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严中直基本上都在几个车间巡视,拿着一个小本子,看到有什么问题,便直接记下了。等回去之后,跟管理缫丝厂的母亲商量下,做进一步的改进!
没办法,缫丝厂刚刚正式开业两个月,虽然盈利良好,但是严中直各方面都不太放心。毕竟,机械缫丝设备除了自己,其他人还帮不上忙,父亲从上海请来的几个技术工人,也只能暂时打打下手。
好在经过了几个月的磨合,一些小的毛病,也不用严中直出马了。
回到了厂长室,先跟正在算账的老妈打了声招呼,严中直便转身进入了里间的休息间,没形象的躺在床上。
自从严陆氏当上中华缫丝厂的厂长之后,中华缫丝厂的生意是蒸蒸rì上!严陆氏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
尤其是新的工资福利待遇一出,整个常州府都沸腾了,好多蚕户都希望把自己家的女儿送到厂子里面来,做工人,挣工资!
干的好了,一年下来一个女工的平均工资也要有将近100个银元,比一个蚕户一家人一整年的收入都高出四分之一!
最关键的,东家是善心人,一年给做四套新衣服,中午包饭,晚上还教读书写字,干活受伤了也由东家管!
这样的好事情,整个大清朝也找不出来啊!
有了充足的群众基础,缫丝厂的末位淘汰制实施的更加顺利,一些不适合jīng细工作的流民农妇,或者被安排到了仓库,干体力活。或被安排到了乡下的养殖场!
至于原来的男工人,则全部被安排到了新成立的运输部门,为以后船运公司打基础。
现在缫丝厂里,除了严中直,其他都是女xìng,而且大部分都是16岁到20岁左右的年轻女xìng!
这是因为严中直的要求,一是年轻的女工,学习快,对新机器的cāo控会很快就上手!而且有助于以后的轻工业布局。
二是在当下的时代,老百姓对男女之防还看的很重,刚开始的时候,招工费力,不得已之下招收不懂缫丝的流民农妇充数,主要原因就是老百姓认为,进厂务工之后,男女混杂,影响太坏!
所以熟知管理的严中直,大手一挥!趁着严陆氏上台,全部招收女工。考核之后,重新上岗!
并且遵照严中直编写的管理规范,在招收的女工之后,分成若干小组,按照平时的表现,提拔小组长,并给与加薪、福利等待遇,极大的激发了女工的学习xìng。
这才有了中华缫丝厂奇迹般的发展之路!
看到自己的儿子巡视回来了,严陆氏收拾下账本,小心锁在严中直请人打造的保险箱里。
给儿子倒了杯热乎乎的茶水,端了进去。
“中直,现在厂子运行的都很稳定,安排几个车间主任定时巡视就够了!你就不要这么辛苦的每天跑来跑去了!”
“咕咚咚,”严中直一口气将老妈倒的水喝的一干二净,才缓过气来回答母亲严陆氏,“娘,现在厂子运行的好,那是我们准备的充分,女工的技术培训到位,待遇高、福利好,女工们都拼了命的干活,所以暂时还看不出问题。”
“但是毕竟厂子才建了两个多月,还处在磨合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点小问题出来,出了问题就要及时解决。”
“其实无论是设备上的问题,还是cāo作上的问题,都好解决,但是现在离了我,没一个人真正全懂的,所以只能由我一个人顶上了。”
“不过,我估摸着再过两个月吧,到年底,我们开办的职工夜校和机械厂就可以看见成果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脱身了!”
“还要两个月啊!”严陆氏掏出手绢,给儿子搽了搽汗,“不过也是我儿子能干,整个大清朝也没有像我儿子这么能干的!不过就是听说最喜欢调戏小姑娘哦,要不娘先给你准备几个暖床的丫鬟备着?“严陆氏作弄的冲严中直眨了眨眼睛。
“老妈,这个月已经出货多少了?”严中直老脸一红,哎,上辈子的毛病啊!没有接母亲的话头,赶紧把言语引向母亲感兴趣的方向。
提起这个,严陆氏顿时jīng神百倍,“儿子,真有你的,你猜,我们这个月出货多少了?”
压低了声音,还生怕别人听见,“足足这个数!”严陆氏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眼睛中好像都闪耀着金子的光芒。
“已经出货350担了!”
严中直听了母亲的回答,jīng神也好了不少,“还算可以,还有八天到月底,估计冲一冲还能生产个100担货出来。”
“那是,也不看看我儿子是谁,才接收不到两个月,厂子就像换了个样子似的。工人们都拼了命的干活,jīng气神也足,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而且,生丝的质量一次比一次好,上个星期的生丝,按照你出的标准,5A级生丝就足足出了将近80担。听你爹说,足足卖到了1400两呢,就这样,哪些洋人也追着你爸后头,赶着要!“
严陆氏美滋滋的,“儿子,从9月份,你开始接受到现在,已经出货600多担了,你猜咱家挣了多少钱了?”
“估计也就十几万两吧?“严中直有些不确定。
“说出来吓死你,足足有二十六万两银子!“严陆氏夸张的语气,两眼都笑成了月牙,”要不怎么说你们男人都不懂的持家,连赚了多少钱都没个数。照这样下去,咱家明年能赚个300万两银子啊!“
“哎呀,竟然能赚这么多?儿子,你说,咱们就这么赚下去,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啊!“
“这钱也赚的太多了吧?来的也太快,太容易了吧!“
听了母亲的唠叨,和疑神疑鬼,严中直不禁苦笑,典型的小富即安的心里啊。又想着赚钱,又怕赚多了钱出事情。
“娘,没事的,不会有事情的,咱家也都是靠本事吃饭,能有什么事情?”
“再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前两个月,厂子生产不出生丝的时候,那个痛苦焦急。这个生意那是那么容易做的!”
“我们也是乡亲们信任,跟咱们签了合作协议。直接用上我们提供的蚕种,和养殖技术,才能拿到这么多高质量的蚕茧。”
“等过段时间,现在收上来的蚕茧消耗完了,从其他农户中收上来的蚕茧指标不好,我估计平均下来质量能到3A就不错了。”
“估计最多也就是700-800两银子一担了。到那时候就赚不了多少了!”
“也是,”严陆氏皱起了眉头,“哎,你说这些人也是,咱们把那么好的养殖鸡鸭的技术都免费提供给他们了,而且还免费让他们的孩子入学,怎么他们还是不相信咱家的蚕种呢?”
“要是整个太湖一带,都用咱家的蚕种,那咱家的缫丝厂可就不愁原料了!”
“呵呵,”母亲这种真情流露的方式,,“母亲,放心吧,等明年chūn天的时候,估计就差不多了,相信农户们已经看到咱家给的蚕种和养殖技术的好处了。到时候,农户会主动找我们签订合作协议的。”
“对了,我爹去上海送货,还没回来么?”
“没呢,估计还要有段时间,听你爹说,这次去上海,要再订购600台机器,再开个二厂。这次啊,你爹说是要自己管理,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儿子比了下去啊!
“呵呵,估计也是其他的合伙人看见这两个月,咱们中华缫丝厂赚钱,眼红了吧!”
“不过就不怕他不眼红,眼红好啊。咱们可以开二厂,算他们股份,这样就把他们全都绑在一块。”
“这样下去,以后整个江浙一带的生丝生意,不就是我们说了算了!”
“想当年胡雪岩硬顶着洋人,想把生丝的价格卖上去,可是被人背后捅了一刀,最后才功亏一篑!”
“可是咱们不一样啊!”
“咱们只要联合大多数,生丝生意的价格,就不会是上海的洋人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而且根据国际生丝的行情来了,那最少还能赚了最少三成啊!”
严中直内心早就有一番计划。就等着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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