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剑气只有拇指般粗细,状若烟雾一般,从剑身上shè出,刺向了金sè仿若无坚不摧的拳头。
换做平常,任谁看见这道剑气,都不会将之放在眼里。然而此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啵!
就像是一个气泡被人戳破了一样,伴随着一声惨呼,拳头上的金光被击碎,一蓬鲜血溅出,倒映着吴晨雪又惊又骇的面庞。
人影一闪,一道白影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身后,是祝中原。
“己所不yù,勿施于人,我就让你尝尝被人踢屁股的滋味。”
祝中原轻声说道,旋即毫不留情,一脚狠狠地踹出。
吴晨雪又怒又恼,然而此刻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那道雷音剑气击破了他防御,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噗!”
他大口吐血,被一脚踹出,被踢进了金戈剑派的人群中。
众人大震,皆是有些傻眼。
强大如吴晨雪,居然被人这样踢下了场,以这种羞耻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失败?!
堂堂金罡之体,爆发出全部的实力,还是让人一剑给击败了!
而且,对手还比他低了两个小境界!
“这……”
金戈剑派弟子全都愣愣地站在那里,回不过神来。内门第一的吴晨雪师兄,就这样败了?!
“剑气雷音,他,领悟的居然比金城师兄还要深,不,是深厚得多!”
有人惊叫,语气中带着那么一丝难以置信。
金城年仅十六岁,已初步得窥剑道第二重的门径,当初着实惊动了整个金戈剑派。
然而此刻,对面那个看上去比金城还要年轻的少年,却已在这一重道路上走出了更远的距离,远非金城可比!
“可怕,如此年纪就有如此领悟,而且战力强大,根基扎实,此子当真不凡啊。”
炎火宗的大长老低声轻叹,浑浊的双目中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似是赞叹,似是惊异。
“这是真的吗?祝师兄他……”
天澜宗弟子又是兴奋又是不敢相信。
兴奋的是祝中原打败了对方最强的对手,一扫宗门之前的颓势。尤其是最后踹向对方的一脚,更是让人倍感解气。
不敢相信的是,面对能轻而易举打败李秋夜的可怕强敌,祝中原依旧胜利了,而且看上去是如此得轻松!
“天才啊,两个月的时间,已经站在内门的最顶端了!”三长老叹道,老脸上满是赞赏之sè。
大长老与二长老亦是点点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场中,祝中原如岳峙渊渟,笔直昂扬地站立着,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他眉目如画,气度高华,端的是一个偏偏浊世佳公子。
不少人为这种气质风仪所折服,皆忍不住心中暗暗赞叹。
蔡乱云脸sè很难看,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祝中原,眼中又嫉又妒。
“他就是祝中原?”秦毅的身边,满脸英气的秦晓霜问道。
“就是这小子,也不知他走了什么狗屎运,修为居然大进。”
秦毅咕哝着嘴,在姐姐身边一副好弟弟的模样,与平rì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秦晓霜点头,忽然看向了玉虚谷的方向。确切的说,是那片人群中的三个人。
那三人两男一女,站在众多玉虚谷弟子的身后,没有被人所注意,赫然是牟家三兄妹!
“中原儿厉害啊,哈哈,不错,不错。”牟中玉低声一笑,说不出的开心。
他们兄妹三人一开始就随着玉虚谷众人来到了这里,随时准备帮助应付不测,待见到祝中原现身时,都发自内心地感到激动。
时隔数个月的时间,少年的风采更胜往昔了!
“别忙着高兴了。”
牟月茹神情怪异,对着牟中玉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道:“看那是谁。”
牟中玉转头,恰好与秦晓霜投来的目光交汇到了一起,他像是老鼠看见了猫一样,忙不迭地将头移开,再不敢看过去。
牟中闲与牟月茹看见老二这个样子,相视一笑,满是促狭的味道。
天澜宗与金戈剑派的比斗场中。
“天澜宗祝中原在此,哪位上来赐教。”祝中原站在场中,望着对面的众人说道。
对面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人越众而出。
“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这人乃是金戈剑派内门排名第六的弟子,觉得此刻再没有人走出,门派的脸面就丢光了,因而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
“破壁剑法!”
他也不废话,直接出手,一剑悍然挺出,有道道凛然的剑气袭出,每一道都能穿金断玉,穿透力十分可怕。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年轻的高手,放在云香国年轻一辈中,也绝对称得上强劲。
然而可惜的是,他碰上了祝中原。
如今的祝中原,境界突破到了种玄一重天,且经过剑阵图的改造,根基异于常人的扎实。
他剑法高深jīng妙,意境之力远超同辈中人,且得窥剑气雷音之法,战力大增。
毫不客气地说,如今的祝中原,一身实力在少年一辈中,已是真正的难逢敌手了!
面对对方的一剑,祝中原长剑斜挑,一式奇正三剑击出。
对面少年大惊,感觉一股巨力袭来,让他的剑法都不能施展,剑势顷刻间被彻底瓦解。
噗噗噗!
他的衣衫前胸处,道道剑痕切口凭空出现,齐整如一,一样的宽窄长短,露出了胸口的皮肤。
“你……我认输。”
那少年心惊不已,连前胸的切口何时出现都不知道,他知道对方留了情,也不得寸进尺,径直走了回去。
众人哗然,都是咋舌不已。
还没开始,就这样结束了?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祝中原赐教!”
祝中原长剑指地,剑尖在地上划出了一个弯月的形状,注视着对面的人群。
金戈剑派的弟子心中郁闷得不行,有心想要出手,但是又知道彼此间的差距,根本没办法取胜。
废话,连吴晨雪都那样毫无悬念地败了,自己能撑得过一招?刚刚上场的师兄就是最好的明证!
可是,难道都没有人敢出战吗?那将置金戈剑派的威名于何地?
堂堂金水国的一大顶尖宗门,弟子较量间,竟被一人惊得没有人敢挑战?
好说不好听啊!
“我来!”
一个弟子走出,手持长剑,他亦是宗门的一大高手,平时负有盛名。
刷!
剑光一闪,那人刚刚出剑,就感到一点寒光直刺自己的咽喉,让他连接下来未尽的剑势都发不出去了。
“承让!”
祝中原抱拳道。
“……”
那人怔怔地看着祝中原,满脸土sè,打击太大了,自己在对方手下,居然连一剑都发不出去?!
他悻悻不语,直接转身走回了寂静的人群。
哗!
与金戈剑派的沉闷气氛不同,此时天澜宗这方一派欢呼之声。诸多弟子大叫,均感到十分的解气。
在此之前,他们被对方逼得脸面全无,往往需要数人才能抵耗对方一人,受到对方的冷嘲热讽,还偏偏不能还击,毕竟事实摆在那里。
但是现在,看着前方那道人影一剑解决对方一人的场景,众弟子终于没有顾忌,纷纷欢叫出声,十分痛快。
“我来赐教!”
金戈剑派中又有一人愤愤走出,受不了对面那群人的挑衅话语。
“凌绝剑法!”
他一剑挥出,却在这时,一道更为亮眼的光芒闪过他的眼角,一截锋利的剑尖正顶着他的喉咙。
“承让!”
祝中原微笑,也不见他怎么动作,人又回到了原地,如同鬼魅一般。
……
“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刷!
“承让!”
……
“吃我一剑!”
铿!
“多谢这位师兄赐教!”
……
云洪山的一处巨大山原上,出现了极端诡异的一幕。
七处战场中,其他六处均是斗得风生水起,敌我不相让,堪称jīng彩之极。
唯有一处场中,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局势。比斗基本以一剑的时间为期限。一人不动如山,另一边换人就像是流水线一样的机械。
众人已经木然,傻傻地看着面前正在演绎的一幕,俱都呆若木鸡。
只见场中,一位白衣少年飘逸悠然,脸带笑意,剑无虚发,每一剑必有对方一人落败,没有二例!
每一位金戈剑派弟子的上场,都像是走个过场,做个仪式一样,反正不管怎么样,一剑就下来了。
最后,就连他们自己都心情复杂,又怒又可笑。
这震慑金水国的堂堂剑派,整整一个内门,竟无一人能挡住对方哪怕一剑?!
这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他们满怀斗志而来,要在云香城一展雄威,让云香国的宗门知道自己的厉害,却没想到,到头来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难道说,他们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被人一剑打败,接受这种耻辱的吗?!
可以想见,经此一战,今rì的消息传扬出去,他们金戈剑派必将被人所耻笑,这一耻辱的一战,也必将成为江湖上众人茶余饭后的可笑谈资!
而祝中原,对面这个可恨的少年,必将踩着他们剑派原本的久积威名,一举名动云香与金水两国!
人群中,吴晨雪拳头紧握,银牙暗咬,死死地看着。
赵峪虎躯颤抖,脸sè发黑,双目圆瞪,那是被气得。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真的太羞耻了!
尤其是,当他接触到紫极教众人幸灾乐祸的神情时,更是在心中恨透了祝中原,脸上都不由露出了一丝杀机。
这个小子,大损金戈剑派威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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