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rì后,哪吒和杨小莲辞别杨氏夫妇,启程陈塘关。
陈塘关民风开化,商铺林立,杨小莲刚进城就被街边的小摊所吸引,每见到稀罕玩意儿都要去看一眼。
“哪吒哥,这陈塘关真是个好地方。”
“嗯……的确是比长寿村繁华些。”哪吒表面上满不在乎,心里还是有点唏嘘的,这陈塘关的生活比长寿村好得真不是一星半点。
哪吒不急着回家,便任杨小莲四处逛着玩,她逛到哪里,自己就跟到哪里。到了一个路口,那拐角处的摊贩旁聚集了好多人。杨小莲便拉着哪吒去看热闹,谁知挤过人群,却看见摊子被人砸得稀烂,贩卖的挂饰落个满地。摊主是个年迈的老婆婆,颤巍巍地站在一旁,又急又怕,直抹眼泪。杂摊子的那个是一年轻的富家公子,依然不肯停手,一边砸摊子一边喊着解气。众人虽然愤怒,但不敢言语,那公子身后跟着一个长相冷峻的侍从,额头上还有道疤痕,光看着就不好惹。不用说,那公子便是敖丙,那侍从便是李艮。
杨小莲见围观的众人都没有上前说句公道话的意思,便对哪吒说道,“哪吒哥,你看那老婆婆多可怜,你上去阻止那个恶少吧。”
“看那人神志清晰,总不至于平白无故去砸人摊子吧?”哪吒摆摆手,心想他们初来乍到,最好不要惹上什么是非,道,“况且这也不关我们事,在场这么多人也不见去阻止。”
“哪吒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杨小莲心里颇有些失望。
这时,旁边一个人对杨小莲说道,“这位小兄弟说得极是,你们在这里看看热闹也就罢了,千万不要上去管闲事。你们外乡人有所不知,眼前那个富少其实是东海龙宫三太子,xìng子好斗火爆。今天要怪也只能怪那老太婆贪小便宜,有眼不识泰山。”
一提起龙,杨小莲脑海中忽然有一个极糟糕的画面闪过,太模糊了,说不清是什么,仿佛是一团烈火,反正就是对龙的极度厌恶——暴戾、贪婪、yín威。一时间,杨小莲被冲昏了头脑,她推开那人,上前说道,“你住手!光天化rì之下,竟当着众人的面做这么嚣张的勾当。”
敖丙正砸得尽兴,忽然有人进来搅局,回头一看竟然是个漂亮姑娘,心里憋的气瞬时消了大半。敖丙笑道,“你怎知道我没理?”
杨小莲原本就生气,现在看着敖丙满脸戏谑调侃之意,显然是没有把她当一回事,就更加生气。她道,“你若有理,到官府说理便是,在这里欺负老人作甚?”
敖丙被说得一愣,他道,“好姑娘,我乃龙王三子,前rì化成富少到陈塘关游玩。路过这小摊,见这挂饰颇为新奇,便想买两幅回去。没成想这老妇人以十倍价格讹诈我,今rì我来找她赔偿,她却不认账……”
“这就是你的道理?这妇人固然有错,你追讨回她讹你的钱财便罢,为何又砸人摊子?”杨小莲道,“看你身穿绫罗,言行轻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你这姑娘真不讲理,我不想与你理论。”
说罢,敖丙有拿起一副挂饰要往地上摔,杨小莲见他如此嚣张,自然不肯,便要去拦。敖丙没料到她敢冲上来,待他察觉到,已经收不住手。眼见杨小莲要被撞到,哪吒赶紧挤出人群,一把将她扶起。
哪吒本来铁了心不想管多余的事情,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只能无奈出手。他把杨小莲拉到自己身后,挑挑眉毛,对敖丙作揖道,“这位兄台,摊子也砸了,气也消了,就此收手吧。”
敖丙打量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心想,在自己面前想要英雄救美,他想多了吧?敖丙再看哪吒的眼神,分明是在挑衅,这下子火气便烧了起来。他道,“若我不想收手呢?”
哪吒按了按拳头,指节咯嘣作响。他动动嘴角,“那可就不好办了。”杨小莲在安抚那老妇人,顺势对他竖起大拇指,悄悄对那老婆婆说道,“婆婆,你别伤心了,过会儿看哪吒哥怎么教训那两个恶少。”
李艮是深知敖丙脾气的,眼见大战一触即发,他连忙拉住敖丙,劝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不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硬到什么时候?”
李艮压低声音,jǐng告道,“别意气用事!”
“没事,我唐唐三太子,还收拾不了他?”
哪吒看敖丙和李艮私下里嘀咕了那么长时间,心里早就不耐烦了,放话道,“有什么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便是,也不用研究战术,怕打不过你们俩一起上就好。”
是时,李靖正陪着姬昌视察陈塘关,见街头聚了这么多人,便上前查看,没想到出了当街斗殴的事情。贵宾还在眼前,李靖有些挂不住面子,他让亲信带姬昌到茶馆稍做休息,自己亲自出面说道,“住手,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敖丙认得李靖,也知道他与自己父王有一拜之交,上前一步,语气算是恭敬,“我乃东海龙宫三太子敖丙,这老妇人讹我钱财,我掀了她的摊子,给人们除害。”
李靖一听到敖丙的名号,便也没多想,便道,“这的确有伤我陈塘关风化,贤侄做得没错。”随后便叫人把那老妪,连同哪吒和杨小莲一起拿下。
官兵向他们那里走来,老婆婆一听李靖的命令,吓得跪地求饶。杨小莲连忙对李靖说道,“明明是敖丙恶人先告状,掀了这老人家的摊子,却硬说成是自己有理。而你这官吏,不问是非曲直便随便拿人,怎配做百姓父母?”
李靖背起手,都没瞥杨小莲一眼,只道,“当街作乱,不用原因理由,先抓起来再说。”
哪吒指着敖丙,质问道,“那为何不抓他?”
“这……”李靖轻瞟哪吒一眼,道,“贤侄是受害者,岂可与你们相提并论。”此话一出,众人议论声一片。李靖抿起嘴,脸不红,心不跳,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
眼见杨小莲和哪吒都被押起来了,敖丙这才不紧不慢地向李靖稍一作揖,说道,“世伯不必如此动怒,其实这是小事一桩。如今我砸了那老妇人的摊位,也算和她相抵了,不如就小事化了,别在追究了。”
李靖捋一捋胡须,略作思考,对差役说道,“既然贤侄不追究,那就把他们都放了吧。”
杨小莲和哪吒被放开后,显然不服气。杨小莲道,“这分明是护短。”
敖丙来到杨小莲,笑道,“我替你们求情,你却如此说我?”
杨小莲见敖丙目光风流,被盯得直教她害羞。她不想与他多做纠缠,道了一句龙族没有一个好东西,紧接着躲到哪吒身后。这句话出自杨小莲之口,在敖丙听起来有两分娇嗔的味道,他并不生气,道了句,“你这姑娘挺有意思。”随后叫上李艮,潇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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