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心中的仇恨之火越烧越旺。
“哪怕害我一个也就罢了,他是要害了所有的人,毁我地球一族。自己空有绝世神功,到了这僵尸世界居然再不管用……”
一想到冰儿,林玉蜂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我的天呵,她现在在哪里?莫非,也在受刑?
僵尸国对女人的处置,一般都是辱刑,不把女犯凌辱殆尽是不会让她痛快咽气的。
一想到冰儿那如花似玉的身子正给拘在一间黑屋里,面对着一些丑陋僵尸,受着那千般刑具……
林玉蜂大叫一声:
“恨煞我也!”
差一点背过气去。
林玉蜂自打冰儿不辞而别,苦苦寻找,就对她产生了一种愧疚之情。
乍然见到她,发现她竟然脱去黑皮,变成了一个雪白美女,更是惊喜交集,这几天心里的那股滋味更非语言所能形容。
以前她只是冰儿的小妹,是自己可怜的对象,自己对她的全部感情就是保护她,不要让她再出事。
现在林玉蜂发现自己的心情有些变化,一见到她,不知怎么那颗心就怦怦地跳个不停。
怎么回事?
难道我还在想她?
林玉蜂在心里嘲笑自己:
不会吧?她还是一个孩子呀。
然而,冰儿自打练成功夫,身形变高,体态显得异常妖娆,神情也带出了一种妩媚,令林玉蜂无法自已。
在他的感觉里。她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性。身上的女人味只怕比雪儿还要足。
林玉蜂不敢多看她。生怕自己唐突佳人,她的脾气自己已经领教过了。
只是越是躲她,心里想她越想得厉害。
眼下,她也在一间鬼室里,也在被这样的僵尸刑吏残害……
想到这里,林玉蜂就要发疯。
要是早知道这样,自己还真不如对她好一些,多跟她待在一起。哪里也不去,就在客栈里,不,就在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
冰儿啊,是为兄的害了你,是我太傻,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看来咱们只能来世再见了,那时,如果你不恨我。我一定要对你好,百倍千倍地报答你。用一颗最火热的男人之心来爱你!
你不要恨我吧,我是多么想你,多想飞到你身边,咱们一起死呵……
刚想到此,就觉得左腿一阵剧痛,紧接着,半边身子都麻了起来。
天呵,他们用刑了!
林玉蜂觉得全身都不再属于自己,四肢已经与身子分离。
他在流血,极度之痛令他呼吸困难,马上就要失去意识。
在昏暗中,他勉强睁眼,只能睁开一条细缝,能看到那三个僵尸国的刀锯之吏在行刑。
接着,就看到了第四条黑影。
是第四个吗?
他无法肯定。
林玉蜂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条人影进来之时,先前的三人竟然毫不知晓。
他还听到了三声惨叫,声音很低。
前三个人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然后,那第四条黑影就带着一股清风到了自己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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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蜂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解下,背出了蚕室。
好像上了一台机器飞马,朝着一条梦中之路飞驰而去……
终于,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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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蜂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是在一个诡奇的地方。
僵尸洞……
可以看出,这里是僵尸国的一个神异之地。这里的一切都与宇宙空间里的绝大多数地方完全不同。
一切的引力,一切的生灵,一切的运动,到了这里都不再管用。
不过林玉蜂很快就完全清醒,明白这不是梦。
因为他感到了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感到了一个轻柔的呼吸。
是冰儿,她伸出双手在为林玉蜂疗伤。
林玉蜂双腿膝骨已断,脚筋虽未全行挑断,也已受损严重。
此外他的胸腹之处也中了烙铁,深入肌肤,伤及肝脾。
从里到外他都受伤极重,无法站立,且元气全失。
冰儿正以手掌按在林玉蜂的紫宫和中脘二穴之上,运起自己修得的“天女修真一气功”,将一缕缕真气输入穴内。
林玉蜂正是靠着若有若无的几丝真气才得苏醒,睁开眼睛。
林玉蜂挣扎着要起来,却没能成功。
他虚弱地轻声说:
“不……不要……”
冰儿没有理他,只在那里继续运功。
林玉蜂大急,他是一个血性男儿,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软弱,更受不了一个女人来照看自己。
眼见冰儿以自己的全副内力来助己疗伤,等于是把自己的生命之元都舍出来,送入林玉蜂体内,林玉蜂如何不急。
他在那里还要挣扎,要躲开冰儿之手,冰儿却将手掌在他的要穴之上按得更实,说:
“不要动。”
林玉蜂说:
“我不能让你这样……”
冰儿说:
“行了,不要说了,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明白?你是怕欠了我什么,怕对我负责任,对不对?放心吧,你没有欠我的任何情,也不用对我负任何责任。”
这话说得那么冷静,又那么酸辣,林玉蜂的脸登时红了,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
冰儿哼了一声。闭嘴不语。
她的手上进一步加力。内力激涌。脸上显出一层异光,红中带紫。
林玉蜂顿觉一股热乎乎的气息渐行渐深,接近丹田,全身的酸痛都开始减轻,心里好生感激。
他想说点什么,又怕自己不会说话得罪了她。
可是不说话,她会不会以为自己刚才生了她的气?
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显得这么小心眼儿?
于是就说:
“你……对我真好。这份情我……我是再也不会忘掉的。”
冰儿突然就把手撤开了,说:
“谁要你这样说话?你忘不了我我就稀罕吗?我恨不得你马上把我忘了呢。”
低下头,脸蛋绯红。
僵尸洞中本来应有绝对的黑暗,但是冰儿发出的真息令所有的分子在那里化合分解,不停地转换,在这过程中竟然发出了夺目的光华。
借着那僵尸国特有的光照,林玉蜂看着她坐在那里,一张俏脸艳丽无双,不可方物,禁不住有些呆了。
他的体内这时多了一些元气。就想着坐起来。
可是稍一用力四肢就是一阵剧痛,哼了一声。复又躺倒。
“快起来呀,快点。”冰儿说。
“我……起不来。”
“哼,我还以为你用不着别人帮忙,什么都成呢。”冰儿冷笑。“你的伤要是再不及时救治,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全身筋脉俱废,永远不能站起来了呢。这个我当然在道,当然不怕了,对吧?”
“我……”林玉蜂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都闭口不语。
林玉蜂偷眼看着她,冰儿却一脸严肃,看着屋角,再也不朝他这边瞧上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林玉蜂以为她再也不会理自己了,忽然冰儿猛地回转过脸来,一脸的激动,满眼都闪着泪花,高声说道: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是不是非得让我跪下来求你?是不是得让我磕头响头求你让我来治?是不是我得说我一定要治你的伤,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而我之所以这样做,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我这个人犯贱?林玉蜂,你……你太过分了你!”
说到这里,居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伸出手来,又按在林玉蜂的胸口膻中穴上,为他输入内息。
嘴里说:
“躺好了,不要动……我……我要是再跟你一样不懂事,要是再赌一会气,你……你就没命了,呜……”
林玉蜂呆在那里,平平地躺在地上看着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是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孩子。
冰儿有点生气了,说你看什么看?你不是一个好人。
林玉蜂说我只是有点奇怪,你看上去好好的,一点也没有受伤。
冰儿笑了,说我是神仙,当然没事。
林玉蜂说不开玩笑,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受刑?
我和迈克尔他们都中了僵尸毒,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难道你没有喝茶?
冰儿儿抿嘴只是笑,就是不说。
林玉蜂说求你了。
冰儿说还不够,你那不算求。
林玉蜂说我给你跪下了。
冰儿笑了,说你坏,你那叫跪吗?
林玉蜂说要是能跪,我就好了。快跟我讲一讲,冰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救了我?是你带我来到了这里?
“当然是我了,除了我,还能有谁?”
“可是,你是怎么救我的,难道你没有喝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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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
冰儿笑了,这时的她又恢复了天真可爱的小女孩样:
“僵尸王端上来那东西之时,我就看出他不怀好意,所以就没有喝。结果,你和迈克尔他们都中毒,我一点也没事。生怕给那僵尸王的发觉,那样不但我要没命,还得害了你们。所以我假装也喝茶中毒,伏案不动。他们是把我一路抬到了那间鬼室的,还没等那帮家伙动手,我就料理了他们。把你救出来之后,本来还想去救你和大伙的,可是来不及了,有人发现了我们,情急之下,是你那匹把神兵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化成铁马,我抱着你上马一路狂奔,就逃出了僵尸城,一直逃到了这里。”
林玉蜂感动地说:
“冰儿,没想到你……你这么有本事。”
冰儿再没搭言,因为她现在在林玉蜂身上正全力发功,已到最关键时刻。
只见她脸上依次显现青、白、红、紫、黄之色,将天女修真一气功发至极致。
看到她的样子,林玉蜂又是害怕又是感佩。
想让她停下来,却又不敢再出声打扰,以免干扰她的内息。
林玉蜂知道内息一乱就是走火入魔之祸,万万不可儿戏。
林玉蜂体入注入了更多的真气,四肢力量更足,经脉之中也有一股股的内息在游走,只是还无法将之贯通。
冰儿脸上的气色越来越浓,鼻孔微张,嘴唇发青。
不多时,就有一圈白气从头上逸出,在她的脑顶上盘旋不去。
林玉蜂发现她的身子在颤,汗水把衣衫完全湿透了。
冰儿这时已是全力施为,要将整个性命都交到林玉蜂的身上,只要他能起生复元。
然而不管她怎么摧力发气,就是无法让林玉蜂的元气贯行,相反,她感到一阵阵阻力从林玉蜂的各处大穴生出,源源排来,让她竟有些抵受不住。
再次加力,还是无果!
冰儿眼看顶不住,渐有油枯灯尽之危。
她不知道,自己所怀之功是纯阴的天女修真功,所发之气也全是阴息,与林玉蜂的纯阳体质格格不入,是以事倍功半,到最后几乎连一点功效也没有了。
戈儿咬紧牙关,瞪圆双眼,拼力将最后一缕真气输入林玉蜂的中脘穴,身子猛地一晃,就瘫在了地上。
“冰儿!”
林玉蜂大叫一声,伸手去拉她,可是自己的手刚一抬起就软掉在地上,根本不能动。
冰儿委顿在地,脸如金线,呼吸微弱,眼睛里含着泪,拼命咬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的胸脯在剧烈起伏,呼吸时重时轻,那一口真气怎么也提不回来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心里暗惊:
“难道我真地将自己的内息全耗尽,真要完蛋了吗?”
林玉蜂在一边不住地叫着她的名字,叫声里已经有了哭腔。
冰儿多想看他一眼,回答他一句啊,可是就是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了?林玉蜂想,我林玉蜂怎么他妈的这么无用?
迈克尔在大牢里押着,生死未明。所有的船员因我们而受刑!我一个堂堂汉子却躺在这里,软得像面条,还得靠一个女孩子来救我,靠她来保我的命!
以前的志向哪去了?
男子汉的英雄劲哪儿去了?
就这个德性,还想着要征服外星平宇宙?
林玉蜂啊林玉蜂,你到底算是什么鸟啊?!
林玉蜂想到这里,不由得血气喷啸,大叫一声,就坐了起来。
他刚想挺身而起,可是刚聚起来的那口气又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身子一歪,复又倒在地上,正好倒在了冰儿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