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车一前一后驶出了高速,穿过一路羊肠小道,直奔市区.
张锐虽然开着事故车,但丝毫没有减速求稳的意思,一路上超车无数,几次惊险的变向都引来了周边车主的不满和咒骂。
很快便来到了医院。
张锐冲进了急诊楼,在重症监察室外找到了张启刚和铁子叔。
“我妈呢?我妈呢?”
张锐急声高喝,嗓音回荡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中,吵到了整个楼层的病人休息,几个医生和护士朝此侧目,却没人敢靠近劝说。
“在里面输氧呢,医生不让进。”
张启刚坐在一旁的长排椅上,埋着头,自语说道,“好像是脑血栓。”
“没事,没事的,嫂子身体那么好,可能就是血压高引来的一点小问题,肯定没事的。”
一旁的李铁生硬的堆着笑,劝着已经有些慌乱的张启刚和一脸不可信的张锐。
脑血栓,这三个字听着就吓人,一向健康的王萍怎么就会患上呢?而且这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
“到底怎么回事啊?”
张锐推了一把观察室的门,在里面反锁着,一个小护士朝外嚷道,“再推门,病人出了任何情况,可别怪我们,老实点等着不行吗?我们在尽最大的努力救治,请相信我们。”
呼!
听到这话,张锐的心直接悬在了半空,他感觉四肢有些无力,闷声靠在了墙边,被李铁扶到了长排椅上坐了下来。
而此时,巧曼和郭香以及刘学文都赶了过来,三人跑的气喘吁吁,见张锐如此木讷的表情,也都不敢乱说话了。
郭香将腰间的铐子适时的收了起来,戳到一边,悄声问道巧曼,“怎么了?”
“不知道啊,等等看。”
巧曼凑到张锐身边,轻声询问道,“怎么了?阿姨怎么了?”
“没事,别问了。”
张锐心烦着呢,白了眼巧曼,便又埋下了脑袋,双手抱着后脑,一幅痛楚无助的状态。
是啊,在病魔面前,再强大的人也是无力的,张锐纵是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却终究无法与岁月与病魔与时间抗衡,该老的总会老去,该离开的谁也留不住。
李铁还保持着一份清醒,他客气的问到郭香,“请问你们是?”
看到郭香和刘学文的制~服,李铁也有些慌乱,心道,这个张锐不会惹什么事了?
“我们是交jǐng大队的,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小子开车开的急,闯红灯了,我们正好执勤就一路追了过来。不着急,等他把事情处理完了,再说。”
郭香说道。
“噢,噢,那真是麻烦了,我这侄子一听他妈妈出了事,肯定是急坏了,给你们造成了麻烦我替他道歉,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不过得等一会,行吗?他妈妈还在里面抢救。”
李铁说到抢救二字的时候,说的特别轻,生怕张锐听到一般。
但即使再轻的话,两人相隔不足两米,张锐的听力可不是盖的,“我妈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晕倒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和你爸从车行回家拿东西,你爸说有一套在车间时保留下来的干活工具很棒,我修车的时候能用到,结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妈已经躺在厨房里昏迷了,手机也摔成了好几片,你看看。”
说着,李铁把王萍的手机交给了张锐。
张锐把摔掉的电池安上,又捯饬了捯饬,这才开了机,尽管手机屏幕被摔出了裂痕,有些花屏,但并不影响张锐在通话记录中找到了最近的一个电话号码,夏雨。
老妈身体一直很好,在家里忙里忙外干一天活都不带喊累的,甚至还能自己从小区门口的商店抗一袋大米回家,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晕倒呢?而且还引发了血栓,这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一想到夏雨,张锐就明白了,肯定是老妈给夏雨打电话,叫她回家吃饭,夏雨把自己“告”了,而后说了些狠话,刺激到老妈了。
想到此,张锐拔腿冲向了陈默所在的住院病房。
骨科在十五层,而大厅里的几个电梯都磨磨唧唧的下不来,张锐根本等不及了,一股脑跑了上去。
“夏雨!你给我出来。”
张锐一把推开了病房门,启声高喝,震慑四方,可却发现病房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这时,病房门口路过一个端着药瓶的护士,张锐嚷道,“这屋的人呢?”
“我也纳闷呢,刚才来换药,也没看到人,不知道是不是去打饭了,还是下楼溜达了。你是探视的朋友吗?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如果一会他再不回来,护士长就该问了。”
陈默的腿骨恢复的很快,已经从刚送来时的特级看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了,所以负责的护士也不是专门配备的,人家只管按时输液,换药,其他的基本不负责。
“知道了。”
张锐直接把电话拨给了夏雨,换来的却是那句久哽不变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草!”
张锐气急败坏,一脚踹在雪白的墙上,整个楼层都为之一振,吓的刚才的护士捂脸而去。
张锐又跑到护士站去询问陈默的电话,可住院记录里留的都是夏雨的信息,根本找不到陈默。
回到他的病房扫了眼,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到底去哪了?
张锐倒吸口凉气,顾不得那么多了,决定先回去看看老妈怎么样了,再找夏雨算账。
自己惹的她,怎么做,冲自己怎么来都行,但不能伤及父母,懂吗?他们都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不懂吗?
就在张锐转身要走之际,郭香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张锐,别找了,估计已经被黑山哥的人带走了。”
郭香语气笃定,并不像在开玩笑,而她的神情也比之前有了不小的变化,仔细看来,似有种气若游丝、身贤世外的气质。
“你怎么知道黑山哥?你是谁?”
张锐被郭香的话整懵了,这么一个交jǐng大姐,怎么会说出这般神奇的话?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交jǐng可以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