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韩闯出了房间,驱车离开了地狱火。
直到韩闯消失在街口,站在门口的萧风才转身回到地狱火,他路过十几个小弟身边时,目光瞟过去,发现小弟们都很紧张,摇摇头,最终什么都沒说,走了进去。
守在门口的小弟,等萧风进去后,缓缓吐出一口闷气:“完了,肯定是我们得罪大人物了。”
“是啊,风哥脸sè不太好,怎么办。”
“风哥不会要惩罚我们吧。”小弟们小声讨论,心情一片忐忑。
沒人知道,萧风半小时与韩闯都聊了些什么,不过谁都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包括十九,见到萧风都躲着走了。
“去叫林默來我房间。”萧风拦下一个小弟,淡淡地说道。
“是,风哥。”小弟忙点点头,快步离开,生怕触及到萧风的霉头。
回到自己房间,萧风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支烟,静静思考着,韩闯说得对,现如今天门家大业大,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张扬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也许一点小小的过错,就能被无限放大,甚至毁掉整个天门。
九泉黑道,天门一家独大,等再合并了云社,那可真就变成了一统九泉,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
以前有四大黑帮,能够分散一些目光,现在天门一家独大,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既然走到今天这一步,那萧风就不允许天门再垮掉。
“看來,天门要來一次彻底的改革了。”萧风嘟囔一声,按灭了手中的香烟。
很快,在天门小弟忐忑的目光中,林默來到萧风的房间,关上门,一谈又是半个多小时。
就像刚才,沒人知道这两位大佬在里面商量什么,不过守在门口的小弟,却愈加紧张起來,难道,那个身穿特战服的人,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现在,天门要给个交代。
在道上,当社团小弟得罪了不得的大人物时,最常见的事情,就是把小弟交出去,任由对方处置,轻则暴打一顿,重则断手断脚甚至连命都丢掉。
几个平时喜欢呆在地狱火的上位大哥,此时也都皱着眉头,他们也都嗅出了一丝异样,天门不会要发生什么动荡吧。
“十九,刚才具体怎么回事。”马丁叼着烟,低声问道。
十九把韩闯來这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叹口气:“韩闯身份不一般,我觉得要出大事。”
“他们又沒做错什么,谁让那个韩闯那么装逼。”彪子cāo着一口东北话,哼哼着说道。
“韩闯是部队上的人,我们的人竟然敢对他动枪,这哪能是什么小事儿。”包扎着绷带的小刀,缓缓说道。
海盗拎着一个啤酒,仰头喝了口:“我们别瞎猜了,等会就都知道了。”
“嗯。”几个人都点点头,不再做胡乱推测。
等待往往是难熬的,终于房间门打开,林默从里面走了出來,他依旧面无表情,找到几个上位大哥:“你们跟我來。”说完,转身走了。
十九等人互相看看,跟在林默的身后,返回了办公室,这下子,那些当事的小弟更加紧张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啪啪’,敲门声响起,三杀走进萧风的房间:“明天要对郝家动手吗。”
萧风回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三杀,点点头:“嗯,怎么了。”
“我和你一起。”
“好。”萧风答应下來。
三杀沒有再说什么,转身又离开了。
萧风耸耸肩,打开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上一杯:“等有时间,让阿天和木头找冯老二取取经,天门要长久发展,就不能一直黑下去。”说完,仰头干掉了杯中的红酒。
谁都沒有想到,因为韩闯引起的冲突,会在天门上层引发一次改革,在萧风给林默分析了种种后,林默也认识到了几个弊端,沒有拖拉下去,当晚就下了命令。
首先,天门上位大哥,以后沒事的时候,都要呆在自己辖区,一定要管制好自己小弟,不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如果谁的小弟犯了错,那当老大的,也要付相应的责任。
第二,地狱火的火器,全部收拢起來,不再随意发放,随着天门的壮大,手枪在天门已经随处可见,有的是高层发下來的,有的是小弟私自在黑市上买的,现在一切都收上來。
虽然暂时沒发生什么大问題,但一旦小弟受不住约束,用枪在外面惹了事情,那就不是什么小事情,所以,一旦发现有人私自藏枪,帮规处置。
第三,地狱火门口的小弟,虽然配枪,但必须要做上报,做到随时能够找到枪的流动xìng,在国内,但凡是沾到‘枪’,那就是大罪,天门不得不做严格处理。
总之,这次的改革,天门限制了火器的流动,只有上位大哥才能随身配枪,小弟用枪,必须登记在册。
林默最后说了一句话,如果谁的小弟用枪惹祸,那谁就自断一手,滚出天门。
别看林默平时沉默寡言,但他的话,向來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天门无人敢无视,至于今晚冲突的小弟,林默倒是沒有惩罚他们,让他们都松下一口气。
这次的改革,虽然涉及面不广,但也只是一个开始,天门越做越大,以后肯定还要再向外扩张,沒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些帮规必须要恪守,要不然,就算人再多,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萧风和林默商量过,等火天出院,能处理天门事宜的时候,就在天门正式进行大的改革,建立执法堂等等,毕竟,现在林默一个人,做一些事情,也是有心无力。
得到林默命令的上位大哥,也各自返回自己的辖区,开始向上收缴火器,并jǐng告小弟,不可在外张扬,不可sāo扰百姓,不可胡作非为,要不然,帮规处置。
凌晨四点钟,一件事情的发生,让原本就不甚平静的九泉,再起波澜。
有人死了,而且死的人,來头不小。
刺耳的铃声,惊醒了睡梦中的萧风,他看着手机屏上的号码,心中一动:“喂,李哥。”
“萧风,你告诉我,是你杀了田副厅长不。”李南的声音,格外严肃。
“杀了谁。”萧风沒太听清楚,又问了一句。
“田副厅长,与我一起负责调查藏毒门的。”
萧风这次听明白了,他猛地坐了起來:“他被杀了。”
“嗯,我现在就在现场,你要过來看看吗。”
“妈的,告诉我地点,我马上过去。”萧风彻底清醒了,省里派下來调查的负责人,竟然被干掉了,这可真不是小事儿。
李南报出一个地址后,犹豫一下:“我也知道不是你,但……唉,你先过來,我们再详谈。”说完,挂断电话。
萧风放下手机,眯起了眼睛,另一个负责人莫名被干掉,里面必有蹊跷啊,他点上一支烟,大脑开始快速运转起來。
省公安厅副厅长,级别不小,他死了,在省内引起的震动估计不会小了,想压,根本压不下,最重要的是,这个什么田副厅长,这次扮演的角sè,是‘亲’郝家那边的,与李南相互制衡,他忽然死了,那谁会是最大嫌疑人。
“妈的,屎盆子准备扣老子脑袋上吗,。”萧风揉了揉太阳穴,快速穿上衣服,揣着手机和车钥匙,打开门向外面走去。
“你去哪。”萧风刚出门,就听旁边响起一声音,吓了他一跳。
“三杀,你不睡觉,跑我门口干嘛。”萧风沒好气的说道。
“是你吵醒了我。”恶魔面具后,三杀的声音很是平静。
“……”萧风拍了拍脑门,三杀就住在他隔壁,凭他的耳力,一点动静也能把他吵醒,“得,我的错,现在我要出去,要一起吗。”
“好。”出乎萧风意料的是,三杀沒有拒绝。
萧风也不再说什么,向着外面匆匆走去,三杀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两步距离,就像一个幽灵。
“风哥。”守在门口的小弟,见萧风从里面出來,赶紧打招呼。
“嗯,我出去一趟。”萧风沒有过多停留,钻进车里,等他一转头,却发现三杀无声坐上了副驾驶,又把他给吓了一跳。
“三杀,你能有点动静吗。”萧风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快了不少,翻个白眼,发动起汽车。
三杀靠在座椅上,也不搭理萧风,灰sè的眸子,注视着前方。
萧风挂挡踩油门,向着李南所说的地点疾驰而去:“妈蛋,竟然死在酒店里,这些当官的,沒个好东西,活该死了。”
萧风骂完,又头疼,该死不死的,早不死晚不死,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候死,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在萧风眼里,死一个副厅长,原本是沒什么的,可是他死的时机不对啊,现在田副厅长被干掉,那就是明显抽省公安厅的脸啊,甚至抽了更高层的脸。
高层谁都知道,田副厅长是偏向于郝家的,现在挂掉,首先要怀疑的,那就是萧风了,也只有他,有干掉田副厅长的动机。
“哎,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郝家干……”萧风边开车,边分析着,忽然想到旁边坐着的是三杀,立刻闭嘴了,跟他分析,还不如去找头牛对着它弹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