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也不过五旬而已,三国赵云,六十岁高龄都能上战场,老臣又如何不能,况且老臣现在身体尚且安康,自认这身老骨头还有几分力气的,只要皇上答应老臣带兵北上,老夫敢保证,不出半月,无论是他北元鞑靼还是瓦剌脱欢,臣都叫他有来无回!”张辅激昂道。
“张老将军骁勇善战,勇冠三军,朕自然是知晓的,可北方胡人蛮横狂暴,骑兵之力更是无以匹敌,老将军对付南夷之地的外敌,也许能攻无不克,但未必对北方胡人有用,所以老将军还是留守京城的好啊!”明宣宗道。
“皇上!老臣征战一生,大小战事不下于百,何种敌人没有见过,即便是北方强敌,老臣同样也有把握能胜他们?”张辅仍不死心道。
明宣宗眉头一皱,不禁语气沉重了几分,道:“老将军!此次出兵北方,事关重大,万不能有半点闪失,你且年事已高,这万一要是...”
张辅闻言,大是失望,面上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伤感,道:“原来皇上是不相信老臣了啊!看来老臣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如此也罢,老臣便在家颐养天年!”
明宣宗一见似乎有几分不忍,这才发觉刚才的那番话对一个究竟沙场的老将实在太过残忍了,不禁缓和了语气,道:“老将军,你也别误会,朕并非不相信你...只是...”但话刚说一半,便被张辅打断了。
“皇上别说了,老臣知道皇上的忧虑,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只是皇上既无意让老臣前去,又准备让谁带兵北上讨伐敌人呢?”张辅道。
“老将军还记得樊忠!他曾是你手下一员将领,据说他在你手下为将时,骁勇万分,屡立战功,朕倒是有意让他带兵前去!”明宣宗平静道。
“樊忠!”张辅不禁面上露出诧异之sè,又道:“皇上所言倒是如此,樊忠曾追随老臣南征北战,却有几分勇猛,可...可他现在是我朝的现任锦衣卫指挥使啊!皇上现在将之调离,这锦衣卫又该怎么办?”
“这就不劳老将军费心了,朕自有安排!”明宣宗似笑非笑道,说话间目光却大有深意的在徐秋涧身上滞留了片刻。
徐秋涧心里猛地一提,这明宣宗话里有话啊,而且他那大有深意的一鳖,显然是对他的暗示,徐秋涧心知肚明,这明宣宗这回怕是只差没当众宣布要让他徐秋涧来接替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了。
“不知诸位爱卿对朕将现仍锦衣卫指挥使调去北征,有何看法啊?”明宣宗又看了看其他大臣,问道。
“皇上英明!樊忠本是兵将之才,此次将之调离北征,可谓是用得其所啊!”
“是啊!皇上,樊将军曾追随于张将军身边之时,便勇冠三军了,打过不少胜仗,此番若是派樊将军去,相信樊将军定会不辱使命,再次旗开得胜。”
“樊将军骁勇威猛,定会让北方胡人闻风丧胆,此次委任他带兵前去,最合适不过了。”
当即就有大臣赞成起来,其中就有杨荣和杨士奇等人,这杨荣和杨士奇是清流派的领军人物,一呼百应,随即有一大半的大臣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附和。
徐秋涧见之只能心里暗自苦笑,樊忠这家伙的人员关系竟会坏到如此地步了,宣德帝要将他调职,竟无一人反对,看来他这锦衣卫指挥使实在当得有些不称职。当然,樊忠这家伙可能不并在乎这些,要是他听到皇上要让他带兵北征,且无一大臣反对,他定不会有半点遗憾,而且说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因为他终于可以重回军营了,不用再做这憋屈万分的锦衣卫指挥使了。
高堂上的明宣宗同样心里苦笑不已,樊忠和这些满朝文武在他眼皮子低下较劲,平rì在他面前你参我奏,互说坏话,可谓是水火不容,这帮子大臣早就盼着樊忠卸任了,如今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他们怕是最幸灾乐祸了,这回在他面前对樊忠的称呼都客气了许多。实在让人哭笑不得!“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明rì早朝,朕便拟诏,任樊忠为伐北大将军,率五万大军北上伐敌。退朝!”明宣宗说完便起了身,很有兴趣的在徐秋涧身上探视了几眼,便进了内殿了。
离开朝堂,刚要离开的徐秋涧却被杨荣叫住了,连同杨荣在一起的还有兵部尚书杨士奇和礼部尚书蹇义两位大人,当然徐秋涧目前只认识杨荣一人,还好杨荣一过来,就首先就将杨士奇和蹇义介绍给了徐秋涧认识,得知其他两人是杨士奇和蹇义后,徐秋涧心里多收有些激动,杨士奇不用说,为三杨之一,也是以为古代名臣,而这蹇义在大明朝的历史上同样名气不小,此人是从惠帝(建文帝)时期少有留下的大臣之一,其早在洪武时期便已入仕为官,先后历经了五朝,另外他谙熟朝廷典章制度,通达礼仪,而且军国要务处置皆称上意,故国家军政大事均倚办于他,所以先后颇得仁宗和宣宗的器重,他与当时的另一位名臣夏原吉合称'蹇夏'。
“徐大人今rì在朝堂上之言,确实让我等几位老朽刮目相看了,徐大人所提出的破敌之策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都分析的彻头彻尾,想必徐大人为此番进宫面圣没少下功夫!”杨荣大有深意的瞧着徐秋涧。
徐秋涧微微一怔,这几人都是个老人jīng,想必他的这番激将法也瞒不过他们,不禁一阵苦笑,道:“东杨阁老谬赞了,下官的功夫倒是没少下,这还多亏了皇上,此番能答应让我这七品知县进入朝堂,否则,即便我有这破敌之法,也无处高谈阔论啊!”
“说的好!徐大人不仅相貌堂堂,而且见识也不一般,实属难得啊!也是你年纪尚青,先前大概皇上对你的能力还有所怀疑,否则怕是早就将你诏入宫中委以重任了,如今经你在朝堂上这么一番长谈阔论,定打消了皇上对你的怀疑了。”杨士奇也道。
“西杨大人说的是啊!恐怕不只是皇上,或许我们大臣中曾对徐大人的能力存在怀疑的人也不少,徐大人怕是早就猜到了,否则也不会借这献计之名,非要上朝堂上来献计呢,如此便不禁打消了皇上对他的怀疑,同样也打消了我们这些大臣的怀疑!真是高明啊!”蹇义也从旁道。
看着三人一唱一和的,徐秋涧心里不禁暗中佩服,这三个老头子怕真是快老chéng rénjīng了,这都被他们看出来了;不错,他之所以让樊忠对明宣宗说要上朝堂来说解开平府之危的对策,就是为了要引起他们的注意,明宣宗将他诏进京,却又不立即诏他进宫见他,多半是对他的能力有所怀疑,当然若只想让宣德帝承认他的能力,他大可不必上这朝堂上来,私底下明宣宗召见他,他完全有把握证明自己,但他要的是让所有大臣都承认他,否则以后在景为官定会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