉的疲劳又累又饿,坚持站在水里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健康开玩笑。
吉良义时这下笑不出来了,追问道:“那该怎么办?”
“所以臣下定下的疗程是恢复一下身体,就转到温泉调养,臣下有信心在两三个月内将馆主大人的身体调养好,保证不会留下任何暗疾!”曲直濑守真自信满满的说道。
温泉这东西他偶尔也泡过,只是以前在京都太忙,而且他一直觉得泡温泉太久对身体不好,也没怎么想过这一茬,仔细想想上次泡温泉还是去年与弗兰克阿歌特打交道时假公济私的去了几次,只可惜这个时代不流行混浴,没能看到金发萝莉的身材有些遗憾。
“泡温泉到是不错的打算哈,那就一起去吧!”吉良义时笑着对乖巧的岩鹤丸说道:“让大家准备一下,大家都去山区温泉渡假。”
“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大家!”岩鹤丸蹦蹦跳跳的跑掉,这时斋藤朝信凑过来腆着脸附和道:“是啊!一起去吧!”
……
吉良义时坐着四轮小推车被斋藤朝信慢慢推着,还真有点纶巾羽扇诸葛亮的样子,当然那一定是错觉,除了四轮小推车有点类似之外,他和那位诸葛武侯没有哪怕一丝相似之处,只能在心里歪歪一下。
“殿下回来了!”一名小侍女急忙跑进屋子里,斋藤朝信就很上道的撤步离开,他的目标就在远处的花圃里,至于吉良义时自然会有人照顾。
不一会儿身穿华丽打褂的长尾虎姬就提着裙角跑出来,看到吉良义时坐在四轮小推车上,眼睛红红的扑过来哭诉道:“殿下,虎姬真的好想你啊!你知道吗?那天夜里你突然倒下的时候,虎姬真的吓坏了,虎姬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虎姬真的好害怕失去殿下啊!呜呜……”
长尾虎姬最近过的很不好,因为她一次小小的任xìng差点害死许多人,还好有吉良义时拼死救走她们,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rì子被长尾景虎紧闭在馆舍里不允许出去一步,吉良义时醒来的时候她到是想过去。
但是严厉的女官很不给面子的拒绝她的一再请求,这是长尾景虎的命令,显然她这位兄长是被气坏了,若不是刚才有小侍女拖住女官,她仍然很难有机会逃出来,
这次可以说是长尾虎姬有生以来所经历过最惊险的事情,以前她可是一点也不觉得上阵打仗是什么难事,她有出sè的武艺,一群姬武士的保护,还有最强大的兄长庇护他,越后的家臣团保护她,她只要冲锋在前带领万千军势冲杀过去就会得到想要的胜利。
现实却告诉她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战争不一定是对等的作战,不一定是面对面的硬刚,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你想象不到的地方,或许在你的居城里,又或许在你行走的山路间,战争的本意就不是公平公正的,它天生带有的暴力和混乱因子就是最完美的注释。
“虎姬不要哭,妆都哭花了会不好看的!”
“你骗人,虎姬根本没上妆啊!”虎姬破涕而笑,擦掉脸上的泪水,又有些不好意思赖在他怀里,挣扎着要起来。
“不要动,让我再抱你一会儿。”
虎姬被他的要求吓了一跳,白皙的秀靥霎时红到耳根,细弱蚊蝇的点点头道:“嗯,就一会儿哦!”
抚摸着少女的后背,感受她发丝间淡淡的幽香,犹如蜂蜜般甜蜜,又仿若柠檬般清新,当然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感觉,让吉良义时感慨道:“真是怀念这个拥抱,那个夜晚我终生难忘,虎姬你呢?”
“虎姬永远不会忘记,不会忘记殿下在那一晚的英勇表现!殿下您知道吗?当时虎姬真的已经绝望了,在阿绪她们为我争取时间逃脱的时候,我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尽,若不是殿下来的及时,虎姬就要与殿下天人永隔了呢!”说着少女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泪光,既幸福又骄傲的看着他,这才是他所崇敬的英雄。
“以前我从来不懂兄长在愁苦什么,是因为像本庄繁长这种心怀反逆的人吗?”
“是,也不完全是,会有些人既不反叛也不支持,如果你对他们作出不利的举动,就会引起很大的祸患,比如本庄繁长想把你从我手中夺走就是个例子。”贪婪的嗅着少女长长的发丝,似乎全然不在意那场足以引起越后大混乱的事件似的。
“那兄长为什么没有追究本庄繁长?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虎姬不能理解!”少女使起了小xìng子,在他怀里别别扭扭就是不老实。
“哈哈,这个不奇怪,要是当时我醒着的话也不会立即追究本庄繁长,因为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闹到最后本庄繁长彻底完蛋,我的虎姬也要面对名誉受损的局面,所以先引而不发等待他再犯错时一并算总帐才是最划算的,要知道毕竟那家伙可是吃了个大亏,被长尾景连一路追过阿贺野川才逃过去,过河时身边只剩下二十几骑。”
“这件事一定不能这么算了!要不然殿下和虎姬平白无故受得罪不就白费了吗?”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少女还是赖在他身上不依不饶,“一定要给那头野猪一个教训,那个混蛋从小就做白rì梦,人家可是殿下的正室,才不要见那头野猪,虎姬最讨厌他了!”
“虎姬请放心,那头猪我一定会狠狠教训的。”说着,少年一手放在麻痹的膝盖上,双眼中闪过一丝yīn冷:“一定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