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年默默抬起头,将长矛向元彪头抛去,然后便侧过身不去管。
元彪头神sè一楞,不清楚这姓铁的是什么意思,是让我用兵器和他打么?
元彪头狞笑一声,他打算要让这个据说家里富甲一方的少年看看,那温柔乡里练出来的武功是如何经不起自己这从铁与血里锤造而出的杀人功夫磨砺的,元彪头伸手一把握住长矛,刚yù挥舞,脸sè便是骤然一变,那杆长矛竟如一座大山一般,轻而易举将他整个人轰然压倒在地,双膝没过泥土,方圆一丈之地整个塌下一尺。
元彪头大汗淋漓,想不到这区区一杆铁疙瘩竟会有如此之重,努力抬起头,见付景年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心中恼怒,大喝一声,全身修为凝聚双臂,用力提起。
三丈长矛丝毫未动,依旧将他压倒在地,元彪头脸sè铁青,紧咬牙关,双臂青筋毕露,太阳穴高高鼓起,此刻就算是匹也给抛飞了,但几次提力之后仍旧无用,
时rì渐长,肖钧身后那名护卫看到同伴脸sè愈来愈来难看,心口被压住,竟是呼气多吸气少,连忙叫道:“公子手下留命啊。”
付景年示意般看了肖钧一眼,肖钧神sè得意,哈哈大笑,挥手道:“罢了罢了,铁公子就饶他一条狗命吧。”
付景年应喏,五指凭空一握,长矛倒飞而回,落入他手。
元彪头脸sè涨的通红,半晌起不了身,另一名护卫连忙向前将他扶起,肖钧斜撇了他一眼,冷哼道:“丢人现眼的东西,如今你可见识到了。铁公子可是武艺平平,无出彩之处?”
元彪头面如土sè,涩声道:“是小人狗眼识人低了,铁公子武艺高强,小人难以望其项背。”
肖均yīn阳怪气道:“那他可有资格担任飞鹰营百夫长?”
元彪头连连躬身道:“公子实在名归。”
肖均大刺刺的嗯了一声,说道:“铁公子赶快赴任去吧。”
付景年一把抱拳道:“下官听令。”
肖均抚须长笑,脸sè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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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付景年便搬入飞鹰营大营,就任百夫长之职。
飞鹰营成立于chūn秋七雄时期,那时大秦以一敌六,军力有所不逮,大半便由一些同乡同族的散寇游勇组成,chūn秋一统之后,这么些年安稳rì子过去了,当初参军的半大少年也成了半旬老儿,泼皮本xìng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暴露出来,眼中目无军纪,军法萧条,
飞鹰营当年作战骁勇,冠于三军,如今凭着功劳更是横行霸道,从不将他人放在眼里。
付景年年纪不过弱冠,却被派到这飞鹰营里,而且一来便是百夫长的身份,飞鹰营士卒气急败坏,暗地里商议要与他为难。
到得次rì,付景年按照军令照例出帐点兵,号角吹了三响,竟无一人来报。他心思一转,便知缘由。。
直到rì上三竿,其他队伍将士出完早cāo,都来看热闹,飞鹰营将士方才陆陆续续从营帐懒散走出,围着付景年指指点点,嘻嘻直笑,并用乡间土话叽里咕噜叫嚷。
付景年孤零零站在场地中间,进退不得,尴尬无比,但对方言语又无法听懂,不知何以至此。默然半晌,一言不发,返回帐中。
飞鹰营将领立马将此事禀报阿术,大说付景年无能。肖均将付景年放在如此地方,存心是想rì后从他身后捞油水,闻言只是打个哈哈,随口应付过去。
到了第二rì,付景年依旧出帐点兵,情况与昨rì一模一样,那群飞鹰鹰将士对于鸣鼓之声充而不闻,仍是在帐营里大睡懒觉,让其他队伍的军士好生羡慕,而放在飞鹰营士卒眼里,却是对付景年愈发轻视。
到了第三rì晨练时分,大营号角响起,各部人马纷纷出帐。但付景年今rì营中却忽然无了动静,飞鹰营众军士早已得了消息,铁了心赶走付景年,让他难堪,人人趴在床上,自顾蒙头大睡。其他队伍将领也纷纷派出探子窥伺,只待晨练一过,便去禀报肖均,让他换将。
第三通号吹罢,众探子大为高兴,一道风似儿的去了。
群情一阵激奋,闹的沸沸扬扬,定要让付景年滚出飞鹰营,甚至更有人毛遂自荐,能胜当付景年做那百夫长职位,肖均方始还浑不在意,到最后却是恼羞成怒起来,闭营任何人不见。
第四rì…第五rì…第六rì…
直到半月时间过去,付景年每rì就在帐篷里修炼功法,盘膝打坐,双耳不闻窗外事,飞鹰营虽说不甘不能将他赶走,不过倒也相安无事起来。
直到发粮饷那rì.......
大秦军队军饷向来是一级发放一级下去,极为有序。飞鹰营的粮饷便是由百夫长发放下去给十个十夫长,十夫长再发给士卒,飞鹰营十个十夫长大大刺刺的推开幔帘来索要军饷,只见付景年盘膝坐在一块毛毯上,闭目凝神,气定神闲。
杜满在十夫长里面脾气最为火爆,如今虽说已是知天命年纪,但仍旧整r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提刀上马,尤为悍勇,他双目一瞪,陡然喝道:“小鬼,大爷们的军饷呢,还不给我拿来?”
付景年置若罔闻,白鞘长刀横于膝间,三丈雷矛插在身边,呼吸均匀绵长,如入定老僧。
杜满骂骂咧咧,走到付景年身边,伸手就拍在付景年肩头,刚刚碰上,倏然间一条银蛇从付景年肩头刺出,张开獠牙大口,一把咬在杜满手掌上。
杜满触电般缩回手,连道几声古怪,又要去拔插在付景年身边的长矛。
“呔!”
这长矛乃大魔项千仞生前所用武器,重逾几千斤,他小小一个十夫长哪里拿的动,几番无果之后,脸sè一阵青一阵白,又要去拿付景年膝间横着的长刀,指尖还未触到刀身,就有两根修长手指猛然将他手掌夹住。
付景年缓缓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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