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中国人的推进速度,也颇叫人放心。”
“根据侦骑的回报,中国人每一天的行军里程,皆在五至十公里之间似乎,也并不比我们的陆路部队多多少嘛!”
“就嘛!一般的雨季,一般的泥泞,这个路,法国人走起来辛苦,中国人走起来,难道就不辛苦了?而且,宣光、太原一线,已经算是山区,道路之崎岖,更在池宣光段之上!上帝是公平滴至少,他老人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偏帮异教徒的吧?”
“另外,中国人推进速度的缓慢,似乎也不仅仅是因为道路通行能力的问题他们走走停停,磨磨蹭蹭,犹犹豫豫,给人这样一种感觉:他们其实是很不乐意出来办这趟差使的。”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我若是带兵的中国将领,我也不乐意办这件差使我手头上的真正靠谱的兵力,不过二千五百,敌人的兵力,数倍于此数目,这个仗,咋打啊?”
“更要命的是,敌人还有大炮现代化的大炮!”
“军力对比如此悬殊,办这样的差使,不形同过去白送人头吗?”
“直到彼时,我们依旧不晓得,其实,中国人也有大炮现代化的大炮。”
“不过,中国人走的再慢,也终于到达了山阳距宣光之直线距离,不过二十四公里了。”
“就在此时哈哈!我们的陆路部队终于赶到了!终于抢在中国人之前,赶到宣光了!”
“水陆汇合!建制完整!步、炮、骑皆备!尤其是炮兵!可爱的炮兵,你们终于来了!”
“只是,呃,你们,咋……恁副模样涅?”
继续安南战纪,讲述者,“远第一军”司令部作战参谋达尼埃尔上尉。
“几乎每一位走水路的见到我们走陆路的,都会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
“我晓得他们的惊愕从何而来:我们每一个人不论官兵,没有一个例外都像是在泥浆里打过滚儿的军装的上衣,如果细辨,还勉强看得出是蓝色的军裤,已经根不辨颜色了。”
“每一个人,都是首如飞蓬的样子且须发上,都沾满了泥浆。”
“事实上,不是什么像我们几乎每一个人都实打实的在泥浆里打过滚儿,有的,还打了不止一个滚儿呢!”
“阿尔诺将军来满腔欢喜,但他的高兴劲儿很快就过去了他不能不接受我的建议:走陆路的部队,不可能马上投入战斗,要给他们呃,这个他们,也包括我人一段时间休整、恢复。”
“至少,得给我们四十八时吧!”
“四十八时?”
“可是,中国人已经到达山阳了距宣光之直线距离,已不过二十四公里了!”
“二十四公里若是急行军的话,不到二十四时,就可以抵达宣光了!”
“不过,还好,这个急行军,对于中国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糟糕的道路通过能力,薄弱的求战意欲,都使中国人很难加快脚步而且,制约中国人急行军者,尚不止于上述两端。”
“我们围点打援的预设战场,并非在宣光城下一来,地势狭窄,施展不开,不利野战二来,若距宣光城太近的话,我军同中国人交战之时,后背可能受到宣光守军的袭击我们虽然看不上南人的战斗力,但腹背受敌,总是兵家大忌。”
“我们的预设战场在哪里呢?”
“就是在山阳。”
“山阳是个很特别的地。”
“首先,名字就特别。”
“在中国话里头南亦使用中国字,山阳应是山南的意思,但事实上,山阳在山北山阳地区是其南向的三岛山北麓的自然延伸。”
“同时,山阳地区也可以算是其北向的三池山南麓的自然延伸如果仅就山阳和三池山的关系来看,山阳倒可勉强算是山南了。”
“某种意义上,山阳地区是一个巨大的山坳,南距三岛山主峰、北距三池山主峰,都有相当长的距离,地势既开阔,又平缓,而且,土质比较坚实这在整个北圻地区,都是比较罕见的。”
“这种地理,非常适合大部队机动也即是,非常适合野战。”
“另外,山阳距宣光的距离也很合适直线距离二十四公里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在我军主力向迎击中国人之时,一来,依旧可以保持对宣光的有效威胁二来,又可保证宣光守军无法在背后对我军发动突袭在这个距离上,以南人的能力,是无法做到行动的突然性的。”
“因此,围点打援的预设战场定在了山阳。”
“事实上,走陆路的部队抵达宣光之前,走水路先期抵达的部队,已有部分前出至山阳地区,抢占地利、构筑阵地了。”
“现在,让我们回到中国人急行军的问题上来您一定已经明白了,何谓制约中国人急行军者,尚不止于上述两端?对,若中国人试图急行军,这批经已抵达山阳的部队,可以对他们进行有效的狙击。”
“事实上,这正是阿尔诺将军的计划:在走陆路的部队抵达宣光之前,先取守势,将西援宣光的中国人挡在山阳一带,待我军水陆汇合之后,再大举发动反攻,将这支中国部队一举歼灭。”
“四十八时”
“嗯,已抵达山阳的部队,人数虽然有限,不过,守不比攻,守上四十八时,应该不在话下吧?”
“所以,四十八时就四十八时吧!”
“或许,中国人对打破我山阳部队的狙击没有信心或许,他们根就对解宣光之围没有信心,总之,这支中国部队到达山阳之后,就停了下来,按兵不动了。”
“我山阳部队因为兵力有限,亦不主动出击,于是,双就这样对峙着。”
“宣光这边儿,也是一个对峙的局面我们没有攻城,守军呢,当然也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有人开起了玩笑:这又是一场静默的战争呢!”
“当然,我们对暂时的静默是欢迎的我们有将近一半的部队需要休整、恢复嘛!”
“四十八时过的很快,第三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们觉得嗯,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此时,部队尤其是走陆路的部队,正处在一种奇异的士气高涨的状态中。”
“很奇妙,在蒸笼里挣扎了十来天,那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北京京舰队第一批次军覆没似乎已被蒸发掉了,到了宣光之后,已经不大有人议论这件事情了同时,我们很自然的将对蒸笼的怨毒转到了中国人和南人的头上,许多人都乐意赶紧狠狠打上一仗,出出这口鸟气!”
“司令部正在紧锣密鼓,排兵布阵,一只叫做云雀号的炮艇来到了宣光。”
“云雀号?这个名字……听着有点儿耳熟啊!”
“是滴,就是军覆没的北京京舰队第一批次唯一逸还的那只云雀号。”
“云雀的声音该是美妙的,然而,这只云雀带来的,却都是最坏的消息。”
“第一个坏消息北京京舰队第一批次确实军覆没了不是假消息,不是中国人的心理战。”
“第二个消息更坏北京京舰队第二批次在福建马岛遭受重创,无力再战,目下,残阵大约已经回到了西贡啦。”
“也即是我们已经失去了制海权。”
“形势急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