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名青木村民口中的大祭司只有‘阴’魔的修为。魔力本来就是由‘精’血祭炼而成的,然而“大祭司”一身的气息相比寻常魔气而言,血腥之气更浓厚三分不止。
这就是所谓的“巫力”?
对于亲身接触过“煞血之气”,并还被折腾得个半死的寰云来说。如此厚重的血腥之气,已是直‘逼’真魔气。然而,相对真魔气的霸道和灵气沾之即污的侵略‘性’,却是大相径庭。勿说修真者、凡人,就是修为弱一些的病魔、妖魔,以不够强横的魔体过多承受真魔气片刻,也将难承重负。
只见那面具大祭司,也不多言,只以越语一字:“滚!”只听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性’老者的声音。
那三名翳影宗的弟子哪里听得懂越言。也不必听懂,从来人的口气上,就能听出来者不善。然而北岳翳影宗的三人,每一个人的修为相比“大祭司”那是只强不弱,所以他们完全不虚,为首弟子对洪二,道:“那老杂‘毛’说的个‘毛’啊?”
“额……这位青木村的大祭司大人。”洪二把话说圆乎了,圆完那边,还得圆这边,“他说……他说青木村不欢迎我们,让我们走。”
“走?真好笑,修为不高,脾气还不小。”说着,为首男弟子的脱胎中期的气息展‘露’无遗,三丈之内的青木村民蹬蹬蹬退后了两三步,“小爷就站在这里,老鬼,老子倒要看看你怎的请老子走。”为首男弟子的手上再无动作,脚下无端的拢起两个小土堆,半只道靴都深深的没入了途中,背手伸长了脖子,一副,“你来打我呀!”欠扁的样子。
也不知青木村的大祭司听不听得懂他们眼中的“愚蠢的中原话”,面对着直白的嘲讽,佛都有火。“大祭司”不再多一言一语,枯槁发黑的右手,搭在左边的肩膀上,一个动作扯碎了内中外三层的衣袍,‘露’出了干瘦的上身。“大祭司”向前三步,走到了为首的翳影宗男弟子面前,高举右掌,一副就是要打你脸的样子。
高傲的翳影宗弟子态度嚣张,又如何会给你的一巴掌真的打到他的脸上?不论打不打得动,一巴掌打到脸上,这就是侮辱,就和新皮靴踩到了狗屎一样的难受。翳影宗以“影”为名,久居漠北,修炼出了一套傲视天下的身法和遁术。
“哟呵,你个魔修还敢跟小爷我动手,看今日,小爷我就替天……”然而,在翳影宗为首男子的自信的目光对上隔着面具空‘洞’的眼神的时候,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血‘色’‘精’光摄人心魄。只短短的一个呼吸,在这一个呼吸的时间里,连翳影宗为首男弟子自己都不知道魂飞何处。完整的人生,在这一瞬间,空白了。
待男子的神儿回过来的时候,掌风扎脸升腾,老头还是那个六尺差半寸瘦小的老头,枯槁的右臂和右掌却突然暴涨,涨到了非常不符合比例的碗口粗细和砂锅大小。就这么一块厚实如城砖的巴掌,抡圆了,挥到了翳影宗男弟子脸边不足三寸的地方。如此近的距离,再高明的遁术也难以隐去身形了。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为首翳影宗男子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顿时,脑袋凹下去了一块,七窍流血,仅存着微弱的气息,证明他还没死,至少现在还没死。
师兄倒在南蛮老头子的脚下,站在身后的师弟师妹,却不敢去将其扶起。随着“师妹”的惊声尖叫,“师弟”一咬牙,便根本毫无征兆的,只留下一道残影。再下一刻,“师妹”也如法炮制的匿去了身影。
这北岳翳影宗的遁术确是在中原修真界上独树一帜,而非‘浪’得虚名。至少以寰云低了两个境界修为的神念中,是再也找不到了二人的踪迹。就趁着两人消失的几个呼吸里,“大祭司”瘦弱的身躯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膨胀、长大。个子凭空蹿高了一个头,足足七尺有余。“大祭司”手中握住一把尺许大小的黑**器巫刀。巫刀刀锋回转,黑‘色’的刀光闪过,甩出几滴“大祭司”自己蕴含着极强巫力的‘精’血。
这几滴“巫血”还未落地,“大祭司”一个手印,嘴中念起了越语的咒语。在咒语中,几滴“巫血”慢慢升腾,融合凝聚成了一个三寸大小血字。这个血字是用古越文写成的。寰云似曾相识,却想不清是什么时候看到过的了。虽说随着神念的增长,记忆力和感官都会有一定的提升。但是三年来一直在云梦大泽中行走,一两眼的工夫,谁记得是刻在哪块石头上,还是写在哪片竹简上的。
寰云还想多仔细看两眼,不大的血篆字又外至内往中间一缩,就没入虚空不见了。在“大祭司”以自身‘精’血血祭施法的时候,“七尺大汉”心脏的正后方浮现出一根长一尺,轻薄如发丝人眼难以发觉的碧青‘色’法宝飞针。
“大祭司”不知是浑然不觉还是根本不以为意,手上短小的黑‘色’巫刀已经又收回到了体内,右手握拳,力道蓄足了,朝天一轰。逾万斤无形而浑实的巨力自拳上涌出。
隐匿起来的“师弟”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就殒落在了这个书中百闻,今日终得一见的“体修”的攻击方式之下。由力量的方向,洒过一片血雨。而从三丈的空中,滚落下只剩半边的“师弟”残尸。
身为修真者,目力自不是凡人可比,况且还有法宝氤氲着的非常稀薄的淡青‘色’灵光。可是让寰云嘴巴张大到几乎可以碰到地的事情发生了。一名脱胎中期修真者的法宝,轻易穿透了‘阴’魔修为“大祭司”的护体魔气。然而飞针在顶到“大祭司”背心的时候,去势顿无,就连一分一毫都扎不进去。
在主人从殒落,从空中掉落下来的那一刻,碧青‘色’的飞针失去了主人的‘操’控,与半边尸体近乎同时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