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那一日晚上,明空道尊是如何与两位戒律宫的师弟沟通感情的。在那一日之后,寰蓉在昆仑‘玉’清宫里的身份,就比较奇妙了。黑不黑,白不白。亦未承认寰蓉入‘门’弟子的身份,更未有将寰蓉逐出‘门’樯的流言蜚语。可能有涉危及‘门’派根本的细作问题,一来二去,竟然给搁置了下来。除了被限制走动之外,必要的修真资源,那是只多不少。主修的功法,据说还是,昆仑‘玉’清宫掌‘门’为其亲自挑选的。
但是在‘门’派高层的一致缄默的态度之下。具体的情况,就被严格保密和封锁了起来。就连寰蓉自己,也是日日提心吊胆的修炼。一切都是幻觉,不知道哪一天就要被清算……
这暂时的搁置争议,一搁置就到了五年之前。那一年,寰云和寰蓉共同的师傅易雪,终于功成出关。而此时,距离当日她‘私’自传授寰蓉入‘门’的修炼法‘门’,并勒令其保密,已经过去了九年有余。这六年之间,寰蓉虽然不知她的师祖、师叔祖们达成怎样的默契。先天天赋本身就不差,加之后天刻苦,总算是把三年偷偷‘摸’‘摸’修炼落下的进度,给追赶了回来。待易雪出关之时,寰蓉已到了凝结金丹最关键的时刻。
在易雪出关的当晚,便被师傅明月真人叫到房间里。看师傅面‘色’凝重,易雪还以为在这几年里宫‘门’中出了何等的变故。为人弟子,易雪还是相当恪守本分的,到了这样的的时刻,师傅说什么她便听什么便是。没有说的,自然是不能让她知道的。她更不会去多问。
看着师傅煞有其事的模样,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阿雪,是你教阿蓉的?”
易雪似乎早就想好了如何去回答,只是未曾想到两个时辰之内便被唤来质询。易雪并未如当年对寰蓉之言,一口否认掉,反而是非常果断的承认了下来,只一字,“是!”听不出丝毫的悲喜。
同样,易雪在说完了这个字之后,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师傅的脸‘色’,亦是看不出悲喜,竟然眼神飘忽不断望向易雪身后的屏风。自小把她带大的师傅,这一个眼神,易雪已然领悟了七七八八,还有人?易雪想到这一点的同时,心中猛然一惊,从屏风后面传出了一下,又一下,沉稳的脚步声。这不大的屋子里居然还藏着一个人,以易雪才才‘精’进的修为,居然没有发觉此人的任何存在。这如何能让她不感到心惊,忽然间,背后凉飕飕的。
易雪下意识的一回头,便看见,从泼墨梅‘花’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正是当今昆仑‘玉’清宫的当代掌‘门’,明空道尊。掌‘门’师伯粉墨登场,易雪诚惶诚恐赶紧拜见行礼。
孰不知,这明空道尊此番前来,还是为了寰蓉之事而来。原本是“偷听者”的明空道尊此时却做出了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非常给面子的双手扶起易雪“师侄”,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听得易雪云里雾里的,言罢话锋一转,又是关于寰蓉的事情。“易雪师侄,没有辜负你师傅的教导。你……愿不愿意收下寰蓉这孩子为徒?”
啊?!没想到,实在没想到。让掌‘门’师伯来给她“介绍”徒弟,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上一次,收下阿云,除了是师傅明月真人不要的,更重要的是她有‘私’心。那一年,若不是寰云从山腹秘‘洞’中脱出,易雪对于《五灵修剑诀》的忌惮,又或者说,已经到了一个执念的地步。可,曾几何时,享受了与师傅明月真人,一般的待遇。
这种“大事”,易雪哪决定得了,转脸又望向了师傅明月真人……等一下……这是什么眼神?正确来说,易雪根本没有从师傅的眼神中什么意思都没有看出来。是乎,易雪脑中仿佛浮现了这一番的场面,易雪扯着明月真人的大袖,明月真人一‘抽’手,拂袖而去,离去的背影,口中还振振有辞,“师傅领进‘门’,修行那什么要靠……”简而言之,便是,这事儿,师傅也管不了,你自己决定。易雪深吸了一口气,镇定,道:“掌‘门’师伯明鉴,弟子传授阿蓉功法,便已是弟子的徒弟。只不过,弟子有几个问题,还望师伯为弟子解‘惑’。”
“也好。”明空道尊听易雪一口应承下来,心头一喜,便顺口答应了。
那一次的谈话,只有明空道尊与易雪两人,具体的谈话内容,就连明月真人也不那么清楚。寰蓉具体的身份,易雪自然会问。不出意料的,明空道尊也肯定不会说。易雪不过是知道该知道的东西。易雪亦是极其识相,在她请求想要知道“更多”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她无法拒绝。即便还未知道真正想要知道的,但是,她已经知道的太多了。若是易雪再翻过脸婉拒,那么掌‘门’师伯,必当不会再顾及与师傅明月真人几百年的师兄弟情谊。
三月之后,背后有明空道尊的影子,寰蓉毫无意外的结成了金丹。直到易雪再见到寰蓉的那一日,没有正式的拜师仪式,也没有繁琐的收徒典礼。这是明空道尊答应过她的。第二日,易雪便带着寰蓉下了昆仑仙山。在宫‘门’里记录下来的去向,写的是“下山游历”。至于寰蓉的身份问题,那不是易雪要担心的。三个月的时间,一宫之掌加上两名戒律长老,足够将寰蓉暂时搁置的灰‘色’户籍洗白,再划归到易雪的‘门’下。
对于易雪来说,九年之前,究竟是怎样的悸动,让‘门’规的守护者,易雪。遥想七十年前,易雪立于朝清殿之上的对峙,如今却是主动将本‘门’绝不外传的筑基以上,一直可以修炼丹到金丹初期的《琉璃天月剑诀》完完全全,一字不落的传授给了寰蓉。如若易雪未曾记错的话,闭关的前一日,还是她主动的找到了寰蓉。提出让寰蓉阁一夜再将内含请师公修复好的“天道”残剑和手书的储物袋‘交’给当时还是唯一的弟子,寰云。而让寰蓉保密的条件,正是任何外‘门’弟子都无法拒绝的,本‘门’的修炼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