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年每rì盘膝坐在山洞里,足不出户,感受天地命理,犹如老僧入定,化作了一桩朽木。
然而,一到夜晚时分,付景年就会推开洞口巨石,望着满天迷蒙星光,神sè若有所思,随着自己踏入观音境界,他已然明悟,观音境界不如同金刚境界,金刚境界所需要的,或许是那一场场战斗,打通身体堵塞筋脉,炼就一身无垢金刚体魄,而观音则全然同,观音境界,需要的不断的沉思,若有朝一rì倘能顿悟,那便是突破的契机,最近这些rì子战斗着实不少,从战李小仙、林东岳,然后杀毒狮上人,再到战许诺,诛魔鸠子、魏千伏,灭虎骑营等等,身体看似无碍,实则暗伤着实不少,一张一弛才是王者之道,是该好好调息一番了。
这山洞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简陋了,付景年虽不是什么洁癖之人,但既然做自己的居住之地,自然也得弄得干净些才是。
夜空中开始洋洋洒洒的飘起小雨,不算大,却是淅淅沥沥的,打在山上,顺着山坡滚下,淌进山洞,将本就cháo湿的山洞染的湿气更重起来。
付惊年无奈苦笑,这山洞确实隐蔽,不过每逢下雨天就不得安宁,整个洞里洪水泛滥。
付景年走出山洞,在不远处坐下,雨水打湿在他身上,一颗颗水珠顺着头顶滑下,滑过刘海,滑过衣角,最后滴答一声滴在地上,溅起微若水花。
乌云滚滚,夜sè很黑,不远处还能听到一阵阵狼啸,付景年的双眼睁着,瞳孔深处一丝丝炽白的雷霆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刺眼。
“雨天么。”付景年喃喃,仰起脸望向无垠的夜空,雨水密密麻麻的铺洒在他脸上,顺着他下巴滴下。
“轰!”夜空蓦的一白,一道chūn雷在天空中炸响,付景年平静的面孔在黑夜里被照的一亮,寂静的山林里传来一阵窸窸唢唢的声音,被chūn雷惊动的虫蛇走兽忽地满地爬了起来。
付景年一手轻按地面,顿时百十道雷霆以他为中心奔腾出去,将他百丈之内任何活物尽皆杀死,雷霆然后后散开,编织成一张蜘蛛网铺开,付景年位居中心,蜘蛛网如同一圈雷池,不让惊动走兽敢越进一步。
付景年双眼紧紧凝视那道在天上刚刚出现就刹那消失的雷电,试图捕捉这道雷电的痕迹。
“是这样么?”付景年低下头沉思,思索片刻后,雷霆内力猛然汇聚左臂,然后闪电出手。
一道刺眼白光划破黑暗,伴随着雷霆的轰隆,付景年的左臂雷霆游走缠绕,不断发出噼啪之声。
几息过后,付景年收拳叹息道:“不对,到底要怎样才能使自己的出招犹如雷电出现呢……”
天地万物,皆有自己的运行轨迹,这是付景年抵达观音之境感受到的感悟,观世间之音,并非浅指世间单纯的声音,而是万物之间的运行轨迹、明暗生灭,观一粟而知沧海,观一山而晓宗岳,观世间沧桑变化而知红尘百年多变。
观音一境,委实万千玄妙。
付景年揉着自己掌心,抬起头继续等待下一道雷电出现之时。
一刻时间缓缓过去…半个时辰缓缓过去…一个时辰缓缓过去….
就在一个半时辰过去不久,付景年瞳孔猛的张开。
chūn雷轰隆!白光闪过!
天空中第二道雷电炸响!
付景年手随电走,犹如横雷。
天上大雷,地上小雷。
“砰”“砰”。
接连两声闷响,雷电斜斜劈在一株参天大树上,大树枝身冒出青烟,而付景年,则是一拳打在地上,地面崩碎,出现一个大坑。
天空的雷电刹那消失,无迹可寻,付景年左臂上的雷霆却是经久不消,他缓缓合上眼睛,再次陷入沉思。
“雷电从何而来,去往何处,它的天地命理又是什么,它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付景年蹙着眉头,静静的想着,雨水越来越大了起来,将他整个人全部打湿。
付景年伸手将额前头发向后捋去,忽地觉得这雨水有些碍事,朗皱喝道:“给我消散。”
刹那,付景年上空时间仿佛被定格,本来即将滴下来的雨水仿佛受到了什么无形物体的拨开,尽皆向两旁滚去。
付景年身外珠雨连天,而一丈之内却是晴空万里,没有一滴雨水再滴在他头上。
长夜漫漫,一夜就这么在雨水和付景年的沉思中过去。
天空出现了一抹鱼肚白,不知在什么时候,雨,悄悄地停了。风,也屏住了呼吸,山中一切变得非常幽静,yīn郁的天空被晴朗取代。
雨后的阳光格外明媚,一道彩虹横在蔚蓝的天空上,仿佛在向大地微笑,远处,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啼啭起来,仿佛在倾吐着浴后的欢悦。近处,凝聚在树叶上的雨珠还往下滴,滴落在路旁的小水洼中,发出异常清脆的音响。
付景年直起身来,一步步向山洞内走去,还未到山洞,他的衣服与头发便蒸腾起一片氤氲,他轻轻的抖了抖肩,浑身上下再无一处湿处。
白衣如洗,黑白夹发飘扬,温暖的chūn风从他身边拂过,温煦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付景年宛若出世公子,一尘不染。
山洞内的积水积累了一尺深,放在洞内的无用刀与三丈雷矛全被淹在水底,付景年站在山洞门口,淡淡开口:“刀来。”
水底的那把白鞘长刀发出一声嗡鸣,破水而出,咻的飞尽付景年手中,付景年握刀之手手腕一转,连刀带鞘雨水尽去,“刷”一声被他系在腰间。
“矛来。”
付景年再次开口,而这一次,他却是直接转身向外走去,根本不去管那把长矛。
雷矛破开水面,直立而起,朝着付景年背影激shè而去。
付景年嘴角勾了勾,目光看着前方,伸手向上一握。
“叮。”
矛柄稳稳被付景年握住,一人一矛配合的极有默契。
付景年会心一笑,舞了个枪花,将长矛斜提在手,拖地而走,矛尖在地上划过一道沟壑。
“他们应该能找到吧。”这里距离山洞已经有段不短的距离了,付景年坐在一块巨石平台之上,望着自己一路走来被矛尖划过的沟壑,喃喃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