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椎名军,四千越中豪族新军,五千吉良新军合计一万两千人,对抗的是七万五千以上的大军,兵力悬殊之大让任何一个武士都没有勇气敢说必胜无疑,敢说大话的武士在这个乱世里活不长久,山本时幸恰好是个讨厌说大话的武士。
山本时幸最常说的是一向一揆军里问题多多,内部的尖锐矛盾是他们取胜的机会,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己方的守军也不是好伺候的,五千新兵蛋子还没见过血,四千刚学会听话的国人新军不能引以为恃,三千椎名军只有名义上的互相支援而没有指挥权就更不用提,这场战争注定是不好打的
更糟糕的还在后面,一向一揆军拉壮丁的能力全开,各路的一向宗僧人发挥他们煽动能力顶级本领,硬生生把拉来的壮丁忽悠成基础信众,近两个月里不但忽悠出无数新信众,还成功的把普通一向宗信众煽动起来。
越中一向一揆军的行动越发的靠近新川郡东部,每天都有许多兵丁编入一揆大军里,据说最近一个月里蹭蹭的向上蹿,以每天增加三百到五百的数字往上蹿升,这就有点可怕了。
手无寸铁未经过训练的农民不可怕,但人数一多起来就会引发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一代武圣关帝还有过败走麦城的一遭,何况他们这偏远之地的一万两千守军。
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一向一揆军作出了新的变化,前些时rì是全然不顾松仓城的守备,依照自己的xìng子无形我素的四处摧城拔寨,如今他们却把三万主力一揆军驻扎在西光寺里,以一河之隔钉住早月川对面的松仓城内守军,让城内的守军压的完全不敢动弹。
松仓城坐落于早月川东北的群山之巅,峰顶四百三十米,只有三条路可供以登山,在松仓城为主周围的有三条上山的通道,分别是西北方向的升形山城,西南方向的水尾山城,以及正南方的赤坂砦。
这几座城砦周围还有十几个支城山砦,每一座城砦都建立在山头上易守难攻,相互之间有秘密的通道连接,另外山后另有一条隐秘的小路直通平峰砦,不过那条路越中一向一揆是绕不过来也攀不上绝壁悬崖。
这本来就是椎名家的先祖利用几代人的时间打造出来的一套完美的城砦防御网,这也是抵御椎名氏赖以抵御神保氏的依仗,神保长职几次攻到早月川南岸都无功而返就是依靠这个城砦群的保护,如今用百试百灵的山城砦防御网,来抵御一向一揆是唯一的方法。
很快的一向一揆军的扫荡进入收尾阶段,聚集向西光寺的大军越来越多,六月下旬一向一揆军增长到八万余人,很快到七月初又迅速突破九万人,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雪球,随着滚动越滚越大,又轻易突破十万人大关,满上遍野的一揆大军朝西光寺方向涌来。
直到七月底各路信众基本汇集在一起,所有军势集合起来达到十万八千三百余众,声势之浩大就连几公里外的松仓城上也能瞥见一二。
可想而知城内守军的个中滋味任何,若非山本时幸亲手训练的五千军势足够专业,士气和斗志保持的不错勉强能充当宪兵镇定慌乱的越中豪族,否则城里守军的士气会一路下跌到谷底,这战争根本不用去打看谁拉的兵多,吓一下就把地方给被吓死了。
没过几天西光寺里就住进一大群和尚,原西光寺的的老住持和小沙弥都被撵到柴房里居住,僧院里到处都是身披裳付衣腹卷,脚踏木屐的僧兵,他们带着裹头袈裟只有一双时而露出凶恶眼神的眼睛暴露在外,提着一间长的锋利薙刀,更像是土匪而非和尚。
这一干僧兵就是一向一揆的主力,一向宗的僧徒们不怎么相信地方国人出身的坊官,就像国人不把他们当作自家人一样,僧徒们也不认为坊官是铁杆心腹,由自家僧兵围住西光寺最安全,好好的佛门清静之地就被这帮花和尚搅合的乌烟瘴气,所谓鸠占鹊巢无外如是。
进入初秋漫长的雨季也走过大半,这一rì越中又迎来连绵不断的yīn雨天,十多万一揆大军粗粗扎起一座脸面几里的营盘,一向一揆军里各大军头齐聚西光寺,在这座灯火通明的寺院里召开一场盛大的饮宴。
“这一向一揆居心叵测,宴无好宴啊!”神保长职端着酒盏脸sè很差,最近他的休息很差饭也吃不下去,再看到满盘鸡鱼大餐连一点胃口都没有,自从起兵响应一向一揆以来,这rì子就没再顺遂过。
胜兴寺顕荣捧着一只鸡腿大快朵颐,无意间瞥见神保长职茶饭不思的表情,yīn阳怪气的嘲讽道:“神保殿这是怎么了?是嫌弃我们庙小菜差,粗茶淡饭入不得你的口吗?听说你们武士吃的比我们还好,每顿饭都有鸡腿可以吃吗?”
神保长职瞥见这小和尚的父亲朝他看过来,就皮笑肉不笑的反刺一句:“抱歉,要让顕荣上人失望了,在下对荤食还是不太喜欢,以在下这年纪也吃不下这么多荤食,说起来还是年纪太大,比不得顕荣上人一副好胃口。”
胜兴寺顕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羞恼,被人隐隐点出触犯荤介还是很难堪的,他哪里会想到神保长职那么大胆敢隐shè他犯戒,转投看到他父亲暴怒的眼神jǐng告,急忙缩起脑袋敷衍道:“诶!那实在太可惜了!”
瑞泉寺顕秀举起酒杯笑眯眯的说道:“今rì是我十几万兄弟聚首的吉rì,来诸位把酒杯端起来,为此良辰吉rì共饮此杯!”神保长职就是再不满意也得勉力振作起来,陪着一群犯戒的花和尚灌黄汤。
一场大宴喝到半夜才散去,外边淅沥沥的小雨夹杂着清冷的凉风吹入佛堂,一堆残羹冷炙丢在原地,酩酊大醉的和尚不知钻到哪个温柔乡缠绵了去,在佛堂后面有一间jīng舍,本是住持禅修寝居的房间,就像庄严神圣的佛堂变成花和尚们的酒宴场,这里也变成他们开会的场所,jīng舍里松松散散坐着二十几个酒气冲天的僧人、坊官。
光德寺乘贤停下嘴缓缓端起茶杯饮下苦涩的抹茶,仔细欣赏着jīng舍里若有所思的众人表情,过了一会儿,瑞泉寺顕秀似乎回过味来,面sè显得颇为不悦:“光德寺権大僧都的意思是风雨少歇就全力攻城吗?可我等一向一揆不善攻城可怎生是好,与此相比贫僧以为还是先攻鱼津城比较妥当呀。”
“这个到不怕,我们有秘密武器,定会给他们一个教训。”光德寺乘贤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反而让越中一揆的僧徒更加不满意,但对方是加贺一揆方委派的主力,手下重兵在握且是来自对抗能登畠山家的一线军团,比起越中一揆的乌合之众完全不同。
“噢?権大僧都还呆了秘密武器?说来听听。”
“铁炮!来自纪州根来众生产的铁炮!诸位一定知道纪伊的津田家善于制造铁炮,我一向宗因为前些年的无妄之灾撤到纪伊蛰伏几年,因祸得福在纪伊发展起一支教众名为杂贺众,并与这根来众建立联系,以后这纪州铁炮优先供应我们一向宗,去年法主得知北陆一向一揆进展十分重要,特别拨来一千挺铁炮,大僧都这次遣我过来,就带来其中五百铁炮僧兵。”
“所以我们就有了五百铁炮僧兵了是吗?果然是个好消息!”
一众坊官无不欢欣鼓舞,铁炮的厉害早就随着畿内的战争哄传天下,作为近距离杀人的利器很轻松的挤掉弓矢成为武家大名的首选,但因其成本过高运输不便让普及的效果大打折扣,如一向宗这种财大气粗的客户才会一口气拨来一千挺铁炮,换做其他武家大名怕是一百挺都买不到。
“这样一来我们不是更应该攻打鱼津城吗?那里地处平原无险要之地可以依凭,打下鱼津城就等于打通前往越后的通道了。”本觉寺定云意有所指的点了一句,那意思是在提醒诸位不要舍本逐末忘了目的,打越后是他们出兵的口号,越后不打忙着打越中会闹笑话的。
“鱼津城不能打,早月川上来来往往的船只都打着吉良家的旗号,我们跨过早月川围攻鱼津城恐怕有来无回。”出身加贺国河北郡石黑觉左卫门,对所谓的越中宗家一点感觉都没有,无论宗家石黑左近丞光兼,还是有力一门石黑左近蔵人成纲的怒目相视都不予理睬,大家都是武士各为其主没什么好说的。
石黑左近蔵人成纲怒哼一声:“按照觉左卫门的理论,那松仓城我们也不能攻喽,yù攻松仓城城就须得强渡早月川,yù渡早月川就须得击败吉良水军,饶了一圈诸君不能击败吉良水军就什么都不用做了,是这个意思吧?”
石黑觉左卫门面sè一变,辩解道:“这都是左近蔵人的一面之词,在下可没这么说过……”
神保长职见势不妙半劝半讽刺道:“好了!不要吵了,不论攻哪座城都要渡河抢攻,如果我等畏惧吉良水军还怎么打下去呢?不要忘记在越中可不只有一条早月川,南边有白岩川、常愿寺船、神通川,北面有布施川、片贝川、黑部川,不要把每一条河川都当作自己的敌人,也不要忘记越后的主力陷入信浓国,上野国。”
“贫僧也认同神保殿的判断,吉良水军虽难却不是无法战胜的,吉良水军主力在越后境内不敢轻动,有我十万大军在前在量这支别动队也不敢近前,不过贫僧还是不赞同攻略鱼津城,原因有三。
其一、鱼津城是扼守越后街道的咽喉,地处海岸河川之间易攻难守位置极为重要,我等若动了鱼津城等于告诉越后马上就要打过来,诸位莫忘了还有一个亲不知子不知的险要拦路,激怒的越后调拨大军是来不及的,只需派遣一千jīng锐守住亲不知子不知的关隘就让我等进退两难,纵我等有十万大军还能神兵天降飞到越后不成?”
一干坊官被光德寺乘贤幽默的话语逗的放声大笑,相反越中一揆的几个头头脑脑面sè严峻,时而交头接耳不知在交换什么意见。
“其二、鱼津城地利之便不下松仓城甚至有过之,西临大海南倚早月川,这支吉良水军的别动队就驻扎在鱼津城下町旁的港口里,只要我们攻略鱼津城就必得直面吉良水军的正面冲突,天时地利人和都在鱼津城一方,但攻略松仓城不一样,早月川濒临松仓城不假,可那座城在山上而不在河边,吉良水军除了背后sāo扰还能做什么呢?登陆作战?不可能!”
说道这里大多数人都跟着下意识的点头,光德寺乘贤微微一笑斜睨盛兴寺芸承和瑞泉寺顕秀的脸sè更加沉重几分,这二人对视一眼才明白超勝寺実照派来的家伙一点都不简单,单这几句话
就不是一介文学僧能说出来的,看来他们还是太轻敌了。
“其三、松仓城上有守军万余居民数万,为了对抗我一揆大军更囤积着大量足够吃上几年粮草和数不清的军备,贫僧不相信诸位会不眼馋……以贫僧看来今年的攻略应以攻下越中为主,一旦越中境内的反抗者消灭,下一步进逼越后才有施展空间,费尽心思攻下鱼津城有何意义呢?
下一步是直接大军冲向越后还是回过头来围攻松仓城呢?如果选择直冲越后,松仓城里万余守军冲出来截住我们的退路我等又该怎么办?如果选择折返回来再打松仓城岂不是多此一举,若我们先打下松仓城就不一样了。
鱼津城内的椎名家国人变成一滩散沙防卫也就自然瓦解,失去支援意义的吉良水军一定会撤离,越中就到我们手里了,那么请问诸位让你们选择的话,是先打松仓城还是鱼津城呢?”
光德寺乘贤的演讲结束半晌,就有几名越中坊官跳起来大呼道:“当然是松仓城!大伙辛辛苦苦为了啥?当然是为了领地钱粮,松仓城这块肥肉放在咱们面前不吃简直可惜啊!不管诸位怎么看,我们是要打松仓城的!”
本觉寺定云见势不妙连忙说道:“诸君且住,其实鱼津城也是块肥肉啊!面朝大海背靠早月川交通便利,还有发达的城下町和海港,我们打鱼津城其实也是吃肉喝汤啊!”
胜兴寺芸承等着两只牛眼死死盯着越中一干坊官,半威吓半拉拢道:“对对!鱼津城有港口有城下町,打下港口就什么都来了,我看还是打鱼津城更好,大家都是乡里乡亲肯定知道鱼津城更富饶,顕秀上人说是吧?”
“老僧以为権大僧都所言甚善,还是鱼津城更好呀!”瑞泉寺顕秀笑着表示赞同。
瑞泉寺顕秀瘦的像个老猴子,笑起来像条老狐狸,胜兴寺芸承长的像头大狗熊,行事像头发狂的公牛,光德寺乘贤可不是他们这种乡下莽夫,常驻石山本愿寺十几年对这种粗暴的方式很不适应。
早年贤在京都、堺町走动所见所闻都是风雅之士,身为学问僧学得是机变口才深得法主的信赖,回到加贺也是被人以礼相待,哪里见过这等乡下莽夫**裸的恐吓。
越中坊官顿时迟疑起来,胜兴寺芸承与瑞泉寺顕秀就等于越中一向宗的哼哈二将,两人臭味相投沆瀣一气,在越中作威作福二十多年让越中坊官莫不闻之sè变,如今又使出惯用的恐吓手段怎能不让他们担心。
见越中的两个老和尚不配合,河北郡内豪族小竹三郎就不满意了,要比起骄横他越中一揆算个鸟蛋,除了越前朝仓家算是个威胁之外,这天下还没人能欺负他们加贺一揆,于是他就站起来指着两个吓唬人的老和尚大骂道:“你们两人不尊总大将的命令,屡次为难我军大将,是不是以为我加贺一揆众比你们人少就好欺负啊!告诉你们两个老东西,我们可是有大将杉浦玄任,只要总大将一声号令,二十万一揆军顷刻而起将你们二人平掉,就像我们当年灭小一揆一样信不信啊!”
“哇呀啊!贫僧平生一恨被人威胁,二恨当面提小一揆,你连犯两戒贫僧今天要生撕了你!”胜兴寺芸承嗖的一声跳起来,迈着大步子迎面冲向小竹三郎,后者吓的脸sè发青两腿一软差点跪下来。
忽然从jīng舍外冲出两个彪形大汉挡在小竹三郎面前,两人壮的像两头野牛膀大腰圆块头巨大,两双铜铃似的牛眼硬生生架住胜兴寺芸承势在必得的一拳,两手同时发力擎住他的胳膊,同时出腿踢中腿弯将他按跪在地制服住。
胜兴寺芸承还在发疯的挣扎着,但两个武僧实在厉害任由胜兴寺芸承一身蛮力如何挣扎,脸都快扭曲的变形了依然死死按住不让他动弹,瑞泉寺顕秀也顾不得老朋友的安危,急问道:“他们两个……不是总大将身边的贴身武僧头吗?怎么会在这里。”
“是的,确实是总大将的武僧头,这两位分别是超胜寺胜智,超胜寺胜力,乃是超勝寺実顕上人晚年收养的两个养子,习得北岭上乘修炼法一身铜皮铁骨十分了得,曾被法主证如上人称赞过。”
jīng舍里一阵抽气声,超勝寺実顕可是几十年前纵横北陆的一揆大将,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掐断气焰嚣张的加贺三寺,在他的猛攻下小一揆军被打的溃不成军,便是加贺的名将河合宣久亲手讨取,小一揆方加贺三寺的三位魁首松冈寺莲纲、光教寺莲誓、本泉寺莲悟败在他的手里先后自杀。
这份功绩让超勝寺実顕成为北陆一揆军当之无愧的总大将,论军功、能力和手腕都是让人谈之sè变的强人,要说败绩也只有四十年前败在当时chūn秋鼎盛的朝仓宗滴手里,随后来到加贺就用一连串胜利洗刷失败的耻辱。
超勝寺実顕才故去不到十年时间,俗话说虎死余威在,超勝寺実顕的后继者超勝寺実照依然是个狠角sè,加贺一揆军在他的统领下与总本山石山本愿寺联系密切,整个北陆的一向一揆没人敢捋他的虎须。
“两位大师松手吧!相信芸承権大僧都一定想通了。”光德寺乘贤微笑着示意,这对孪生兄弟迟疑一下还是依言松脱,他们清楚主公交代跟紧的年轻学问僧不是普通人,完成这次任务的前提还是需要此人的配合,所以他面子还是要卖几分的。
胜兴寺芸承果然不闹了,揉着两个膀子狠狠的瞪了小竹三郎一眼,气哼哼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从头至尾都没去看那两兄弟一眼,他不知道是该投去憎恨的目光亦或是其他的表情,堂堂権大僧都,纵横越中二十几年的大将,被两个年轻武僧按住不能动弹简直是奇耻大辱,可这两人他又不敢得罪,只能打落牙齿或血吞。
瑞泉寺顕秀悄悄扫过场中的众人,从他们艳羡的目光中便知道这次的谋划多半是要破产了,于是咳嗽一声笑着说:“我等同出一宗何必闹的这么不愉快,小小的矛盾就此揭过吧!呵呵呵……不过话说回来我等还是有很大选择余地的,以贫僧想来不如将大军分作两半,各自攻略鱼津、松仓城如何呢?”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那我们就这么干吧!”神保长职忙不迭表示支持,越中坊官看到他第一个跳出来支持也纷纷表示赞同,光德寺乘贤思考一会儿也同意这个策略,最终这个和稀泥的方案被双方接受,一向一揆大军将一分为二各自攻略。
散会后各路僧徒都回去休息,神保长职坐在自己的jīng舍里发呆,如今他的处境非常尴尬,堂堂越中守护代不愿意和这些土豪地侍挤在一起做越中一揆的坊官,神保家好歹也是侍奉过落难的足利义稙,放着堂堂正正的武家不当,去做一群和尚的门下走狗才是脑袋进水了。
可是他一个越中守护代又不是越中坊官,偏偏夹在一向宗僧徒里是何等的别扭,就像万花丛中一点绿总是人群中最醒目的角sè,尤其面对加贺一揆与越中一揆闹内讧的时候,那种别扭和发自内心的畏惧感更加强烈。
他实在害怕加贺一揆、越中一揆真的顶起来,因为他这个越中守护代很可能会被胜兴寺芸承、瑞泉寺顕秀强行裹挟到一揆军里对抗加贺一揆,这样一来就从合作关系变成主从关系,原本互相利用的关系变成单方面的御使,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神保长职开始后悔当初鬼迷心窍信了武田晴信的一面之词,把神保与越中一向一揆若即若离的关系一下加深到结盟的程度,如今再想脱离是很困难的了,他不是椎名庆胤,自家居城是砺波郡增山城,距离砺波一向一揆的老巢的距离非常近。
神保长职攥紧拳头,恶狠狠的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把居城迁徙到富山城!一定要摆脱这群疯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