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兵一个电话把泽仁德吉叫了回来,很显然这货很不情愿。现在正是要账的关键时刻,泽仁德吉刚刚跟债主说不还钱就吃住在人家里,结果隋兵就打电话往回叫,这不是打自己大嘴巴子吗?
逼不得已,毕竟请吃饭的是干爹的亲儿子。只能把三顺子扔在那儿,自己跑回来,大不了连夜赶回。
六点五十分的时候,泽仁德吉好歹到了国旅门口,隋兵已经站在这里等着。二人打个招呼就赶紧走了进去。这次应该人不少,刘唐订的是国旅最大的包间,可以直接坐二十人。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热闹非凡。“今儿什么rì子?刘唐请这么多人吃饭干嘛?”哥俩个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推开门的一霎那,隋兵彻底惊呆。原本还以为是很平常的饭局,可一进来就赶紧事不对了。包间一共两张桌子。最里面的那张桌子,坐着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男子。风衣已经挂在一边的衣架上。
男子手带碧玉戒指,夹着雪茄。嘴角留着八字胡,看来气度不凡。更奇怪的是刘唐和另外一个男的坐在他的旁边,都异常恭敬。隋兵更加想不通了。“这谁啊?怎么这么大架子?”
再四处一打量,两张桌子上坐着的无不是身材魁梧的大汉。倒是在刘唐旁边的一个男子,看起来很是随和。此人也是三十多岁,打扮居然和坐在主桌的男子一模一样。
刘唐赶紧冲隋兵招手,招呼他和泽仁德吉走到跟前。“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雯萱地产大当家的,喊松爷。”刘唐指着主桌的男子介绍说。
隋兵眉头紧皱。这人得多牛逼啊,都得喊爷了?可一看到刘唐直盯自己的眼神,也知道这声爷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叫了。
“松爷。”隋兵一开口,泽仁德吉也就跟着叫了。两人喊了一声松爷,心里却开始有些没来由的紧张。看这货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搞不好是个土皇帝啊!
看似随和的那个人这时候说话了。“还有一个爷,咋就看不见呢?”
泽仁德吉和隋兵回过头去看着他,就见这货一脚踩在椅子上,正在吃着酒店在开饭前送的瓜子花生之类的。三十多岁的人依然一脸玩世不恭。
隋兵和泽仁德吉又把头转向了刘唐,虽然没出声,意思很明显。“怎么今天这么多爷?”
刘唐还没说话,松爷就开口了。“那个人论本事,你们还真得喊爷,你们称呼他鸡爷就行。”
话音刚落,就见这人直接椅子上跳了下来,指着主桌的松爷破口大骂。“王松,你埋汰我一辈子了,是不是走哪都不带给我面子?我看出来了,你这是想逼着我跟你散伙呗。”
松爷哈哈大笑:“你不早在三亚买好房子了吗?赶紧走吧。我眼不见心不烦。听你念叨几十年,耳朵都起茧子了。”
一边一个将近两百斤的货站了起来,径直看着松爷说:“你啊,当着小辈的面,损我鸡哥。是要作死吧。”说完又抬起身,看着隋兵和泽仁德吉说:“我们老兄弟几个就这样,喜欢闹。你们就是刘唐老家的人吧?”
到这时候,刘唐才有工夫回话。赶紧拉着泽仁德吉和隋兵说。“这俩都是我老家人,那个泽仁德吉是藏族人,我爹的干儿子。隋兵是打小跟着我玩大的,那家钉子户就是他搞定的。”
主位的松爷点了点头,指了指位子说:“都站着干吗?快坐下!”语气虽然温和,去有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原来刘唐找这哥俩来确实没什么事可做,就是因为难得热闹,拉这两个小子过来蹭吃蹭喝呢。不过这种场面,隋兵和泽仁德吉哪敢旁若无人吃东西?屋子里最小的就这这哥俩,端茶倒水的活就得他们干,哪有功夫吃的好。
主桌上坐着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从主位依次是王松、赵帅基、李杰、崔凯、刘聪。听刘唐说这些人都是拜把子兄弟。雯萱地产就是这伙老兄弟给弄成现在这规模的。据说都在做上市前的调研报告了。
刘唐说:“松爷今天过来看这边的工程进展情况,知道你们帮忙处理过钉子户。这顿饭也是顺便感谢你俩的。你们今天可他妈算开眼了。”
隋兵细看王松,觉得这个爷有些沧桑。尤其是眼角的鱼尾纹在笑的时候会非常深。可就是这位爷,一晚上说的话寥寥无几。除了和那个所谓的鸡爷斗斗嘴之外,一般都是听别人在说。
看着隋兵在看自己,松爷也笑了。“小兄弟,现在在哪里发财?”
隋兵说:“松爷高看我了,我无业游民一个。就是个收账的。”
王松说:“收账赚钱可快了,我原来也收过帐。看来你不但会对付钉子户,收账也是强项。”
隋兵说:“快别提钉子户了,上次就是赶上了。我跟您说实话吧,那户人家是我老婆前夫的爹妈。一家人不讲理欺负我老婆,我是上门收拾他们,顺便帮我留个解决了个小麻烦。”
隋兵话音一落,一旁的鸡爷忽然哈哈大笑。指着隋兵说:“看见没?这就是个小一号的王松。不对,王松不如你。王松当年是离了婚再娶个带着娃的。你可好,小小年纪娶个再婚的。顺便问一下,带娃吗?”
隋兵一时愕然。点点头说:“娃都三岁了。”
鸡爷呼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仰天长叹。“这世道是咋了?我一直都以为只有年老的男的找貌美年轻的姑娘。这怎么反过来了?都是二手老娘们找一手原装小嫩草啊!”
“这货嘴怎么这么欠撕!”隋兵面上笑着看鸡哥。心里却恨得要死,这玩笑开的可有点过,要不是刘哥的上司,说什么也得上去收拾他。
“喂!你嘴能不能干净点,不准你这么说我嫂子!”隋兵虽然忍住了,可泽仁德吉可不管这一套。眼看着这鸡爷看着玩笑把自己弄的挺开心。泽仁德吉不干了,上前一步看架势又要跟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