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总,你等我骂完这个无耻的混蛋,给你出出气,”
小雪却咽不下这口气,单臂扶着晓芙,指着张锐,破口大骂,“你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混蛋,毕总多么好的人,你就这样对她,她就在刚刚还说,待会开会的时候让我拿着手机,万一开会期间你來了电话找她,她接不到,让我给你解释一下,你倒好,真他妈好,跑这里跟小sāo蹄子约会了,是吧,前脚下了毕总的床,后脚......”
“够了,”
晓芙一把推开小雪,大声爆喝,脖颈上的青sè血管尽数外露,“我自己走,”
说着,晓芙就要单腿跳着下石阶,
这哪里能行,穿着高跟鞋再单腿蹦跶在石阶上,那不是找废吗,
小雪见状,不敢再说什么,狠狠的剜了眼张锐,眼睛里似是探出了千把利剑一般,恨不得将张锐刺穿,插成肉泥,“我不说了,我扶你走,”
张锐顾不得小雪的数落也跟了上來要搀扶晓芙,却被小雪狠狠的推了把,“滚开,贱不贱,”
呼,
张锐的脸sè很难堪,面子很挂不住,这种光怪陆离的地方,被人臭骂一顿,实在是丢大人了,
但此刻,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静静的站在原地,目送小雪吃力的搀扶着咧着嘴发痛的晓芙,眼眶处忍不住湿润,泪一滴滴向眼角凝结,最后滴在了理石铺就的石阶上,摔成粉碎,
呼,
慢慢的,两个娇弱的背影远去,直到上了车,张锐的心都在颤抖,
又伤了一个姑娘,愿谁呢,
晓芙,自己曾经和现在最挂念的女孩,一个在自己心中贯穿了十几年却迟迟沒有隐去的初恋,我该拿什么來祭奠这份感情和心结,
我过去喜欢你,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在心中保留你的位置,直到前段时间与你相见,我到现在都觉得这像是一场梦,
面对自己对夏雨的责任,面对母亲的一遍遍催促,心中的那份纠结都无法与和晓芙重逢相提并论,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升华,
每个男人,不管花心也好,忠厚也罢,骨子里总会藏着一个女孩,或许她并不是具体的某一个人,或许她早已结婚生子,但藏匿的那个女孩的影子,就是可以让自己铭记一生的念情,这是一个弦,总不会停止,一直在sāo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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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张锐的腿脚像灌了铅块一样朝自助餐大厅挪去,却不想,娇娇的位置早已空荡,人已离去,
哎,又伤了一个,
夏雨,晓芙,娇娇,接连三个了,
之前自己还被小雨给伤了,
回归后认识的女孩里,目前为止,只有巧曼还保持“满血”,
张锐坐在原來的位置,灌满烈酒,又是一口干掉,傻傻的自嘲着,“都走吧,走他娘的走吧,留下孤家寡人一个,省的折腾,”
回來三个月了,闹腾的很欢乐,兄弟们,女人,都不少,可事事也从來沒断过,可以说是干啥啥不顺,自己就算有三头六臂,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根本不给你喘息的机会,
几杯酒下肚,张锐突然就觉得有些累了,疲软的靠在软沙发上,缓息冥神,
一个人撑着,真是好疲倦,有的时候,好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逍遥自在,过几天rì出而作rì入而息的安稳rì子,
可是,这个社会不给你,
你想钻营,想发财,想混好,就得折腾,把所有脑子所有体力所有心力全用上,依旧堵不上那一出又一出的漏洞,
这个时候,张锐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李铁,从小看这自己长大的铁子叔,
他的淡泊、他的执着、他的信仰、他的坚持,都让张锐感动、羡慕甚至是崇拜,
自从收拾完吴刚离开机械厂后就一直沒再看过铁子叔,始终抽不出时间來,突然就想到了他,
当rì,并未留铁子叔的电话,想到此,张锐又去自助餐厅一隅拿了两斤六十度的军马酒就要往外走,
“先生,先生,这酒不能带出去,”
门口的服务生看到这一幕,忙凑上來好声劝说,
语气非常和善,丝毫沒有冷讽张锐的意思,
“啥,不能带,我想喝,怎么滴,”
张锐突然高喝一声,猛灌的那几杯烈酒,已经有些上头,扯着嗓子喊道,“老子有钱,一瓶一千,卖不卖,”
说着,张锐就从夹兜里要拿钱夹,
这时,柜台旁的经理小跑了过來,“真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酒店也是有规矩,自助餐厅的东西,不能外带,”
“草,我就带了,怎么着,”
张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有涵养的他突然就來了暴脾气,“看不起老子,咋的,”
说着,钱夹里的一大把红票全部抛了出來,撒在半空,提着两瓶酒,扬长而去,
经理和服务生忙捡起钱,追了出去,可压根跟不上张锐的步子,跑到停车场的时候,锐志已经呼啸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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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市机械制造厂门口,
李铁正穿着一身八十年代的旧式工服,洗不掉的油污满身遍是,头发蓬松脏乱,脑心处还夹杂着几根小小的乱草枝,
弓着腰,步履蹒跚的背着一个大蛇皮编织袋,里面装满了各种空饮料瓶,啤酒瓶,锅炉房后仍掉的废纸屑木屑,一步步朝值班室走着,
张锐來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站在电动门外,不敢相信的看着,这就是自己的铁子叔吗,
似是比上一次见又苍老了几岁,
那干裂的双唇,上火上的厉害,几次唇肤都皲裂开,血疙瘩遍布其中,看了就让人心疼,
“铁子叔,”
张锐高喝一声,忙跑了过去,疾步而行,一把扶住了李铁,直接将他背上那重达几十斤的各种杂七杂八编织袋接了过來,瞅了眼,不忍的问道,“你干啥呢,弄这些破烂干啥,”
“锐,你怎么來了,”
李铁铮了铮眼皮,这才恍惚过來,看着张锐,一脸的好奇,“你咋过來了,”
张锐看着自己刚刚四十二岁,正是壮年的铁子叔,这般糟容,心中再次泛出苦水,一把将他拥住在怀,紧紧相抱,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份执念,我希望大家可以看懂铁子叔身上的某种信念,不要嘲笑他,因为她,或许就在我们的身边,默默的走在路上,深夜一点了,补更到现在,谢谢大家对我的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