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斛觞交错、推杯换盏,李老三一张络腮胡子脸喝的渐渐有些涨红起来,此时酒气上涌,一拍桌子,大着舌子说道:“听说那楚军的叛贼邓智前几rì被人杀死在青楼里,杀的好啊,这等人放在大秦迟早是个祸害。嘿,犹记得老子当年出征之时,远远的看过大元帅一眼,嘿,忒nǎinǎi的,那虎头金铠穿的真是威风,当是刚攻破城门,还在宫门外,便一箭将那大楚的皇帝老儿钉死在龙椅之上,大元帅挽弓满月的雄伟英姿,老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李老三眼睛迷迷糊糊,一巴掌搭在白衣公子肩上,提起那坛绝佳的女儿红便往嘴上灌,刚饮半坛,他突然放下坛子,试探问道:“少东家,你不会坑我老李吧?这酒当真不要钱?要钱的话,老子可喝不起。”
说完,打个酒嗝,仰起头一副无赖模样。
白衣公子哭笑不得,开口说道:“当真不要你钱,就当我请客了。”
李老三闻言哈哈大笑,重新提起酒坛,向白衣公子竖了个大拇指,赞道:“少东家是个爽快人,那老李我就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喉咙便滚动起来,一坛上好女儿红被他牛嚼牡丹般一口气饮了个干净。
白衣公子脸sè淡然,嘴角含笑,直到他将酒坛重重搁在桌上,大呼痛快,方才问道:“老哥,你所说的那大元帅又是何人?”
“自然是咱们如今大秦的镇国大元帅和兵部尚书南宫元帅了。”李老三眼神迷蒙,吐出一口酒气,说道:“咱们大元帅可是个奇人,早年是绿林出身,手底下就带着几十兄弟出来闯,后来被官府招安以后,那群龟孙子们本来是打着主意让他们去前线送死,哪里晓得咱们大元帅洪福齐天,南征北伐间非但没有枉顾送了生命,队伍反倒犹如滚雪球一般,愈发的壮大了起来,这么摸打滚爬就是二十余年,直到最后十九年前灭了大楚之后,庙堂上的那群龟孙子方才恍然发觉当初那个绿林莽汉不知何时竟以爬到了大元帅的地步,后来想再打压,亦无能为力了。
咱们大元帅姓南名宫,却要自己以后的世世代代以自己名字为姓,也不知为何。对了,说到大元帅啊,他手下那三大悍将便不得不提,紫睛虎叶白,霸王莫琊,鬼才端木长歌,在军部可都是一顶一的好手,知道如今军部状元是谁么?便是那悍将之一的霸王莫琊,可是当年攻燕时一拳打爆燕门关城门的狠人啊!”
白衣公子低着头安静的听着,直到他娓娓讲完,也没有插过一句话,谁也看不到,他此刻埋下的脸眼里正杀机肆虐,这些人的名字已经镌刻上了他心头。
这些人,便是他所要猎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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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外巷弄不远处,一名黑衣男子背一杆黑铁大枪缓步走来,那人脸庞方正,鬓若刀裁,一双剑眉极其显眼,笔直插向双鬓。他目光平静的一步步走向客栈,每一步踏下,宛若有千军万马踏过一般,入脚处青石板一片皲裂。
走到客栈门口时,他眯起眼睛抬头看了一眼那张写有悦来的杏黄酒旗,然后抬起左脚,缓缓迈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正在与李老三几人扯淡的白衣公子突然收起笑容,猛然起身,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人,头也不回道:“婉儿,打烊。”
正在忙的朱灵婉一愣,莫名其妙道:“还在晌午,打什么烊?”
白衣公子面sè凝重,沉声道:“叫你打烊便打烊,过会你就明白了。”
朱灵婉眉头一皱,开始驱赶客人,其中一名虬鬓大汉怒气冲冲,一拍桌案,大声道:“老子付了银子的,此时你说让我走就走?老子就偏不走了,你怎的?”
朱灵婉无奈站在一边,白衣公子脸sèyīn沉,从胸口掏出一锭银两,随手掷出,那锭白银瞬间砸中那虬鬓大汉口腔,将他牙齿打下几颗,白衣公子冷声道:“滚。”
这虬鬓大汉张口yù骂,却见那白衣公子目光清幽的盯向自己,心底不知为何一寒,几番yù言又止,最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那李老三眼珠骨碌碌一转,知晓自己今rì占了便宜,心知见好就收,随即打个哈哈道:“既然少东家有事,那老李就先告辞了。”吆喝上谢田二人,几步走出客栈。
不到几刻,方才还人声鼎沸、高朋满座的客栈顿时冷清起来,只剩那黑衣负枪一人,那人临近找了个位置坐下,从桌上端起酒壶自己斟上一杯,面无表情问道:“魔教传人在哪?”
白衣公子目光平静,淡淡道:“客栈里。”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坦诚,当即眉头一皱,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好,交出来,否则,死。”
白衣公子平静的摇了摇头,突然咧嘴道:“你说交就交?我是你爷爷不成?”
那人脸sè刹那一愣,可他从生下起便不会与人做口舌之争,当即便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好,那你就死吧。”
说罢,那杯斟满了酒的酒杯被他反手弹出,如一道流光一般,朝着白衣公子面门劈面而去,未有一滴酒水溢出。
白衣公子双腿牢牢扎在原地,缓缓伸手,动作虽慢,却不偏不倚正好嵌住激shè而来的酒杯。酒杯入手便有一股巨大的震荡之力冲指尖传来,白衣公子肩头一沉,卸开此力,右手酒碗兀自凑到口边,徐徐啜入。
那黑衣人眉头再次一皱,此次却是皱的更深些,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衣公子,缓缓抽出背后黑铁大枪,问道:“你是谁?”
说罢,也不等白衣公子回答,手握枪柄,抡起一个半弧,一记霸王砸鼎,朝白衣公子当头轰下。
那白衣公子置若罔闻,眼皮也不抬起一分,喃喃道:“伙计,等很久了吧。”
说着,一脚重重踏下,顿时客栈里石板炸开,一杆魔纹盘绕,枪杆漆黑,矛尖却是银白的三丈长矛骤然破土而出,刺在由上而下劈落的黑铁大枪上。
“叮。”一声巨响,那人手中大枪蓦地被弹开,后退一步。
白衣公子左手笔直探出,五指摊开,瞬间握住三丈长矛,矛尖斜指地板,似笑非笑道:“我是铁狗子。”
一幕白衣战黑衣。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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