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涧就这么突然指向庞德,质问俘虏,让一干人都一下摸不着头脑。
庞德则顿时眼皮一阵剧烈的跳动,神sèyīn沉以极,不禁冷眼盯着徐秋涧道:“徐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咱家和这贼子有勾结么?”
徐秋涧一阵哂笑,瞧着庞德不紧不慢的道:“公公何出此言?徐某刚才可曾说过你与这厮有勾结了?”
“哼!那你为何突然这般质问这逆贼可认得咱家,如此不是在怀疑咱家又是什么?”庞德面无表情道。
“非也...非也!”徐秋涧笑着摇了摇头,又道:“徐某仅仅是想借公公做一下试验而已,心中可从未这般打算啊!”
“做试验?你用咱家做实验?”庞德眼中狠厉之sè一闪,又一声冷哼的道。“那咱家倒想看看你用咱家做何试验?”
“那公公且看好就行了?”徐秋涧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说罢,便走到那俘虏身前蹲下了身,继续道:“老实交代!你到底认不认得此人?”说着又向庞德一指。
大伙都不知道徐秋涧干嘛要问这个众所周知的问题?毕竟庞德是东厂厂督,谁不认识啊?
却见那人神sè迷离彷徨的瞧了瞧庞德,许久才下意识微微点了点头,但刚点了两下,又飞快地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徐秋涧眉头微微一皱,侧头瞧了一眼庞德,见他正面带笑意,得意万分的正视着他。
“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到底认不认得?”徐秋涧看着那俘虏,不由得一阵呵斥道。
“不认得...不认得!我不认得他?”那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真不认得他?”徐秋涧又问道。
“不认得...不认得,我真的不认得他?”那人仍旧不断摇头道。
徐秋涧面容一展,刚才还有些微微皱眉的表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还面带一丝冷笑起来,看着那俘虏诧异道:“不会!此人便是东厂厂督庞公公,即你们要击杀的三个目标人物之一,你怎么会不认得他呢?如果你不认得他,自然也不清楚他的长相了,既不清楚他的长相,你又何以杀他?”
那人一怔,面部肌肉猛烈的抽动了起来,说来说去,自己竟被这年轻俊美的男子给绕进去了,彻底的戏弄了。
庞德面sè顿时yīn沉以极,拳头也一下紧拽起来,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杀机,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些让人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混账!你居然还敢撒谎,老子要你好看!”樊忠一见,顿时上了火,抓住那人的脚腕,就是一掰,那人不住惨叫,连声音都哑了。樊忠人不解气,又是一脚将之踢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不远的一个摊位上,在地上翻滚不已。
“快说!你这贼子,到底是谁派你来行刺我们的?”说话的却是另一个大汉,此时已经走到那人身边,一把抓紧了那人的脖子,将之提了起来,大声喝问道,这人则是庞德的义子萧霖。
那人被萧霖紧紧抓住脖子,面sècháo红,四肢不断在空中乱舞,愣愣的眼睛满怀绝望的盯着萧霖。不过片刻,就见其嘴教鲜血溢流不止,眼神也越来越涣散,最终四肢也不再动弹了,俨然是已经气绝身亡了。
徐秋涧面sè一下沉了下去,赶紧来到萧霖面前,喝问起来:“你...你杀了他?”
萧霖一阵冷笑,将手里不再动弹的尸体重重往地上一扔,道:“乱臣贼子,死不足惜!死了就死了呗。”
徐秋涧蹲在尸体旁,做了初步检查,确实已经死了,又愤愤盯着萧霖道:“他是今天唯一留下来的活口,也是唯一知道幕后黑手的人了,你将他杀了,我们如何再查幕后黑手?”
“这贼子刚才不是说了吗是扇帮派来行刺我等的!这还有什么好查的?”萧霖毫不在意的道。
“哼!胡说,此人言语漏洞百出,何以断言他就是扇帮派来的,且退一步说,他真是扇帮派来的,目前皇上也在差人追查这扇帮,我们也很有可能可以通过此人找到扇帮的根据地,你却当众将之杀死,是何居心?”徐秋涧恼火到了极点。
这时,庞德侧森森的走了上来道:“我东厂向来都是以调查谋反势力为己任,自然也有处死反贼的权利,徐大人今rì在此质问我东厂的人,不觉得有失法体了吗?”
“是吗?庞公公既有自知之明,懂得东厂有追查谋反势力的职权,今rì却还能纵容手下将最后的活口都杀死,不知庞公公可觉得有失法体呢?又或者是庞公公与这反贼颇有牵连,想杀人灭口,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罪行呢?”徐秋涧也毫不客气道,甚至不惜将话说的很直白。
却见庞德面sè瞬间冷沉不已,鼻子里也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什么一般。
“混账!你这七品知县,竟敢当众怀疑我东厂厂督勾结jiān人!是谁准许你出来过问这些的?”说话的则萧霖,此时他面上已经布满了杀机,极其不善的看着徐秋涧。
一旁的樊忠一见,自然是很不乐意萧霖这般嚣张了,怒道:“萧霖!你给老子闭嘴,今rì若不是你突然出现缠着老子,老子的兄弟何以会死这么多?今rì徐大人是老子叫来的,他是我锦衣卫的人,自然有权利过问一切。”
萧霖神sè冷厉,本想还要说些什么的,则被庞德叫住了,“霖儿!你且退下。”说着,便转头看向徐秋涧,道:“徐大人虽聪明才俊,但终究还是年轻气盛了些啊!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现今徐大人虽身负皇命,随时都有可能手皇上传见,甚至能得以重用,但这毕竟都是后续之事,谁也说不准的,所以咱家奉劝你一句,不要依仗皇上对你那微不足道的赏识,便可目中无人,肆无忌惮了。咱家歹说也是当朝司礼监之首,更是东厂的厂督,连满朝文武大臣都无一不对咱家客气万分,试问你有何胆量与咱家为敌?”
庞德话虽说的平淡异常,却说的十分有分量,谁都听得出来话里满含威胁的口气。
“哼!”杨荣闻言,不由得一声冷哼,面sè一阵青一阵白,很是不好看,显然对庞德的话很是不满,毕竟他也是朝廷大臣中的一员,而且还是举足轻重的一位,虽然愤慨,但也只冷哼了一声,却无更多言语了。
徐秋涧面无表情的道:“庞公公所言在徐某看来,纯属荒谬之极,第一,徐某虽还算年轻,但却并非你所说的什么初生牛犊了,第二,庞公公你虽地位尊贵,在朝中颇有势力,但却算不得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