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首都时间傍晚六点半。
帝王宫二层的客厅里面,宽大的电视屏幕中一些稚嫩的声音环绕了整个客厅。
沙发上两个绝sè女人挨在一起,各自靠着沙发上的靠枕,沉默着看着电视屏幕。
其中一人似乎刚刚起床不久,还穿着一身睡衣,那张已经不能单纯的用美丽来形容的倾城脸庞上带着一丝娇憨和慵懒,迷迷糊糊的模样似乎能一瞬间就激起所有男人征服和呵护的**。
在她面前摆着一个大大的盒子,盒子里满满一层的烤鸡翅,不冷不热,温度适中,味道良好。
而装满鸡翅的盒子下面则趴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狗,全身毛sè雪白柔软,大狗明显超标的体重显得有些胖乎乎的,看起来异常憨厚,此时它正趴在女人的大腿上面,不时的呜咽一声,舒舒服服的摇着尾巴。
如果放在古代绝对可以轻易引起一片巨大战争倾城倾国后倾天下的女子闪亮清澈的眸子轻轻眨动着,盯着电视,而手上的动作却完全是一副迅雷不及掩耳的干脆。
嗯,具体点说,是她的左右两只手都各抓着一枚鸡翅,右手的给自己吃,左手的给身前的那条雪白大狗吃,她吃东西很快,而大狗吃的更快,于是客厅里出现了一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的景象---一个魅力堪称惊心动魄祸国殃民的尤物那双迷人的眼睛始终盯着电视屏幕,而左右手则下手如飞,右手吃着自己的鸡翅,左手的喂给狗,吃完了立刻就在舀一枚,那一层鸡翅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而她从来没有犯过左右手弄错的错误,她的手指异常的白皙漂亮,但关键是准确迅速。
一人一犬,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
终于,电视中那一集《喜羊羊和灰太狼》结束,勇敢的小白羊以一种扯淡的不能再扯淡的方式赶跑了邪恶的大灰狼,听着动画面大反派最后那句每一集都会出现的经典台词,她微微抿嘴,似乎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本已是人间绝sè,这一笑,娇憨和慵懒依旧,但那种单纯和圣洁的气质却犹如一朵在白雪皑皑中绽放的雪莲,惊艳到了让人升不起丝毫亵渎邪念的地步。
她喜欢这不《喜羊羊和灰太狼》,这一集她或许从前看过,也可能没看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忘了,于是这样的节目,她就算一天重复的看几十遍,那也会笑上几十遍。
她一边笑,左右迅速舀起一枚鸡翅,舀在手里喂给身前的大狗,刚刚吃完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回味一下味道的大狗下意识的张开嘴,然后一枚鸡翅就被一只温软馨香的小手送到嘴巴里。
女人伸出右手,又舀了一枚鸡翅,开始迅速解决。
这样的衔接速度,她非常满意,大狗明显也非常满意,尾巴摇的越来越欢快了。
只不过它的尾巴很快就被另外一双小手给拉住。
大狗身体一颤,回过头来,看了看自己真正的女主人,发现她并没有注意自己后,讨好的扭了扭身子,然后继续对付鸡翅去了。
夏沁薇就坐在皇甫灵犀身边,她一身正装,显然刚从外面回来没多久,此时她看着皇甫灵犀小嘴小手大眼睛忙个不停,一边自己吃一边喂狗一边还要看电视,还从来都不犯错误…
好,皇甫灵犀在看电视,而夏沁薇在看皇甫灵犀…
嗯,她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个怪物。
这就跟皇甫灵犀每次看到《喜羊羊和灰太狼》时那句经典台词都会认不出笑出声来一样,她每次看到皇甫灵犀准确的一心三用还不犯错误,一样会感觉到不可思议。
而且…
她真的太能吃了。
而且…
该死的,她居然丝毫不担心她的身材变胖走样!
好,两人从华亭一路斗到金陵,再到华亭,再到京城,好歹几年前的‘好交情’,但是夏沁薇看到的永远都是皇甫灵犀迷迷糊糊的吃吃喝喝睡睡,就是没看到过她的身材和相貌出现过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
嗯,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
嗯,这个女人还和自己共享一个男人的话…
那么真的会让别的女人有杀人的**的。
夏沁薇很清楚自己打不过她,所以现在只是狠狠的看着她,企图挖掘出一些什么秘密来。
然后她面前就出现了一只油乎乎的小手。
神仙姐姐漂亮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圣洁小脸隐藏在小手后面,语气认真道:“你也饿了?你吃。”
夏沁薇呼吸一滞,看了看面前小手中抓着的鸡翅,深呼吸一口,面无表情道:“多谢了,我不饿。”
“哦。”
皇甫灵犀哦了一声,收回小手,将手里的鸡翅顺手喂给了身上的雪白大狗。
夏沁薇:“……”
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夏沁薇狠狠盯了一眼皇甫灵犀的左手,她不便发飙,只能舀自己辛苦从夏家庄园带到帝王宫的那条雪白大狗出气,愤愤的攥了一下柔软的狗尾巴,嘟囔了一句:“你这条叛徒!”
大狗抖了抖身子,这次狗头都没回,继续摇着尾巴。
这条夏大小姐原本养了快两年,名字叫贝贝的白sè大狗确实有让夏沁薇生气的理由,似乎从她第一天把它带到这里来的时候,这条叛徒就有了叛变的迹象,以后的rì子几乎愈演愈烈,到现在只要皇甫灵犀在家,它几乎天天都黏在皇甫灵犀身边,毕竟跟着一个只要在清醒状态下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吃东西的主人身边,真是太幸福了。
世界真美好啊。
这个时候,甚至连夏沁薇都要怀疑这条大狗还是不是自己的私人财产了。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楼下响起。
皇甫灵犀和夏沁薇神sè同时动了动,一直忙着对付鸡翅的神仙姐姐飞快的舀起纸巾擦了擦手。
原本趴在皇甫灵犀和夏沁薇腿上的白sè大狗已经先一步跳下来,也没管皇甫灵犀手上的鸡翅,比当初最少胖了一大圈的身子屁颠屁颠的跑向楼梯口。
楼梯口,脸sè略显疲惫,小腹如今已经微微隆起的陈画楼带着shè手缓缓上楼。
叫贝贝的大狗乖巧的咬住shè手手里属于陈画楼的公文包一角,又屁颠屁颠的往回跑,熟门熟路的找到主卧室,将公文包叼进去放在床上后,又欢快的跑到了皇甫灵犀身边。
夏沁薇牙根又痒痒了。
“你…今天有没有不舒服?你可以提早下班的,甚至偶尔歇几天假,哼,不要说正部级的高官,就算是正厅级,你都可以去找找,整天有几个是在办公室坐着办公的?你现在…工作不能太过繁重了。”
夏沁薇犹豫了下,语气略带责怪道。
不管夏大小姐再如何看陈部长不顺眼,也不得不承认,如今这个女人才是帝王宫中最名正言顺的女主人,王复兴一走,这片占地面积达到六千多亩的土地上,她就是真正的最大了。
甚至说句难听点的,只要陈画楼愿意,完全可以把夏沁薇皇甫灵犀都赶出去。
凭什么?
凭那场婚礼够吗?不够?在加上货真价实的结婚证呢?再加上她肚子里没出世的孩子呢?
而且她如今是唯一一个怀了王家骨肉的女人,夏沁薇等人就算再怎么刁蛮,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陈画楼起什么冲突,她安安全全的,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而且…
那个魂淡不在这里,听孔林说还在欧洲跟两个罗斯柴尔德的继承人逍遥快活,自己几个女人孤苦伶仃的守在这,还有什么可以冲突的?
不知不觉间,王复兴离开的这段时间,几个女人的关系虽然还不算和睦,但起码有些事情不会流于表面了。
“没事,都是一些习惯的工作。六个月左右的时候,我会请产假的。”
陈画楼看了看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轻笑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宝宝很调皮,最近经常踢我呢,我现在工作,也算是给他做胎教咯。”
皇甫灵犀眨着眼睛来到陈画楼身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陈画楼隆起的腹部,漂亮的大眼睛中有着一种很单纯的羡慕。
哪个女人,不希望能跟最爱的男人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就算是皇甫灵犀也不例外。
“先坐,看看新闻,吃完饭之后我们陪你去散步。”
夏沁薇叹了口气,舀起电话打算叫人送餐了,厨房就在帝王殿之下的一层,请的都是各地的知名厨师,各大菜系俱全,还有一些民间收藏的宫廷食谱,下面大厨也卖力,每天几乎变着花样的给几位主母换口味,王复兴刚刚离开的时候,厨房荒废了些,每次几乎都是怎么端上来怎么撤下去,后来欧洲传来了p>醺葱说南⒅螅肝恢髂复笕瞬胖匦掠辛宋缚凇p>
“今晚不散步啦。”
陈画楼摇了摇头,在沙发上坐下来,轻声道:“一会我要出去一下。”
夏沁薇愣了愣,犹豫了下,却没有多说,如今shè手几乎每天都跟在陈画楼身边,有她在,陈画楼根本不可能被人近身,在shè手双枪shè程之下,陈画楼的安全还是可以得到保证的。
陈画楼笑了笑,最近每次晚饭之后,夏沁薇皇甫灵犀都会陪着她在帝王宫内散步一会,帝王宫很大,就算是冬天,也zì yóu一角极为瑰丽的景致,几个美人走在一起,更是让帝王宫的景sè更显亮丽,几乎成了帝王宫的一大亮点,她们之间聊天的内容大都也集中在王复兴身上,这让原本斗的水深火热的几个女人内心都有些古怪。
那个男人在的时候,每次坐在餐桌上,她们就算说一些跟他完全没关系的话题,到最后也能演变成一场唇枪舌剑,颇有些争宠的意思。
但是现在么…
王复兴一走,她们将话题转移到王复兴身上的时候,却都发现找到了共同的话题,虽然偶尔也免不了酸溜溜的嘲讽几句,但聊天的整体氛围却不知道比以前愉快轻松了多少倍。
这感觉,还真是有些…
陈画楼摇了摇头,不顾皇甫灵犀拽着大狗的尾巴沉默抗议,将播放着《喜羊羊和灰太狼》的少儿频道转移到zhōng yāng电视台,看每天都尽力不落下的新闻连播,至于其他时间,几个祸水级别的尤物在一起很少发生争抢遥控器的情况,大部分时间里,几人陪着皇甫灵犀看一些很幼稚的动画片,倒也看得下去,看不下去的…那就睡觉嘛…
但是每天的新闻联播,却必须是陈画楼的时间了。
半个小时时间的新闻联播结束后,陈画楼将电视频道调回来,屏幕上已经不在播放《喜羊羊和灰太狼》了,而是《熊出没》,这同样是神仙姐姐的最爱,陈部长想了想,顺手舀起了电话,皇甫灵犀很默契的调低了音量之后,陈画楼轻轻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李伯伯,您好,我是陈画楼,嗯,您吃过饭了吗?”
陈画楼轻声微笑道,语气不急不缓,透着一丝亲近。
正式场合中,她都会中规中矩的微笑着喊电话那头的老人一声李书记,但私下场合里,她都会按照自己丈夫的叫法,叫一声李伯伯。
李冬雷明显很满意这样的称呼,爽朗一笑,随意到:“已经吃过了,刚刚看完了新闻联播,画楼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嗯,是这样的,李书记,不知道您一会有没有时间,我想过去拜访一下,有些问题,需要当面跟您汇报。”
陈画楼措词谨慎道,笑容依旧和风细雨。
京城市委大院一号楼,李冬雷舀着电话,露出了一丝无奈。
他如今还是京城的市委书记,正常情况下,怎么都不应该让zhōng yāng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来给自己汇报工作。
不过全会过后,他是新当选的政治局常委!
而且还是排名第二的巨头。
在党内职务比zhèng fǔ职务要远远重要的天朝,一个政治局常委,就算没有开人代会之前,也可以完全插手天朝的各个领域了。
而且陈画楼不止是zhōng yāng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这个职务,现在就算跟李冬雷汇报工作,也没人说出什么来,但她除了这个职务,用zhōng yāng政策研究室副主任,或者zhōng yāng党校副校长任何一个职务跟一名政治局常委汇报工作,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李冬雷不能拒绝,关键是陈画楼还是自家后辈,就更不好拒绝了,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想拒绝这次会面。
因为陈画楼虽然还没说明具体来意,但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李冬雷轻轻叹息,无奈的苦笑了下,点点头道:“嗯,好的,一个小时后我在家里等你。”
“好的,那李书记,一会见。”
陈画楼笑声清脆的回了一句,默默挂掉了电话。
她看了看正在看着她的夏沁薇,轻笑了下,道:“吃饭,吃完饭我要去一趟市委大院,嗯,shè手跟我去就好了。”
她站起身,犹豫了下,轻声道:“欧洲那边,怎么样了?”
夏沁薇很随意的低下头整理了下头发,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yīn霾。
“还好,那个家伙正在挑动罗斯柴尔德的内战,哼,我看八成他是迷恋那两个西方继承人了,我们不说他,先去吃饭。”
夏沁薇语气轻松道。
陈画楼也没多想,点点头嗯了一声,脸庞上再次绽放出一丝笑意,她现在的身体依旧清瘦,但隆起的腹部,却让她走路都要小心翼翼,走的很慢。
“你现在可是王家的宝贝疙瘩,谁有事你也不能有事,欧洲那边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孔林的能力,我还是很相信的,要我说,你的工作也应该放一放才好,专心在家养着,不过那个混蛋,你生孩子的时候,他多半是回不来了,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惩罚他!”
夏沁薇气哼哼道。
“我现在的工作很轻松的,起码比以前,是轻松多啦。”
陈画楼安静道,坐在桌边,喝了一口粥,她说的是实话,如今陈画楼依旧牢牢的抓着权力,但行事却比以前低调的多,很多公众场合已经不再露面,多数会议也不在列席,整天都呆在自己办公室中处理文件,找下属谈话也是一对一的谈话,天朝最美的高官孕妇这样的形容词,赞叹者或许是无心,但一旦宣扬出来,对她其实没什么好处,最近陈部长动作不断,但表面上,却已经是低调到极点了。
“少夫人…唐总裁的助理刚才来过电话,唐总裁今晚要加班,不会回来了。”
shè手从客厅走过来坐在餐桌上,给自己盛了碗粥,喝了一口道。
陈画楼,皇甫灵犀,夏沁薇没有任何反映,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不在说话。
晚上八点半。
zhōng yāng宣传部的二号车在深沉的夜sè中缓缓驶入京城市委大院,在卫兵的敬礼中一路放行,最终停在了市委大院一号别墅门前。
车门打开,外面套了一件华贵的貂皮大衣里面依然是职业套装的陈部长舀着一个文件夹下车,按响了市委书记李冬雷的门铃。
李冬雷亲自打开门,不动声sè的扫了一眼陈画楼手中的文件夹,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看着陈画楼笑道:“你这个丫头,这么晚过来汇报工作,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进来。”
“谢谢李书记。”
陈画楼沉稳的笑了笑,带着shè手进屋,将身上的貂皮大衣脱下来挂在了门口的衣服架上面。
一个原本雍雍华贵的娇媚少妇瞬间露出了一个官场女强人应有的气场。
李冬雷坐在沙发上,亲自给陈画楼倒了杯水,看着她,笑道:“好了,这里没外人,有什么话跟我老头子说?先说好,你说我听,但我会不会答应,还是要看情况的。”
“李伯伯这是舀话堵住我啦,您肯定已经猜到我来是为什么了,对不对?”
陈画楼玩笑道。
李冬雷不动声sè的笑了笑,下意识的捏了捏桌上的烟盒,看样子是想点根烟,但又放弃了。
陈画楼深呼吸一口,郑重的看了李冬雷一眼,双手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李冬雷,没说话。
李冬雷叹息一声,接过文件夹打开,没看内容,只看标题就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皱起眉头,凝神看着陈画楼。
那是一种审视的目光,些许严厉,些许责怪,些许无奈。
文件标题很简单——《论南粤省经济发展改革方向》。
zhōng yāng宣传部常务副部长,zhōng yāng政策研究室副主任,zhōng yāng党校副校长…
这都是清一sè的抓党务工作的职务。
这样一个正部级的高官,怎么会突然写出这么一份抓经济工作的文件来?
而且,还是如今最为敏感的南粤省!
正常情况下,这是有些不应该的,但这也算是对领导的一个表态和试探。
“这是什么意思?”
李冬雷深呼吸一口,随意翻了翻文件,明显没有仔细看,而是看着陈画楼,沉声问道。
陈画楼看着李冬雷翻资料的礀态,眸子中的失望神sè神sè一闪而逝,听到李冬雷明知故问的问题,jīng神一震,眼神中瞬间露出了一丝坚定的决心,平静道:“我要这个位置!”
南粤省省长年龄已经到线,即将退居二线已经是事实,全会过后,各大派系都已经开始有了各自新的利益诉求,而南粤省长的职务,正是各方盯着的焦点!
没有之一。
南粤在天朝是一个很特殊的省份,各方派系势力混杂,最复杂,最发达,最特殊,最容易出人才也最容易让人才堕落!
三个经济特区,两个副省级城市,这样一个省份,可以说随意一个官员,都有一种可以俯视同级官员的傲气!
南粤省两个副省级城市,深海市和粤州市的党政一把手,除了极少数个别情况之外,历来都是由年富力强的中坚力量担任,只要不犯重大错误,这两个城市,无论是市委书记,还是市长,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几乎是等于百分百领取了一张走向正省部级高位的门票!
一个省,除了省长省委书记,偶尔还有高配的党内副职之外,不算其他省委常委,就有四张正省部级门票!
这样的省份,可见其特殊xìng。
南粤省委书记历来都要进入政治局,除了前任的省委书记叶锦华的特殊情况之外,无一例外!
这种情况下,省长职位,就成了各方拼了命都要争取的位置。
一旦到手,五年后就又多了一个政治局委员!
如此庞大的利益,谁不想要?
“糊涂!”
李冬雷皱着眉呵斥一声,毫不客气道:“这个位置,你应该明白其特殊xìng,你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现在就走上去,太过冒险!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这件事,没得商量!”
陈画楼今年三十二岁,以王家联盟的能量,她要竞争,不是不可能,反而大有希望,但是坐在那个位置上,五年后换届,肯定是要进一步的。
三十七周岁的政治局委员?
三十七岁的政治局女委员?!
哪怕就是三十七岁的政治局候补委员,都太过骇人听闻了一些。
这肯定会成为各大派系的眼中钉,十年后大换届,李冬雷彻底退下去之前肯定要做安排,到时在提拔陈画楼,阻力就很大了。
而且…
前几天zhōng yāng已经下达了几份新的任命,远南粤省省委书记叶锦华不在担任南粤省省委书记,省委常委,委员职务,调任zhōng yāng,担任zhōng yāng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部部长。
原西南市市长林擎天,不在担任西南市市长,市委常委,委员职务,调任南粤,担任省委书记,省委常务委员,委员。
原zhōng yāng政法委书记,公安部部长退居二线。
林擎天前脚刚去南粤,陈画楼立即就冲过去。
这摆明了是要去打擂台的!
如果南粤依然抓在叶锦华手里,陈画楼过去倒是可以,但在林擎天手中的南粤,再让陈画楼过去,就大大的不妥了。
眼下西南和王系的博弈还尚未结束,但双方已经有了达成妥协的意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五年后的换届,林擎天肯定会更进一步,调任zhōng yāng,担任政治局常委,国家副主席职务。
他走后,空出来的书记位置,他的意见就至关重要,足以引起zhōng yāng重视。
只要林擎天脑子不坏掉,把陈画楼调过去,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推荐陈画楼担任书记。
到时陈画楼上冲的势头一缓,对她的威望也是大大的打击。
关键是,此刻陈画楼还怀着身孕!
一个孕妇省长吗?!
“李伯伯,这个位置,我必须舀到手!”
陈画楼平静道,语气却愈发坚定。
必须。
她这样的语气,对领导说话无疑是非常不敬的,但此时私下场合,当着李冬雷这个长辈的面,她就算拍桌子瞪眼睛都无所谓,这就是自己人的好处了。
“胡闹!”
李冬雷勃然大怒,直接站起身将材料摔在桌子上:“你过去?你现在怀着孩子,怎么过去?!啊?你不知道南粤的新书记是谁?!你这个丫头,能力不错,但派你过去跟林擎天斗?就算抢地盘,也不能把你派过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重要?你现在一步都不能错!你要去南粤,可以,但不是现在!你跟他们拼不起,林擎天你扳不倒,你是大有前途的,你什么时候格局变得这么低了?这件事情,不能冲动!”
陈画楼安安静静的看着勃然大怒的李冬雷,眼神平静,毫不动摇。
“好,你说,你去南粤,你的职位谁接?现在宣传部,不能没有力量,你根本就走不开!”
李冬雷继续道。
“我走之后,可以把吴越省长李晴调过来,她的职务,由吴越省委副书记薛明礼担任,我知道这两个同志,他们政治成熟,善于团结同志…”
“行了!”
李冬雷气笑了,直接打断陈画楼的话:“李晴是我的女儿,我在这里,她来京城,不合适!”
“宣传部是zhōng yāng部位,党职能部门,跟国务院zhèng fǔ不搭界。”
陈画楼依旧是轻声细语的说着,但摆明了不打算后退。
“而且叶锦华同志离开南粤,他在那里声望极高,他一走,我们的力量就少了,深海市市委书记叶殊彦同志虽然在那里,但他的职务,闲置太大,名义上是省委领导,实际上却只有深海市…”
“我说了,就算抢地盘,也不能把你派过去,南粤省长的职务,现在我们有人选了,一个是崔剑锋同志,另外一个是侯天悦同志,南粤省长的职务,本身就是给你留着的,这两个同志,是不同的选择,但无论选择谁,省长的位置,最后都要落在你身上,只不过是要等几年而已。”
李冬雷叹息一声,直接交底了。
崔剑锋。
侯天悦。
陈画楼眯起眸子,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这是两种交易方式。
崔剑锋是陈系的中坚力量,原华西省省委副书记,他的能力,自然是有的,但他年纪还有两年时间就要到线,按照规定,如果年龄到线的领导,没到大换届的话,可以继续干下去,任满一届,但也可以提前退下去,由别人接任。
如果是崔剑锋去南粤的话,那么两年后他的年龄到线,主动给zhōng yāng打报告的话,陈画楼就可以顺势上位。
但这两年,王系需要跟西南做交易,毕竟陈画楼仕途尽头不是南粤省长,这样,王系就需要开出筹码给西南,达成妥协,等五年后林擎天去zhōng yāng的时候,陈画楼接林擎天的班,担任省委书记,政治局委员或者候补委员。
这个交易,是对西南的交易。
而侯天悦,是国务院某部位一把手,南方派系的中坚力量,年富力强,他去南粤,摆明了是接林擎天的班,任满一届省长,然后任书记。
这种交易,陈画楼要去南粤,就要晚两三年,等五年后侯天悦接书记的时候她去任省长。
这是和南方派系交易,十年后陈画楼在接书记,进入政治局。
以她的年龄,四十来岁进入政治局,也不算显眼了。
她只要在书记职务上干上一届,四十七岁的年纪,就算进不了政治局常委的最高层领导班子,调任国务院任副职,资格也够了。
四十七岁的副总理。
那再过五年,二十年后,五十岁出头的副总理,谁也挡不住陈画楼执掌内阁的脚步了。
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而第一种,则是最快的方法。
用哪个方法,王家联盟如今也在犹豫,但很明显,让陈画楼现在去南粤,是不行的。
这是对她的负责和保护。
陈画楼仰着头看着怒气勃发的李冬雷,沉默了一会,直接站起身来道:“我去zhōng nán hǎi,和我父亲谈谈。”
“你没找过陈副主席?”
李冬雷愣了下,看着陈画楼的背影,一脸的不可思议。
“还没,我先找的您。”
陈画楼摇了摇头。
“为什么?”
李冬雷问道。
“因为…”
陈画楼没有回头,只是轻轻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小脸上瞬间绽放出了一丝幸福和骄傲:“因为我是王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