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万山的院子很大,虽然经过连年的战争,房子已经很破败,但是却依然可以看出当年的气派。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年芝麻绿豆大小的官都能贪墨如此多的钱财,可以想象当年的清zhèng fǔ到底有多**。
王旭和赵大宝进到屋子之后才发现朱万山正在和老父亲吃晚饭,加上管家,整个朱府一共有三个人。
朱万山见王旭两人进来,放下手中的筷子,也没有让管家和老父亲回避,上下打量了二人几眼,而后主动开口问道:“不知二位深夜造访,找我朱某人有何事情?”
王旭听后笑着道:“今天我们兄弟二人过来,主要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朱老爷帮忙。”
“什么事情?”
“借朱老爷的贵地一用。”
朱万山听后并没有做回答,只是疑惑的看着王旭。
“我这人不喜欢兜圈子,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得罪之处还望见谅。”王旭没等朱万山开口,就继续说道:“我们黑风寨的弟兄们这些rì子宰了些小鬼子,现在小鬼子们正在满世界的找我们,我想在朱老爷这待些rì子,希望朱老爷能帮我们打打掩护。”
朱万山听完王旭说的话之后,先是考虑了一会儿,随后就有些震惊的问道:“是不是大王庄附近的那个黑风寨?”
“如假包换。”
朱万山听后神情凝重的对管家问道:“阿福,门锁好了没有?”
“老爷,锁好了。”
朱万山点了点头道:“阿福,看茶。”
“是,老爷。”
朱万山见管家去泡茶,就指着面前的椅子道:“二位请坐。”
王旭和赵大宝就各自找了个板凳坐了下来。
朱万山看着二人问道:“恐怕不只是只有你们两个人吧!其他人呢?”
“怕给朱老爷带来不便,我让兄弟们在村子外面候着呢。”
朱万山听后点了点头问道:“恐怕二位还不知道这次惹了多大的麻烦吧!”
王旭有些疑惑地回道:“大麻烦?我们兄弟确实不知,还请朱老爷明示。”
朱万山缓缓的说道:“我有个侄子在隆化县城里面当差,他听说山村正男在黑风寨吃了个大亏,差一点就被倒塌的房子给活埋,虽然这次命大侥幸躲过了一劫,可是却也落下了耳疾,现在除了两个大队的兵力留守在县城之外,其他的皇军、皇协军和保安团全部出来搜寻你们的下落,要是不出意外,明天就会有皇军来马家屯扫荡。”
赵大宝听后一脸懊恼的道:“他娘的,要是再有两箱手榴弹就好了,算这小鬼子命大,等下次老子一定要他的命。”
王旭并没有理会抱怨的赵大宝,而是看向朱万山似笑非笑的问道:“那朱老爷的意思是?”
朱万山平静的道:“你们可以留下来,但是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朱万山的回答却是有些让王旭始料未及了,因为朱万山答应的太干脆了,按照之前对朱万山这一类人xìng格的分析,这种人应该是很小心谨慎的,于是王旭考虑了片刻道:“朱老爷先说说是什么条件吧!我心里有点不踏实。”
朱万山听后也不在意,喝了一口茶水道:“第一个条件都是没什么事情不要走出马家屯的范围,白天的时候也尽量少在乡亲们的面前出现。。”
这个不用朱万山提醒,王旭也会这么做,自己这些人在马家屯都是生面孔,要是一两个还可以用朱老爷的远房亲戚搪塞过去,但是人多了就不免令人生疑,而且“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说不准就有人生疑后会告诉小鬼子,好到小鬼子那里邀功,于是王旭就点了点头同意了。
“第二个条件就是不要找周围小鬼子的麻烦。”
赵大宝一听不满道:“哎!你这老头事管的还不少,我们杀不杀鬼子管你什么事?你当好你的汉jiān就行了。”
王旭听后瞪着眼看向赵大宝道:“瞎说什么,谁告诉你朱老爷是汉jiān了,给我闭嘴,我不让你开口就别说话。”
赵大宝听后小声的嘟囔道:“谁都知道朱万山是个大汉jiān,我可没说错。”
王旭刚想出声训斥赵大宝,这时候朱万山的老父亲却突然吃力的道:“我儿不是汉jiān,我儿不是汉jiān。。。。。。”
朱万山的父亲说完之后双眼就流出了浑浊的泪水,朱万山见状有些慌乱的道:“爹,你身体不好,别激动。”
朱万山的父亲并没有理会朱万山,而是双眼无神,如同魔障了一般嘴中不停的说着:“我儿不是汉jiān。”
就在朱万山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王旭很肯定的道:“老先生,我相信朱万山朱老爷不是汉jiān。”
朱万山的父亲听后眼睛稍微变得有神了一些,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相信我儿不是汉jiān?”
“对,我相信朱老爷不是汉jiān。”说着王旭将别再腰间的枪往桌子上一拍说道:“老先生,自从我拿起枪抗rì的那一天起,我手里的这把枪只杀鬼子和汉jiān,我之所以和朱老爷谈条件而没有掏出枪来就是认定朱老爷不是汉jiān。”
朱老爷的老父亲已经是半条腿都已经钻到棺材里面的人了,对生命已经看透,所以即使王旭掏出了枪,朱万山的父亲也没有害怕,而是有些欣慰的看着王旭道:“终于有人肯相信我儿不是汉jiān了,就算是死我也能闭上眼睛了。”
朱万山听后急忙道:“爹,好好的说死干什么,你会长命百岁的,爹,咱不说了,我让阿福扶你到屋里面休息。”
朱老爷见阿福走上前来,摆了摆手道:“儿啊,你让爹今天把话说完,我怕爹以后想说也没有机会说了。”
朱万山知道这些年老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大限也快要到了,就有些难受的应了一句道:“哎!”
朱万山的父亲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哎!说起来都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拖累了我儿啊,要不是我我儿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当年。。。。。。”
随着朱万山父亲的诉说,也让王旭二人得知了朱万山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话说当年朱万山携带着一家人匆匆的往老家马家屯赶,可惜不巧的是,半路上还是遇到了一伙小鬼子,由于当时朱万山的妻子保养得当,虽已年过三十,但是依旧生得貌美,所以就被小鬼子给盯上了。小鬼子的心思很明显,朱万山等人也看出来了,不过四人中既有老人又有女眷,肯定是跑不过小鬼子,等到小鬼子追上来怕是四人都会没命。
眼看着小鬼子里朱万山一行人越来越近,朱万山的妻子就同朱万山道:“老爷,你带着爹和阿福赶紧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我给你们拖延一点时间。”
朱万山听后急道:“你一个妇人能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咱们一起死。”
“可是爹怎么办?”
朱万山听后沉默不语。
朱万山的妻子见状将头上的凤钗拔下来对准喉咙道:“老爷,你要是不走,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朱万山的妻子见朱万山还是不说话,手一用力,脖子上已然见血,嘴中喊道:“走啊!”
朱万山见状眼中流出泪水,嘴中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叫喊声,随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妻子对着阿福道:“走。”
看着朱万山三人远去的身影,朱万山的妻子眼睛里写满了坚毅,随后将凤钗藏于袖中,静静地等着小鬼子的到来。果然,对于朱万山三人的离去,小鬼子并不在意,而是一脸急sè的将朱万山的妻子围了起来,对着朱万山的妻子动起手脚来,朱万山的妻子并没有反抗,就如同一个丧失了灵魂的木偶一般让小鬼子为所yù为,小鬼子见朱万山的妻子并不反抗,也失去了兴趣,嘴中骂着朱万山妻子听不懂的话就脱起了朱万山妻子的衣服。
当小鬼子爬上朱万山妻子身体的时候,朱万山妻子的眼角慢慢的溢出了泪水,扭头看了看背影已经有些模糊的三人,眼神才稍微的恢复了一些sè彩,随后将藏在袖口的凤钗用力的刺进了毫无准备的小鬼子喉咙里面。
被刺中喉咙的小鬼子眼中写满着不信,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柔弱无力的女人手里,嘴中徒劳的想说些什么,已经没有力气,眼睛中的光彩也慢慢变得暗淡直至消失。
朱万山的妻子将凤钗从小鬼子的喉咙处拔下来之后,就冲着另外一个鬼子的喉咙处刺去,可惜其他的小鬼子已经有了防备,并没有成功。其他的小鬼子嘴中乌拉乌拉的咒骂着,抄起边上的枪,对着朱万山的妻子就开了枪。
当枪声想起的时候,朱万山的妻子眼光中流露出了一丝解脱,嘴中小声地呢喃道:“老爷,若有来生,如烟还做你的娘子。”
正在埋头向前跑的朱万山听后枪声后脚步一顿,而后更卖力的朝着前面跑去,双手用力的握紧,几滴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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